段徽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鬆開手,後退了幾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確實從未注意過這些細節,一直以為這些都是璩舒玥的喜好。


    談洅曦看著他,淡淡道:“有些東西,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去感受的。”


    段徽宴愣在原地,仿佛被雷擊中。


    他迴想起與璩舒玥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他以為的溫馨瞬間,原來都是假象。


    他的心開始抽痛,那種痛,比任何身體上的病痛都要來得猛烈。


    他轉身,想要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卻看到璩舒玥站在門口,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段徽宴看到璩舒玥的那一刻,心中的慌亂更加深重。


    他看著她眼中的淚水,心中一陣刺痛。


    他走上前,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璩舒玥看著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


    她轉身,一步步走向樓梯,留下段徽宴一個人愣在原地。


    段徽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急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聲音顫抖道:


    “小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喜好,我以為......”


    璩舒玥掙脫他的手,冷冷道:“你以為的,從來都不是我。”


    段徽宴愣住,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璩舒玥,冷漠而疏離。


    他心痛如絞,卻無從下手。


    他看著她一步步上樓,消失在視線中。


    書房的門半開著,談洅曦的身影若隱若現。


    段徽宴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書房。


    他需要找到答案,找到挽迴璩舒玥的方法。


    段徽宴推開書房的門,談洅曦正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手中把玩著一隻精致的茶杯。


    他抬起頭,目光深邃地看著段徽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阿宴,看來你需要我幫助。”


    談洅曦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人無法抗拒。


    為了璩舒玥,他也是操碎了心啊!


    她有點難過,化悲憤為食欲。


    段徽宴這輩子加上輩子都不知道,卻被一個認識幾個月的人給看破戳破了。


    她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著飯,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來。


    談洅曦靜靜地坐在她身邊,沒有打擾她,隻是偶爾遞上一張紙巾。


    他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宣泄。


    段徽宴站在門口,雙手緊握成拳,他從未感到如此無力。


    他看著璩舒玥的淚水,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


    他知道,他從未得到就要失去了,也許永遠都挽迴不了了。


    他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充滿痛苦的地方,又折返,背對著二人說道。


    “小玥,我們......還能迴到過去嗎?”


    談洅曦無語,摘下眼鏡,捂住臉,阿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璩舒玥吸了吸鼻子,將眼中的淚水逼迴去,氣憤道:


    “段徽宴,你所有腦子都用去泡妞了是不是?


    誰腦子有問題,才前路不走,走迴頭路。


    你覺得我會是腦子有問題的人嗎?”


    說的自己都emo了,她就是腦子有問題……嗚嗚嗚……


    她接受不了,廢了這麽多命,竟然就得出這個結論。


    最後,璩舒玥把二人都攆走了,她難受。


    她可以接受段徽宴渣,但不能接受自己腦子有問題。


    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左滾右滾都睡不著。


    她就是腦子有問題嗎?


    竟然因為段徽宴不在,睡不著了。


    半小時後。


    璩舒玥帶著西門就去了維多利亞,點了上次白管事說的蘇醒與mr. rose。


    包廂外。


    白管事對二人耳提麵命。


    “我告訴你們啊!裏麵這位,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她想幹嘛?你們就幹嘛?


    就算她想讓你們把維多利亞給燒了,你們也得給我去點火。


    懂了嗎?


    這是命令!”


    蘇醒與mr. rose齊聲答道:“懂了!”


    白管事這才放二人進去。


    一進去,璩舒玥就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嘶……好辣!”


    蘇醒給她倒了杯水,璩舒玥喝了幾口才緩過來。


    她突然問道:“你們覺得是什麽樣的人,會一次又一次的愛上一個傷害自己的人,甚至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茫然。


    他們哪懂這個啊!


    他們隻懂如何討客人歡心。


    蘇醒微微皺眉,試圖理解這個問題。


    而mr. rose則聳了聳肩,輕聲說:


    “或許,是那些內心深處藏著無盡悲傷的人吧。


    他們渴望被愛,卻又害怕被愛。


    於是,在傷害與被傷害之間,他們找到了某種畸形的安慰。”


    璩舒玥聞言,點點頭,看向二人。


    “所以,她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心理有問題,要不就是精神有問題。”


    反正就不是了正常人。


    蘇醒和mr. rose聽後,皆是一愣。


    他們沒想到璩舒玥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但細細想來,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見二人默認,璩舒玥:“...……”


    她再次emo了。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竟然會腦子有問題?


    拍了拍沙發,“坐吧!站著多累啊!”


    蘇醒與mr. rose相視一笑,依次坐下。


    這客人好像不難伺候嗎?


    美如天仙,氣質絕佳,還懂得尊重他們,而且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怪癖。


    比起那些自視甚高,把他們當作下人使喚的客人好多了。


    “你們來這兒多久了?”


    璩舒玥隨口問道。


    “很久了。”


    mr. rose迴答。


    “那你們喜歡這裏嗎?”


    璩舒玥又問。


    mr. rose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問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喜歡……也不喜歡。”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在迴憶著什麽。


    “這裏給了我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但……總覺得缺少了什麽。”


    “缺少了什麽?”


    璩舒玥好奇地問。


    mr. rose輕輕歎了口氣。


    “或許是自由吧。雖然這裏的生活還算安穩,但總感覺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籠子裏,無法真正地展翅高飛。”


    蘇醒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璩舒玥沉默無言,心中暗自思忖:“事實上......我同樣未曾擁有過真正的自由。”


    她的思緒漸漸飄迴到 1999 年那個令人心碎的日子——9 月 12 日。


    那一天,正是她父母下葬之時。


    當家中的傭人奉命撤去父母靈位時,運往墓地。


    她不能去觀禮。


    蒙蒙細雨,她立於窗邊,看著兩具棺槨消失在璩宅厚重的門扉後。


    站在一旁的家庭教師正狠狠地抽打她的手心。


    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為她讀錯了字。


    然而,年幼的璩舒玥強忍著淚水,不敢讓自己哭泣出聲。


    無論是為了即將長眠於地下的雙親。


    還是那已經紅腫但並未流血的掌心。


    她都明白,此時此刻,哭泣不該出現在璩家大小姐身上。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如今的璩舒玥依然沒有勇氣前往祭拜父母。


    盡管碧海墓園距離她家僅有數百米之遙,但內心的糾葛讓她始終徘徊不前。


    她不知道是否應該去看望他們,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此複雜。


    因為他們不相愛,也不愛她,她愛他們。


    可最後……她承認了一個她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他們從未愛過她,哪怕一瞬間都沒有。


    他們的結合隻是為了給家族留一個後。


    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們的使命完成了。


    他們以死亡抵達的自由,是我拿死亡都無法抵達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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