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時戎他們一走,後院這廂已然沒什麽人了,她便趁機閃身進屋,一進去倒是給自己嚇了一跳。


    這在地上如今酣睡著的,不正是自家昱哥哥,他手上還抓在那人皮麵具,應當是覺得睡覺不自在自己給摘下了去。


    柴房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陰暗潮濕,所幸這裏離她的臥房不是很遠。


    隻是自己該怎麽將高於自己一頭的昱哥哥給挪到臥房之處?


    她蹲在時昱的身旁,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看著他如今臉頰泛紅,莫不是喝了酒的?


    她突然想到,方才在酒桌之上,爹爹給時統領敬酒之時,她怎說那時統領總是會多瞧自己。


    原來他是去頂替上陣了。


    她那會兒人多眼雜,便隻是匆匆一眼對視,哪裏能直接認出他們是換了人。


    如今時昱一臉醉態,睡得安穩,倒是讓她一時間不知怎麽叫醒他。


    這麽想著,她再次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毫無反應...


    她輕聲的在他耳邊叫著:“昱哥哥...昱哥哥...”


    時昱隻是咂咂嘴,並未蘇醒。


    “時統領,你如今不是應當在公主的臥房嗎,怎麽如今在柴房呆著?!”


    容溫溫壓著嗓子故意如此說著,這招對時昱甚是有效。


    他心底好似對這個稱唿十分的敏感,一聽見身旁有人如此言語,他瞬間坐起身子,卻是一轉頭直接對上容溫溫的那帶著笑意瞧著自己的眸子。


    “溫溫?方才是不是有旁人所在?”


    他語氣飄忽的說著,眼睛還是微眯的樣子。


    “並未,那是我捏造故作此態,你還是趕緊起身,隨我去臥房處歇息罷。”


    容溫溫趕緊說著,生怕自己一時間說不完話,他便再次睡了去。


    這柴房也不是什麽萬全之地,萬一有人無意間闖入,那便更是得不償失!


    思之至此,時昱用著那僅存的清醒,撐起了身子。


    容溫溫連忙扶著他,隻是這般樣子,屬實不能隨意出去。


    她將時昱手上那抓著的人皮麵具,再次給他戴上,她從前也沒有弄過這東西,便隨意一弄,拖著他虛浮的身子,便朝著外邊而去。


    幸而如今人們大多都在前廳處飲酒作歡,並且容溫溫的別院離這邊也不是很遠,穿過方才他們路過的那個竹林便也能到了。


    時昱半個身子的重量都要壓在容溫溫的身上了,她咬著牙,連扛帶拖的將時昱終於給拉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許是知道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容溫溫剛反手關門,還未轉過身來,便瞧見時昱再次將那麵具隨手抓掉,隨意的放在那桌子上。


    容溫溫連忙準備將他扶到床上歇息,她的床邊有一個微微高起的地方,她本就拖著時昱,一個不小心踢到那凸起之處,自己也朝著那床邊栽了過去。


    時昱的身子瞬間倒在了她的身上。


    容溫溫本就身形纖細,這麽一被人壓住,況且她的小腿還被自己蜷在了身體下邊,這個姿勢完全都動不了。


    她試著推了推時昱。


    時昱卻眯著眼,微微抬頭,好似是看著自己眼前的是溫溫,便眉眼含笑的瞧著她。


    “溫溫...”


    他的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唇間的酒味對著容溫溫撲撒而來。


    “嗯,我在,你能不能挪挪身子,讓我先起來?”


    容溫溫推了推他沉重的身子,自己的腿這樣被壓著,屬實不是滋味。


    時昱卻是瞧著容溫溫的臉龐越來越可愛,不知自己如今是在做夢,還是現實,鬼使神差的,他低頭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容溫溫完全被驚呆了…


    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時昱是個一喝酒就想睡覺的人,這嘴上感受著那唇間的香甜,就這麽勾著嘴角,頭一歪,再次睡了過去。


    “昱哥哥...”


    容溫溫再次叫著,可這次哪裏還能有人迴應,時昱睡的簡直可以用“昏迷不醒”來形容。


    無奈,容溫溫隻能祈禱,他能快些醒來了,晨起起的早,她如今被那溫暖遍布周身,竟也逐漸的意識模糊睡了過去。


    ...


    時戎隨著那引路公公去到公主的臥房之處,這一入洞房之中,旁人自然便不能跟著的。


    那禮官眾人,麵帶喜意的瞧著時戎的腳步虛浮的朝著那臥房之中而去。


    “駙馬爺入洞房——”


    禮官扯著聲音剛喊完,便悄聲提醒時戎。


    “駙馬可別忘了合巹酒,男俯女仰,陰陽和諧,方為吉祥如意!”


    “嗯。”


    時戎答應著,便直接朝著那臥房推門而入。


    裏麵那床榻之上,盛爾雅正端坐在那床邊,一副歲月靜好之態。


    時戎轉身輕輕的關上房門。


    “爾雅...”


    他聲音很輕,好似生怕自己聲音大點,嚇到了她。


    “快來給我掀蓋頭,這可是隻有夫君才可取掉的。”


    時戎聽著她嬌弱的聲音,一陣局促之感,趕緊手忙腳亂的拿起那秤子走到盛爾雅的麵前,隔著那紅紗,兩人對視,他一臉莊重謹慎的輕輕的將她那頭上的蓋頭挑起。


    爾雅其實方才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在那紅紗掀開之時,她眼旁的淚水也隨之滑落。


    這等楚楚動人之態,時戎怎地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感情。


    他靠近盛爾雅,抬手撫去她眼上的淚水,眼眸中全然都是心疼之態。


    “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盛爾雅嗚咽的聲音乍響,時戎隻得穩下心神,坐在她的一旁,牽起她的手。


    “這隻是服下了緩解之藥,能得一日的緩解之態,我隻是想給你呈現一個沒有缺失的大婚儀式,對不起...”


    “說什麽呢...”


    盛爾雅在也忍不住了,她其實一直都是心疼時戎的身體狀態,他發作的時候,她不是沒有見到過。


    瞧著她再次止不住的眼淚,時戎心疼的將她擁進懷中,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輕輕的拍著她那顫抖的肩膀。


    “不哭,今日餘下的時間,我都陪你。”


    盛爾雅在她的懷中點頭,啜泣著,努力的讓自己調整心態。


    隨之抬頭看著他,自己抬手抹了抹眼淚。


    “我們還有成親禮儀的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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