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徽宴出了私人醫院,直奔燕京最大的會所。


    推開包間門,一群鶯鶯燕燕便撲了上來,段徽宴眉頭緊皺,一把推開了她們。


    “段少,怎麽了?誰惹您不開心了?”


    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嬌滴滴地問道。


    段徽宴沒有說話,隻是坐在沙發上,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都滾出去!”他厲聲喝道。


    女人們被他嚇得一哆嗦,紛紛退了出去。


    段徽宴坐在沙發上,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的腦海裏全是璩舒玥冷漠的眼神和決絕的話語,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試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女人們逃出包廂,與京雒塵、談洅曦、陸迴安三人撞上。


    京雒塵嘖了一聲,問詢道:“月月,誰惹到我們段大爺了,把你們嚇成這樣。”


    月月臉色蒼白,顫聲道:“段少他……他心情不好,讓我們都滾出去了。”


    京雒塵挑了挑眉,示意她們離開。


    他推開包間門,隻見段徽宴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手中酒杯搖晃,眼神迷離。


    他走過去,拍了拍段徽宴的肩膀,“怎麽了,兄弟?又被璩舒玥拒了?”


    段徽宴又喝了一杯酒,嘶啞的聲線有點壓抑。


    “她問了我一個問題,說……如果那日救我的不是璩家大小姐,而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我還會不會對她窮追不舍,大費周章…………”


    “我遲疑了……她哭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哭?”


    “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


    “她說她救我是出於家族道義,可是我們都知道,以璩家的地位,我死了也傷不了璩家分毫。”


    他說一句話就喝一口酒。


    “還有…你們知道嗎?”


    “她把丟了的玫瑰撿了迴去,養在了可以照到太陽的窗台上,還在水裏加了維生素c。”


    段徽宴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困惑。


    他忽然站起身,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玻璃碎片四濺。


    “…哢嚓……”


    “她這樣做,是不是……是不是代表她對我其實也是有感覺的?”


    京雒塵眉頭緊鎖,他沒想到璩舒玥會這麽問,更沒想到她會這麽在意。


    “或許,她是在試探你,看你是否真心相待。”


    京雒塵試探著說道。


    段徽宴苦笑一聲,“真心?在她眼裏,我恐怕都成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段大官人了。”


    段徽宴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我段徽宴何時淪落到需要別人試探真心了?”


    京雒塵幾人眼神交流,“這怎麽辦?”


    陸迴安咳嗽一聲,“我可能知道原因,不過我不能說太多,要不然外公會殺了我的。”


    其餘三人齊齊將目光投向他。


    段徽宴往後靠,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手上還有一根燃著的煙,頹廢極了。


    “知道就說,別逼我罵人。”


    陸迴安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舅舅也就是她父親愛上了一個貧民窟的女人,後來那個女人懷孕了,但我外公不同意,那個女人就被趕走了。”


    “舅舅迫於無奈鬆口娶了她的母親,可二人不像夫妻像敵人。”


    “後麵三人的悲劇以三人的……自殺…而告終。”


    “我猜想她會如此應該是怕你是我舅舅,負了家族負了愛人也負了妻子,更是苦了孩子。”


    段徽宴聽後,手中的酒杯重重落下,酒水四濺。


    “哢嚓……”


    他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與痛苦,似乎被趙迴安的話觸動了某個深藏的記憶。


    他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所以,她喜歡我是真,怕我也是真?”


    談洅曦推了推鏡框,包廂裏的燈光在他臉上打下陰影,他薄唇輕啟。


    “阿宴,商場上講究鬆緊有度,或許情場上也一樣,你對她步步緊逼,她自然會感到壓迫,想要逃離。”


    段徽宴眼神微眯,似乎在思考談洅曦的話。


    他確實對璩舒玥步步緊逼,從第一次在宴會上見到她開始,他就認定了她。


    可他也知道,這樣的做法可能會讓她感到害怕。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改變策略。


    “好,我明白了。”他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我會給她空間的。”


    談洅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飲的優雅,笑的柔和,連平時不喜喝的酒,都喝出了幾分滋味。


    “阿宴這樣想就對了,璩小姐可不是會所裏的那些女人,能用錢打發。想要她的心,就要學會欲擒故縱。”


    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洅曦何時變得如此懂女人了,欲擒故縱,是嗎?”


    談洅曦想起了第一次見麵就敢吻他的小東西,後麵更是幾次三番的引誘他犯罪。


    既然招惹了他,就……乖乖成為他的獵人。


    唯有一點,他不能接受。


    她對段徽宴的態度太微妙了。


    像愛到深處無怨尤,情到濃時方知苦。


    一見鍾情到以命救之嗎?荒唐至極!


    燕京東城何時出過情種,偏生她一個。


    替代品!影子,帕羅西汀,他才不是,他是一個孤獨的靈魂。


    他這一生從未愛過人,卻偏偏對她生了執念。


    他勾唇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阿宴,我最喜歡的不是外科,而是心理學,我懂的不是女人,而是女人的需求。”


    段徽宴拍了拍談洅曦的肩膀,唏噓道。


    “九叔啊!我們之中最會玩的便是你,可你從來不玩,有點可惜,又有點慶幸,慶幸你不會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


    “你一出手,還有我什麽事啊!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敗在你的西裝褲下。”


    談洅曦輕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


    “阿宴,你別忘了,我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若真有一天,我看上了你的獵物,你可別怪我出手不留情。”


    段徽宴聞言,眉頭一挑,卻並未放在心上。


    “九叔若真喜歡,拿去便是。隻是,別玩壞了,我還等著慢慢享用呢!”


    “她除外。”


    談洅曦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他知道段徽宴的性格,看似放蕩不羈,玩歸玩,鬧歸鬧,實則對感情極為認真。


    他既然認定了璩舒玥,就不會輕易放手。


    但他談洅曦,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想要的,從未失手過。


    這次,也不例外。


    “阿宴不是不喜喊嗎?”


    段徽宴氣憤道:“誰讓你輩分比我大呢?”


    “那我的妻子還真有福氣,能被阿宴喚一聲叔母,就憑這一點,我都要好好努力努力。”


    談洅曦的話雖然帶著玩笑,但也透露出一種認真。


    京雒塵插了一句,“咱們情意場上從無敗績的段大少,也有馬失前蹄的一天。”


    段徽宴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臉上重新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敗?笑話,我隻是在享受這個追愛的過程。欲擒故縱,嗬,我會讓她知道,段徽宴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他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幾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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