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看著眼前,那不管從任何方麵來說,都極為刺激的畫麵。


    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即使那張已經習慣了麵無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了極為異樣的神色。


    “深唿吸,人類,有,有欲,欲,望,是正常的,沒,有什麽,大,大不了的。”沐晨結結巴巴的對著自己如此的勸說道,試圖讓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身體恢複過來。


    話雖然如此的說著,但是沐晨從那種異樣的狀態中恢複過來,依舊是花費了幾分鍾的時間。


    而在幾分鍾的時間之內,那些畫麵也在繼續的播放著。


    已經瘋掉的蘇天楠,在意識迴到身體之後不久便上吊自殺了,就在李牧的房間當中。


    蘇天楠的屍體懸掛在李牧房間的梁上,雙眼瞪大,死死的盯住前方,嘴巴微微的張開,那副樣子似乎是在怨恨著什麽,詛咒著什麽。


    而就在蘇天楠死了不到一個月之後,李芸改嫁。


    同年李震寰當上家主。


    次年,李紅綾出生。


    李牧雖然用了十分卑鄙,甚至是極度扭曲的手段,得到了李芸。


    但是李牧對於李芸的感情確實真的,甚至與對於紅袖也極為的好。


    從一個丈夫以及父親的角度來說,李牧做得要比蘇天楠更好。


    而因為那一年的蘇紅袖隻有兩歲半,沒有人會認為一個兩歲半的孩子會保留記憶。


    畢竟正常來講,人類差不多在四歲的時候,記憶的區域才會發育的比較完整,而大多數人的記憶,也是從那一年才開始的。


    所以自然的,李芸和李牧為了強化自己父母的身份,同時也是為了某些目的,主動下令所有人不許提起蘇天楠。


    而那個時候的蘇紅袖雖然有了記憶,但是因為三觀和人格還未發育完全,也沒有讓李芸和李牧兩人看出弊端。


    而在那之後,又過了三年,所有人都幾乎忘掉了蘇天楠那個沒有存在感的家夥,而李紅袖和李紅綾姐妹,也被認作為了李牧的親身女兒。


    這一年,蘇紅袖六歲。


    “媽媽,爹為什麽不迴來了?”六歲的李紅袖對著自己的母親問道。


    “不迴來,你爹爹不就在前院麽,怎麽會不迴來了。”臉上帶著哀意的李芸對著李紅袖迴答道。


    自從改嫁之後,李芸的臉上便一直的帶著這股哀意,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悄聲的歎息著。


    “不是這個爹爹,而是那個爹爹,那個瘦瘦的,有點矮,的爹爹,那個爹爹已經三年都來看紅袖了。”天真的李紅袖對著李芸,如此的說道。


    聽到李紅袖的話,李芸的手不由的一抖,手中的漢白玉刻有祭文的佛珠,也就此的掉落在了地上。


    “紅袖,這話,是誰教給你的。”李芸看著李紅袖問道。


    “沒有人教紅袖啊,我隻是記得,那個爹爹離開前的一天晚上,不是還和這個爹爹在一起喝酒麽?”李紅袖對著李芸如此的說道。


    “記得,紅袖原來你記得麽。聽好了,以後跟那個爹爹有關的一切都不許跟其他人提起,就連你有以前的記憶這件事也不許說。”李芸抓著李紅袖的肩膀囑咐道。


    “紅菱也不行麽?”李紅袖對著李芸問道。


    “任何人都不行,紅菱也不行。你發誓,你要答應娘親,不要跟任何人說。”李芸對著李紅袖,如此鄭重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娘,我發誓,不跟其他人,紅菱也不說。”


    年齡尚幼的李紅袖,雖然不明白李芸話語中的含義。但是卻能夠明白,娘親悲傷的表情。李紅袖不想讓自己的娘親悲傷,所以李紅袖聽了娘親的話發了誓,並且很好的遵守著。


    雖然從一天起,李紅袖沒有在提起過這件,但內心之中,一個名為好奇的種子卻悄然的種下了。


    在逐漸長大的過程中,李紅袖依靠著自己的調查,也一點點的掌握了當年事情的真想。


    雖然在知道事情真想的時候,李紅袖整整的抑鬱了一整年。


    但是這麽多年都已經過去了,蘇天楠在自己兩歲的時候就死了,李牧雖然是個極為卑劣的家夥,卻養育了自己十幾年,同時對於自己也極為的寵愛,甚至可以說溺愛。


    李紅袖也就將這件事,埋在了自己的心底,沒有對任何人透露過。


    這種隱隱的平靜,一直持續到了李紅袖十八歲的生日。


    “娘,特意將我叫道這個地方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李紅袖對著自己的娘親問道。


    此時出現在李紅秀眼前的是一間不大的小祠堂,那祠堂之中所供奉的,也隻是一個沒有名字的牌位。


    而李芸此時身穿這一身純粹到,讓人有些心驚的白色衣裙,跪在那牌位的麵前,口中念叨著什麽。


    “紅袖,跪下。”李芸對著李紅袖如此的說道。


    “可是”李紅袖聽著李芸的話,想要說些什麽。


    “跪下。”這一刻的李芸,露出了那少見的嚴厲神色,對著李紅袖說道。


    李紅袖看著自己娘親的樣子,隻得遵從著吩咐,跪在了那空白牌位的麵前。


    “紅袖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你小時候曾經說過,你有兩歲時候的記憶吧。”李芸的視線看著那空白的牌位說道。


    “嗯,我有著從出生開始的所有記憶,以及過去的事情我也差不多的都知道了。”李紅袖對著李芸說著,目光中多少有些躲閃。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了李牧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了。那樣就好,那樣我就放心了。”李芸對著那牌位如此的說道。


    “紅袖你十八歲了也是能夠照顧自己的年齡了,我也終於可以放手了。”李芸話語中,帶著某種含義的說道。


    “娘,您這是什麽意思,您不要做傻事啊。”李紅袖在這一刻,聽出了李芸話語中的死意,急忙的來到了李芸的身邊。


    濕潤,粘稠,帶著濃鬱腥氣的液體沾染了李紅袖的手。


    那是血液,李芸的血液,李芸的血液並不熱甚至還有些涼,這說明早在李紅袖來這裏之前,李芸便已經做好了自殺的準備。


    李芸一直背對著李紅袖,也正是因為胸前那足以致死的傷口。


    “紅袖,你姓蘇,你要給你的親生父親報仇,你要殺了李牧,知道麽,紅袖以一定要殺了他。”李芸看著抱住的自己的李紅袖,眼中帶著極為強烈的扭曲神色說道。


    風吹過了這件小小的祠堂,那祠堂上方的牌位也就此到了下來,上麵寫著的赫然便是,蘇天楠之妻李芸之位。


    這個牌位,竟然是李芸自己為自己所準備的牌位。


    “娘,這就是你最後的遺願麽。”李紅袖抱著李芸那已經開始變涼的屍體,至今還有些不敢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麽。


    同時的李紅袖也無法明白以及理解,到底是何種扭曲的意誌支撐了李芸生活了這麽多年,又是何等扭曲的願望,才能讓李芸放棄掉自己寶貴的生命。


    無法理解,沒有辦法去理解,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了,突然到讓李紅袖都來不接去悲傷,去哭泣。


    李紅袖這般呆呆的抱著李芸的屍體,知道那李芸的屍體,徹底變得冰涼,僵硬,李紅袖這才放下了李芸的屍體。


    “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對當年的事情放不下麽,那麽就讓我來終結那一切吧。”李紅袖對著李芸的屍體說道,隨後將李芸的屍體緩緩的放到那蒲團之上。


    “鐺、鐺、鐺、”


    李紅袖對著李芸的屍體,用盡全力的的磕了三個響頭,血液從那紅腫的額頭之上滴落。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李紅袖,我姓蘇,叫蘇紅袖。”蘇紅袖對著那李芸的屍體說著,便伸手將李芸的雙眼合了起來。


    這個世界是錯誤,這是世界是扭曲的,李芸、李牧這樣的也同樣是不正確的。


    所以在這一刻,蘇紅袖絕對,糾正這一切,抹除這一切,一切的一切,就此全部都消失吧。


    蘇紅袖腦海中這樣的想著,將李芸腹部的刀拔了出來,薄如蟬翼,隻有刀身沒有刀柄的一把刀,也是在拿起了這把刀的同時,魔氣一逐漸的從蘇紅袖的體內升騰了起來,蘇紅袖入魔了。


    火焰,刀刃,鮮血,這三樣東西構成了構成了現在的李府。


    已經入魔的蘇紅袖身如鬼魅,將所有見到的活物全部都屠殺一空。


    內心的壓抑,以及空缺,隻有在看見其他人鮮血的那一刻才能得到滿足,隻有在刀刃劃過其他人喉嚨的那一刻,自己的生命才會有存在的意義。


    這便是入魔之後,蘇紅袖的內心。


    不斷的追尋著鮮血與殺戮,並為之深深的沉淪。


    當蘇紅袖再一次的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李府上下,從仆從到族人,從人類到雞犬,全部都已經倒在了蘇紅袖的刀下。


    “醒了,看來還有幾分資質。”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房頂傳來。


    “你為什麽不組織我。”蘇紅袖對著那女子說道。


    “我又為什麽要阻止你,隻不過是殺了一些人罷了。”那女子這般的說道。


    聽著那女子的話,蘇紅袖沉默了,隻是人罷了。


    “喂,我說,你有興趣跟著我麽。”在蘇紅袖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房頂的女子在一次開口了。


    “跟著你,你不怕被我殺掉麽?”蘇紅袖如此的說道。


    “做得到的話,就試試看吧。”那女子說著從房頂跳了下來,手中還提著一壇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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