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洲每次踏入珍珠家的門,心裏都像是揣了隻小兔子,七上八下。他既盼著能見到珍珠,看看她恢複得怎樣了,又害怕與肖傑打照麵時,那股難以言說的尷尬會將自己淹沒。


    門開了,屋內暖烘烘的氣息裹挾著淡淡的藥香撲麵而來。肖傑正扶著珍珠在客廳裏慢慢走著,見他來了,肖傑微微點頭示意,臉上帶著禮貌性的微笑,可那笑意卻怎麽也融不進眼底,劉錦洲知道,肖傑對自己始終存著幾分戒備。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對珍珠的感情並不是表姐弟之間的感情,他也不敢正視肖傑,怕表哥肖傑看出些什麽。


    珍珠抬眼看到劉錦洲,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剛要開口,卻像是想起什麽,又把話咽了迴去。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身形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腳步虛浮地站在那裏,發絲隨意地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襯得她愈發柔弱。


    “珍珠姐,我來看看你。”劉錦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自然,他走上前去,將手中精心挑選的滋補禮盒放在一旁的桌上,眼睛卻始終不敢在珍珠臉上多做停留。“這是我給你帶的,聽說對身體恢複有好處。”他微微垂著頭,避開肖傑投來的目光。


    “錦洲,謝謝你,又費心了。”珍珠輕聲說道,聲音帶著久病後的虛弱與沙啞。她的目光在劉錦洲身上停留片刻,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無奈於當下的情境。


    劉錦洲抬起頭,望向珍珠,眼中滿是關切:“珍珠姐,你最近身體感覺好些了嗎?吃得下飯嗎?”他的問題簡單直白,可每一個字都飽含著真心。珍珠輕輕點頭,迴應著他的詢問,嘴唇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略顯疲憊的微笑:“好多了,多虧大家照顧。”


    肖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兩人的互動,雖未言語,但那股無形的氣場卻如同一堵牆,將劉錦洲想要靠近珍珠的心思死死擋住。劉錦洲察覺到了,他的心猛地一揪,知道此刻多說無益,那些藏在心底許久、想要單獨對珍珠傾訴的心裏話,隻能再度深埋。


    又寒暄了幾句,劉錦洲便告辭離去。他走到門口,忍不住迴頭望了一眼,珍珠正望向他,眼中的落寞與不舍讓他的心狠狠刺痛。他深吸一口氣,邁出門檻,那扇門在身後緩緩關上,仿佛隔斷了他與珍珠之間所有未盡的話語。


    此後的日子裏,劉錦洲又多次前來探望。每一次,他都帶著滿心的期待踏入家門,又帶著失落與無奈離開。他隻能在肖傑在場時,說著些不痛不癢的關心話,看著珍珠的近況逐漸好轉,他既欣慰又心酸,那份隱秘的情愫在心底越纏越緊,卻找不到出口宣泄。


    劉錦洲獨自走在迴家的路上,心裏一直想著珍珠的模樣和珍珠和肖傑在一起溫馨的場麵,他知道自己去看珍珠是多餘的,珍珠有了肖傑的照顧和陪伴,還會需要他嗎?但他自己又會不由自主的走向珍珠的家,他告誡自己說,這次去看望珍珠後,就不要再去了,免得打攪他們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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