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知道了璟珞等人的謀劃,一下子將她之前的擔憂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之前擔心女兒過得不好,可現在攻守易形,該憂心的人就該換一換了。


    經過多年的話本子洗禮,她從不覺得女兒主動追求權勢有什麽不對。


    興奮地拉著璟珞聊了半宿。


    “額娘,日後等女兒成功了就把您接出來,讓您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


    “好好好,我可等著這一天了。”


    盡管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高曦月還是忍不住期待起來。


    母女倆晚上便睡在了一起,次日一大早就迎來了帶著重禮的金玉妍。


    一向豪爽的她此時卻有些扭捏。


    “帶這麽多東西來做什麽?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啊,這可不像你平日的性子。”


    看金玉妍支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高曦月捂著有些紅腫的眼皮,不耐煩的詢問起來。


    她真的好困,好想迴去睡個迴籠覺,羨慕女兒現在還可以在床上躺著。


    金玉妍這才下定了決心,重新跪了下去。


    心中暗自唾棄自己沒出息,剛進王府的時候,什麽都敢想。


    現在安穩日子過了幾年,道德水準都提升了,知道了璟珞的遭遇後愧疚的不行。


    “臣妾這次是來賠罪的。”


    高曦月挑眉看了對方一眼,有些好奇她今日怎麽突然這麽正經,莫不是真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


    她小心翼翼問道:“賠罪?你……做什麽了?”


    “當初那位穎貴人曾多次嘲諷臣妾是貢品,我一時氣不過,便差了人在她跟前說好話。”


    “將那二人捧的不知天高地厚,本想找機會讓她們在皇上跟前犯個大錯,卻不曾想害的二公主遭了無妄之災。”


    此事乍一聽與金玉妍並沒有太大關係,可細究下來卻是躲不開的。


    麵對遠道而來的蒙古貴女,若是她們認清了形勢,日後在宮中謹言慎行。


    皇上出於對蒙古的看重,必然不會輕易因為爭寵這些小事責罰她們。


    金玉妍曾經也享受過玉氏帶給她的特殊,自然比誰都明白這一點,也比誰都清楚皇上最忌諱什麽。


    現在的效果就很好,她們因家世出眾狂妄輕視他人,也因不知分寸而自食惡果。


    金玉妍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巴林王也認不清自己,居然把目光對準了璟珞。


    聽到這裏高曦月目光驟冷,她靜靜瞧著金玉妍,將兩人過往相處的點滴迅速迴憶了一遍。


    金玉妍從前便對璟珞很好,兩人性子相仿很能玩到一處,她有什麽好東西都想著璟珞。


    永珹出生後也沒有變過,反而因為她沒有女兒對璟珞更好了。


    金玉妍完全沒必要跟璟珞過不去。


    更何況這件事隻要她不說,完全可以永久的埋藏下去,沒有人會知道。


    捧殺本就是無形的,任誰都會覺得是穎貴人自己猖狂。


    沉思半晌後,作為一個母親,高曦月還是想做一下最後的確認,“你確定在這件事中,沒有一絲想要利用璟珞的心思?”


    “我確定!璟珞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麽會用女兒家的婚事來算計呢,稍有不慎便是毀了她一輩子。”


    “此事我當真不知情,巴林王私下聯係穎貴人做的極為隱蔽。”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當時跟在她旁邊的都是蒙古那邊的陪嫁侍女,我的人根本沒能靠近。”


    “若有半句虛言,我不得好死!”


    金玉妍十分急切的解釋著,連稱唿都忘了。


    她是真的很怕高曦月不相信自己,怕失去這個朋友。


    知道穎貴人做的蠢事之後,她當時就想過來,可皇上皇後都在這邊。


    打聽到公主安然無恙後,她這才放心下來。


    高曦月心裏那點質疑徹底消散,她起身將金玉妍扶起來坐下。


    “起來坐吧,你我相處多年,我信你,可我卻不能替璟珞做決定,待會兒等她醒了你們再說。”


    “好,多謝姐姐信我,待會兒我一定好好跟璟珞賠罪。”


    話音剛落,璟珞便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行過禮後徑直坐到金玉妍旁邊,捏起盤中的糕點喂進自己嘴裏。


    就著茶水咽下後才抬頭,“嘉娘娘不必自責,本就是那對父女貪心不足。”


    “她們出言侮辱在先,嘉娘娘反擊也是理所應當的,您送了我這麽好的東西壓驚,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見她真的沒當迴事,金玉妍總算鬆了口氣。


    “不用跟我客氣,啟祥宮那庫房隨你挑。”


    “喲,真大方,璟珞還不快謝謝你嘉娘娘,這下咱可算是遇上大戶了。”


    方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幾人又商量著晚些一起去抓兔子。


    草原上的她們玩得開心,遠在京城的如懿可就難受多了。


    屏風的事情如懿做的很隱蔽,弘曆並沒有查到那些藥能進延禧宮還有她的功勞。


    可這知情不報在弘曆看來仍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如懿曾經試圖向他解釋,當日自己去送雞湯便是想說清這屏風的來曆。


    可後來被氣昏了頭一直沒想起來。


    這樣的理由並不能說服弘曆,反而更讓他心寒。


    “你賭氣時就連朕的性命都能棄之不顧,即便這樣,你還敢說你心中是有朕的嗎?”


    “這就是你整日念叨的年少情深?牆頭馬上?”


    “這樣的真心,朕屬實不敢恭維。”


    弘曆的一番話讓如懿徹底閉了嘴,鐵證如山,她辯無可辯。


    看在璟兕的份兒上,弘曆並沒有要如懿的性命,隻是不願再見她。


    如懿自此便幽居在延禧宮。


    惢心也終於在這時候鼓起勇氣替自己想了一次。


    “主子,奴婢雖然體弱,可奴婢對您一片忠心,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您別趕走奴婢!”


    失寵的答應身邊根本不能留這麽多人伺候,在她的“萬般不舍”中,如懿選擇留下容佩。


    惢心這些年的銀子也被掏空,好在她待人溫和,這些年在宮中口碑不錯。


    最後被分到了英華殿做普通宮女。


    沒了如懿這個主位娘娘的庇護,李玉和淩雲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他們還得想辦法供給如懿的花銷。


    李玉那點家當也早被掏空。


    一時之間過得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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