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時昱發現那密室還有其他通道之後,便不必日日都從時北彥的臥房中去往密室了。


    他今夜自然是睡不著的,待將許多事情安定好,寅時時昱便帶著那人皮麵具身形沒入了密室之內。


    大婚卯時,駙馬就要先行去午門恭納呈禮了,因如今爾雅公主備受寵愛,還未成親,單單是指婚納彩之時皇帝便已然賜予了公主府。


    所以她的大婚禮儀,自然也是和從前有所不同的。


    時戎許在午門恭納之後,轉折去公主府,將公主迎出府,但在途中他是不能於公主相見的,而後一同入宮參拜行禮之後,折迴將軍府行拜堂之禮。


    這一來二去,事情繁瑣,時昱隻恐時戎的身體出現什麽紕漏。


    “兄長此刻你便將那緩解之藥服下,可維持身體康健至明日寅時,時間倒是富足的很,我帶上這人皮麵具隨你左右,以備不時之需。”


    時戎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才調整好心態去麵對這一切,可是當真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去開始過大婚禮儀了,他難免還是會緊張。


    “嗯。”


    時戎的慌亂是放在心裏的,如今有時昱和錦城在身旁,他萬不能讓他們在為自己操心了去。


    錦城端來一杯熱茶,時昱將那緩解之藥從那瓷瓶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顆,隨之放入時昱的手心之上。


    “這緩解之藥,當真有用?”


    越是對之報以希望,就越害怕事不能遂願。


    “有用無用,兄長一試便知。”


    時昱還是對麻雀十分的信任的,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解藥一定有用!


    時戎好似是鐵定了心一般,微微蹙眉,隨之仰頭將那藥丸放入口中,灌上一大口溫水,將藥丸送入體內。


    這緩解之藥,藥效許不是直接便能體現出的。


    剛服用下去,還並未感覺到身體有什麽緩僵的表現所出,時戎開始有些擔憂害怕了。


    “昱兒,若是此藥無用,那便隻能由你前去了,切勿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那大婚禮俗你可記住了?”


    “那什麽禮俗過於繁瑣,我並未記入心中,還是要靠兄長你。”


    時昱故意所言,便是想激起時戎的身上的那股非他不可的倔勁。


    果然,聽完時昱的話,時戎的麵色緊摒,那麽剛毅之人,如今卻是擔心的眼簾輕顫。


    他不斷的嚐試動動腳趾,動動膝蓋。


    此時此刻,度秒如年,越是自己期待的時候,好似那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錦城隻站在一旁緊張的雙手合十,祈禱上天能夠出現奇跡。


    時戎慢慢的腳趾可以動了,在隨之腿部也可曲起,他嚐試這手撐著坐起身子,微微轉身,這次他不敢隨意的下地了,生怕和上次一樣,腿部能動但卻無力。


    “我扶著你。”


    時昱好似看出了他的擔憂之處,湊近他的身邊,讓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許是時昱帶給自己了勇氣,時戎的腳緩緩落地,他還是赤腳狀態,瞧見那腿部慢慢直起來,時昱也不由得一陣欣喜。


    “兄長,你可要站穩了,我鬆開手了。”


    時昱提醒的說著,緩緩的將自己扶著是時戎的手鬆開。


    時戎緊張的出了一身的薄汗。


    “錦城,去一旁給浴桶裏放上熱水,一會兒咱倆幫著兄長沐浴更衣,這次可是要穿喜袍的!”


    “哎,好嘞!”


    時昱瞧見時戎穩穩地站起,心中的大石頭也終於落地了。


    駙馬的喜袍和新娘的新衣是一同製出的,前幾日時昱便讓錦城給帶到了密室,就掛在時戎的一旁,那喜袍是用的蘇州的錦布,金絲所勾勒,底下繡著麒麟踏雲,彰顯出了皇族的威嚴,和駙馬爺的貴氣。


    “兄長嚐試著走兩步試試。”


    那緩解之藥定是有用了,肉眼可見的,時戎身上那脈絡上原本的青紫色逐漸的褪去,恢複出原本的樣子,除了瞳孔細看還有些發紫,但這也是不影響的。


    時戎聽時昱的話,慢慢的抬步子開始走路,他從小習武長大,身上毫無贅肉,精壯至極。


    這走起路來,也倍感穩健。


    隻是...


    他如今身上已然毫無武力傍身了...


    罷了罷了,本就是緩解之藥,能維持一天康健,便就一天享樂!


    “甚好甚好,兄長如今感覺身體如何?”


    時昱驚喜的說著,眸子中都好似充滿了流光一般。


    “不錯。”


    時戎微微點頭,抬手看著自己手掌四處。


    “先沐浴罷。”


    許久沒有自行泡溫水浴了,之前都是錦城或者時昱幫忙擦拭身子的,倒是辛苦他們了。


    時戎抬著步子,大步朝向那浴桶之處,如今他能行走的每一步,都倍感珍惜。


    褪去外杉,抬腳緩緩的踏入那溫水之中,感受著那溫水的溫度,將身子沒入水中,渾身的每個毛孔都好似張開,肆意的感受著這難得的溫暖。


    時昱也趁著這個時候,走到最裏頭所放的銅鏡之處,將自己帶來的那個人皮麵具戴在臉上,貼合好麵具上的每一寸,一張看起來毫無瑕疵的青壯少年便已然顯現在跟前。


    他走到時戎身旁之時,時戎正從浴桶中出來,套上內衫,長發濕漉漉的垂在身後。


    時昱方才瞧見自己如今帶上人皮麵具之後的樣子,在去看與自己幾乎一樣的那張臉,這一對比,才更立竿見影的覺著,他們的外貌果真是如此的脫俗絕塵。


    兄長更是比自己眼神中多了一絲的堅定和狠戾之氣。


    時昱動用內力,將時戎的濕法祛幹,錦城也忙活著給時戎用那頂好的鑲嵌寶石的金冠束發。


    隨之幫著他穿戴上那紅色喜袍,喜袍腰帶上亦是鑲嵌的明珠寶玉,更將時戎的窄腰襯托的淋漓盡致。


    “時辰不早了,我們需得出去準備了。”


    若不是認得時昱的聲音,就連時戎和錦城,都難以認出眼前這個少年是時昱所扮。


    他們一同從密室所出之時,正逢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鋪撒向大地。


    時戎微微眯眼,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掌映著那太陽,他深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陽光和空氣混合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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