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修改)


    “師傅,天塌了。”


    即便是心境已經有所長進,但是清風在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聲音依舊還是有些顫抖的。


    “那麽大的場麵,即便不用你說,為師也早就看見了。”鎮元子微微抬起了頭,視線望向那天宆。


    整片天空之上布滿了類似碎鏡一般散發著赤紅色光芒的裂痕,同時隨著那些裂痕的蔓延,天空似乎也在一點點的向下沉降。


    天塌了,那個自從鎮元子有記憶起便一直存在的天,壞過,變過,可卻從來沒像這般塌過。


    天塌了,天庭和靈山自然是首當其衝。


    “就連那幫家夥,也沒有辦法了麽。”


    “你們都是如此,我又怎麽能離開啊。”


    鎮元子坐在這不知陪伴了自己多少年的人參果樹下,看著那被天宆吞噬的而天庭和靈山,發出了一聲歎息。


    鎮元子說的那幫家夥,自然是那漫天神佛中的佼佼者,其中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敵人。


    而到了鎮元子這般的境界,即便是無法逆轉這天宆破碎的情況,可想要離開這片世界,逃到那天外卻還是可以的。


    隻是沒有了天,自己這些老家夥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幾時啊。


    不過自己雖然不打算走了,可是希望卻還是要留下的,尤其是的自己這些人的傳承。


    自己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才會在這裏等,清風和明月這兩人過來。


    “去吧,去吧,你們還年輕,不該陪著我們這些老家夥一起送死。”


    一念至此,鎮元子站起身來,對著清風和明月兩人,一揮那道袍的袖口。


    隨著鎮元子的道袍的揮舞,一道約有二尺左右的間隙便出現在了半空之中,同時一股推力也推著清風和明月兩人,向著那間隙飛去。


    袖裏乾坤,在鎮元子抬手的瞬間,清風便認出了自己師傅的這一招。不過不要說自己現在法力盡失,就算是自己全盛時期,自己也沒有辦法抵抗,師傅這一招成名已久的袖裏乾坤。


    所以在鎮元子出手的時候,清風便已經大致知道了自己師傅的打算,跪在地上對著鎮元子,恭恭敬敬的看了三個響頭,隨即便被卷入到了那間隙之中,在半空之中留下了一點淚痕。


    清風猜出來鎮元子的打算,明月自然也同樣的猜到了。可即便是大致的猜到了這些,明月卻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隻是緊緊攥住的長劍的手,以及明月眼底的那一絲哀傷,卻透露出了明月此時真正的心情。


    此時明月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鎮元子,這個從死人堆裏將自己撿出來的師傅,似乎是想要將其麵貌死死的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照顧好你師弟。”鎮元子的聲音在明月的耳邊閃過,隨即明月也被送入到了間隙之中。


    “老夥計,你也走吧。”看著半空中的那道間隙,鎮元子將目光投向了身後的人參果樹。


    聽著鎮元子的話,那人參果樹的枝椏微微的搖晃了幾下,似乎是在說些什麽。


    “你要留下來陪我麽,是啊,你我又何時分開過。”鎮元子對著那人參果樹說道。


    隨後就在鎮元子即將關閉那間隙的時候,一個人參果從樹上落下從一同飛入那縫隙之中。


    “現在,就剩我們兩個老家夥了。”


    看著那人參果隨之一同進入到這縫隙之中,鎮元子這才放下心來。


    盤膝坐在這人參果樹前,念著道經,此時的鎮元子不再是地仙之祖,而是一個靜靜的等待著死亡到來的老人。


    “我有兩術,一術治病救人,一術斬人誅妖。”鎮元子麵前的清風明月兩人說著,兩本書卷便出現在了鎮元子的手中。


    在聽見師傅的話之後,清風和明月兩人的目光便全都看向了,鎮元子的右手,也就是那治病救人之術。


    而明月雖然也同樣想學那醫術,可是轉頭看見了師弟眼中的向往,當即上前一步,將鎮元子左手的斬人誅妖之術拿在了手中。


    “師弟,不管如何你都會救我的吧。”


    “師傅,我學這殺人術。”


    、、、、


    “夢麽?”


    “我又夢到風了麽。”


    “風,你不在,我的劍又有何用啊。”


    明月睜開雙眼,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喃語道。


    “你!”


    “莫非是想要尋死麽?”


    “洛家的東西真的在你手上?”


    老板娘聽著洛子曦的話,一時間驚訝的無法自已,下意識的對著洛子曦問道。


    這兩句話一出口,老板娘就知道不好,畢竟這麽一問豈不顯得自己貪圖洛家的遺產。


    不過整個洛家,一夜之間滿門被殺,隻剩下洛子曦一人,如果說真的留下了什麽,也隻有在洛子曦的手中了。


    要說是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至少要先穩住洛子曦再說。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要知道你剛剛說的消息,一但經由我這裏放出去,你必死無疑。現在洛家上下,可就隻剩你一人了。”


    老板娘這般想著,急忙的開口錯開話題說道。


    “我要做什麽?我隻是想要讓這一灘死水,流動起來而已。”


    “這件事,除了你之外,我還拜托了其他人,畢竟虧欠我洛家的人還是蠻多的,所以就算是你不說,其他幾人也會將消息放出去的。”


    洛子曦對著老板娘這般說道。


    “不再考慮一下麽,我雖然不知道你有著怎樣的的算計,但成功率一定不是很高吧,畢竟你隻是一個孩子。你們洛家可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改頭換麵,安穩的活下去也是一種選擇。”


    老板娘聽著洛子曦的話,對著洛子曦勸說道。


    而在洛子曦視覺的死角位置,老板娘的足尖點在地上,以一種微微傾斜的方式,一點點的向著洛子曦靠近著。


    以這種方式靠近,隻要不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察覺到靠近的。而且自己也隻需要靠近一步的距離就足夠了。


    ‘與其落在別人手中被殺掉,還不如掌握在我手裏,而且我也能放這小子一條生路。’


    老板娘用著這種借口欺騙著自己,與洛子曦的距離也縮短到了八步之內。


    老板娘的雙腿繃直,靈能運轉到雙腿之上,腳掌用力,五根腳趾抓地,將地板踏出了一個凹陷,整個人向著洛子曦撲了過去。


    “老板娘也打算對我動手麽,不過現在可不是遊戲時間,偷跑可不行。所以還是,睡個好覺吧。”


    洛子曦看著那如同是一頭雌豹一般,撲向獵物的老板娘,平靜的說道。


    就在洛子曦說話的同時,老板娘也感覺到一陣奇特的酸澀之感從自己四肢百骸中湧出,整個人就這麽摔在了洛子曦的麵前。


    “我製作的安眠香,在第一階段會讓感覺到困倦與疲憊,但隻要必備一定的抗藥性以及意誌力都是可以抵抗的。”


    “而第二階段,則會在人進入到興奮或者運動的而狀態的時候發揮效果,隻要作用便是緩解疲勞,隻不過方式有些直接,也有一些小小的副作用。比如說全身無力以及短暫的暈厥。”


    洛子曦說完將兜帽帶上,再一次的從窗戶那裏翻了出去。


    ‘洛家小子,也許真的能活下來也說不定呢。’


    老板娘看著洛子曦的背影,也不再抵抗那股睡意閉上了雙眼。“下雪了呢。”一隻手緩緩的伸出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那隻手五指修長在虎口的位置有著一層厚厚的老繭,對於懂行的人一眼看過去便知道,這是一個常年用劍之人的手。手掌雖然暴漏在在外麵,但手腕下麵的位置,卻有著一層深黑色的金屬鎧甲包裹著整隻手臂。


    冬夜的寒風吹過大地,陰沉的烏雲遮擋住了月光,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從天上落下,落到著地上也落到了林逸的身上。此時的林逸依舊神色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手心,或者說看著自己手心之中的那片被自己接住的雪花,很是認真與專注,神情之中還帶著小心與惋惜,就仿佛是第一次看見雪的孩童一般。


    那雪花與掌心接觸,被手心的溫度所融化,化為一滴水液從林逸五指間的縫隙中流淌而出,看著那片在自己掌心融化的雪花,林逸不由的有些傷感,一時間也失去了在看這雪的興致。


    林逸咳嗽了兩下,點點的血液順著嘴角流淌出來,身體一軟便直接的倒在了地上。


    “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麽,能死在這裏也還算不錯。”林逸沒有掙紮著起來,隻是這般躺在著白雪之中,靜靜的望著那下著雪的夜空。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見這雪了吧。”林逸看著天空上那越下越大的雪,逐漸的開始將自己的身軀也一同的覆蓋住。


    林逸身上穿著一身深黑的騎士鎧包裹住身體,但在心髒的位置卻被人連同這騎士鎧一同破開,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出現在那裏,可以順著那傷口看見在心髒的位置隻有一個藍色的光團代替著心髒在一下一下的閃爍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充當著心髒的藍色光團也越發的暗淡起來,林逸感受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的流逝,內心之中卻十分的平靜,平靜到即使連林逸自己都有些吃驚的地步。


    林逸在這生命的最後時間裏,靜靜的迴憶著自己過去所有的一切,喜悅,悲傷,思念,憤怒。


    20年的時間的人生,在茫茫的人海中中是如此的不起眼,去掉孩童時的懵懂,這二十年的人生真正能迴憶的又有多少,與那些7080年的人生來說也不過是四分之一罷了。20年,沒有人生中最為事業輝煌的迴憶,沒有家庭溫馨兒孫滿堂的迴憶,更沒有執子之手一同白發的迴憶。但人生中最值得迴憶的依舊是這20年,因為這20年包含著人生最為想讓人迴憶的青春。不管經過了多少的事情與時間,但最終最讓人留戀的終究還是那短短幾年,那被稱之為青春的幾年。


    而對於林逸自己來說,自己是沒有青春的,小時候父母的離去,自己和妹妹相依為命的過程,自己為了兩人活命直接去騎士團說要當騎士,之後便是不斷的訓練以及任務,那個時候自己才10歲吧,不過幸好遇到了老師。


    也許是自己在內心當中早已經厭倦了這種日子,也許自己的內心早就已經不堪重負,甚至在尋求著解脫。所以即使在這生命即將結束的關頭,才會如此的平靜。


    “那個老頭,要是得到我的死訊估計會喝很多的酒吧。”林逸想著自己師傅一臉苦悶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想笑。


    “要死了還能笑得出來的人,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一個青色的油紙傘擋住了天上飄落的雪花,一個穿著一襲青色旗袍,長發挽起用一個玉簪別住,臉上帶著一副眼鏡的女子,低著頭看著林逸。


    “既然都要死了,笑笑有何妨。”林逸說著,不由再一次控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胸前那本就暗淡的光團,頓時又暗淡了幾分。


    “你這人還真是有趣,反正都要選一個人,就決定了就是你好了。”那女子聽著林逸的迴答,嘴角微微翹起帶著笑意說道。


    “決定了是我了,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事情。”林逸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女子,仿若是大家閨秀一樣的氣質,長相也是極美,但那雙眼睛的深處,那一抹深入到骨髓的冷漠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的,若是以前的自己對於這種人要麽為敵,要麽便遠遠的離開,但是現在都要死了自然也不在乎了。


    “沒什麽隻是我能救你,但是要你付出些代價,所以要賭麽?”那女子低下頭,雙眼與林逸對視著,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說道。


    “賭,我還有什麽可以輸的麽?”林逸苦笑了一聲。


    “那好,可千萬別反悔哦。”那女子手指屈伸一彈,卻是將林逸胸口的靈能直接打散。


    ‘果然還是很想在見上你一麵呢,子傾。’林逸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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