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海上坐船兩人都有些不習慣,弘曆還好些,敏鈺一個勁兒的吐,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弘曆心疼地給她拍著後背,“喝點水緩緩,等到了島上你好好休息一下。”


    一個養尊處優的姑娘突然被他拉到這種地方,這幾天怕是將這輩子的苦都吃夠了。


    弘曆心裏十分自責,他不該一時興起就答應的。


    她不該受這些苦。


    敏鈺捂著胸口長長舒了口氣,“別這樣,日後總要習慣的,我不可能因為這點小問題就躲在島上。”


    “咱們說好的,我陪你一起締造家業。”


    弘曆牽過敏鈺的手默默給她揉著內關穴,他特意找太醫學的,這樣能舒服一些。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力道,敏鈺慢慢舒服了一些。


    兩人第一次平和的看完了海上的日落,這是與京城截然不同的風景。


    接下來的幾天敏鈺就逐漸適應了這樣的顛簸,開始著手整理弘曆的賬目。


    到了目的地有人早早便等在了岸邊。


    從前隻是聽說,等親眼看見這些裝備精良的士兵,敏鈺才有了實感,弘曆暗中發展的軍隊這樣強悍,難怪他有這樣的信心。


    這裏常年有幾位年家的將士負責練兵,此時見到弘曆趕緊迎了上來。


    “卑職給主子請安,主子一路辛苦了,行宮裏已經備好了酒菜,您與夫人可得嚐嚐當地的特色。”


    說話的人是年世蘭那位詐死的侄子,他對弘曆的態度十分恭敬。


    來之前家裏就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學的囂張跋扈。


    有了父親被忌憚的前車之鑒,他將這一點記得牢牢的。


    最重要的是,弘曆給的銀子真多啊。


    手底的士兵夥食好就算了,每月的軍餉都發的足足的,留在這裏的監軍總是一臉笑意,三句話不離遠在京城的主子。


    立誌讓所有人知道是誰養著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弘曆不出麵,他們也知道自己該忠於誰。


    弘曆看到這些也很滿意,有些人不服也沒關係,日後他會證明一切的。


    敏鈺在閨閣中所學的所有東西都換了個地方發展,她不僅掌握著軍隊所有的軍械糧草,還有蘇祿島上經營多年的產業。


    弘曆則帶著軍隊開始驅逐當地的殖民者。


    這裏也僅僅隻是他們的開始。


    成年的皇子全都有了新的道路,宮中的皇帝已經開始著急了。


    弘時自從出去後就再也沒有迴過京城,剛開始確實會乖乖寫信,後來的書信越來越少。


    內容也隻是關心他們的現狀。


    常常是信剛送到,人已經離開了那裏,弘曆則是完全沒有消息。


    無論皇帝如何努力,宮裏再也沒有新的孩子出生。


    這讓他整個人都十分焦慮,為了預防宗室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開始瘋狂斥責那些兄弟。


    果郡王嚇得壓根不敢迴京,哪裏還有當初隨意在宮中走動的瀟灑模樣。


    太後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才得到這個消息,高興的飯都多吃了兩碗。


    與前朝的低氣壓不同,後宮的氛圍簡直不要太好。


    屋外是漫天的大雪,長春宮中擺滿了盛開的鮮花,齊妃坐在榻上腿上蓋著一條十分厚實的羊毛毯。


    敬妃等人都受了邀請,就連沈眉莊等人也在。


    每人麵前都放著一個小爐子,上麵溫著弘時剛送來的黃酒。


    兒子在外麵過得好,人又孝順,除了一直不迴來成親,齊妃再也沒有什麽不滿意的了。


    “眾位姐妹都嚐嚐,雪天就適合喝點黃酒,除了薑絲紅棗,還有各種果子,各位姐妹照自己的喜好往裏加即可。”


    “這是三阿哥讓人送來的吧,齊妃姐姐真是好福氣,三阿哥有什麽都想著您。”


    甄嬛將一片切好的柑橘放進壺中,沒多久濃鬱的香味便散了出來。


    “好什麽呀,整日跑的不見人影,就會拿這些東西糊弄我。”


    齊妃摸著腿上的毛毯,極力壓製上揚的嘴角,可眼中的喜悅卻哄不了人。


    坐在她對麵的敬妃瞧的眼熱,故意逗她。


    “這樣啊,聽溫宜說這毯子是三阿哥選了許久的花樣,用了最好的羊絨線,齊妃姐姐若是不喜歡就給我吧,我不覺得隻是糊弄。”


    齊妃高仰著下巴,“那不行,怎麽說也是孩子的心意,你們若是喜歡,迴頭我便讓他送些來。”


    “那妹妹可就等著了,齊妃姐姐別舍不得才好。”


    “我才不是那小氣的人。”


    眾人聽了都笑成一團。


    欣嬪更是現場招唿人打起了麻將,這東西如今哪個宮都有,閑來打發時間最好用。


    甄嬛端著酒杯站在夏冬春身後,時不時抿一小口。


    桌上都打出去三個二條了,這麽明顯的廢牌留它做什麽,看著這一言難盡的牌麵她忍不住開口。


    “要不打二條吧!”


    這聲音一下打斷了正在思考的夏冬春,她猛地迴頭惱怒地看著對方。


    “娘娘,觀棋不語真君子!”


    “你這可不是下棋啊……”


    “道理都是一樣的,不就那麽個意思嗎?”


    夏冬春喝的不少腦子已經有些混亂,惱怒之下抬手就朝甄嬛側腰拍去。


    “好好好,我不說了。”


    甄嬛一個側身避開,轉了半圈重新迴到位置上坐下。


    屏風後的樂師恰好換了最舒緩的曲子,甄嬛的指尖跟著拍子在桌上輕點。


    左側安陵容正與曹琴默說著溫宜的課程,皇後培養溫宜的心一點都沒有隱藏,大家或多或少都察覺出了其中的意思。


    無論能不能成,這樣的方式對孩子絕對不會有壞處。


    毓安正是調皮的時候,安陵容就想多了解一些經驗。


    靜和的身份有問題,沈眉莊在外一向是不參與這些的,隻坐在一旁偶爾與甄嬛說幾句話,好在她性子一直這樣,也沒有人覺得不對。


    富察儀欣今日的運氣也不好,接連輸了幾次便惱了,索性下了牌桌。


    看她們聊得熱鬧也湊了過來。


    甄嬛原本在與沈眉莊討論這酒放什麽最好喝,餘光瞟見富察儀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


    拉著人的衣角小聲說道:“皇上這幾日氣性有些大,你伴駕時可得小心些,他現在最聽不得咱們說公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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