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臉沉痛,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憐憫:“進去看看吧,和老人家道個別。”聲音低沉而沙啞,在這安靜得可怕的走廊裏迴蕩。


    春燕他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腳步虛浮地朝著搶救室挪去。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每一步都帶著無法言說的悲痛。他們圍在老人的病床邊,看著生命垂危的母親,那插滿管子的虛弱身軀,眼淚止不住地流。春燕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母親,卻又害怕驚擾了她,那手就停在半空,不停地顫抖,口中喃喃著:“媽,媽……”聲音早已沙啞,滿心的不舍與痛苦在這簡單的唿喚中蔓延開來。


    李淑萍躺在病床上,眼睛微微睜開,那眼中的光芒已如風中殘燭般微弱。她的嘴唇艱難地動了動,每吐出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看向春燕,眼神裏滿是慈愛,虛弱地說:“燕子……別哭……好好……過日子……”春燕撲到床邊,緊緊握住母親的手,泣不成聲。


    接著,她看向世勇,眼中帶著一絲欣慰:“勇兒……要……堅強……照顧……好家……”世勇跪在床邊,淚水模糊了雙眼,不停地點頭。


    看向肖雲時,李淑萍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要安撫她:“小雲……別……太辛苦……”肖雲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從指縫間滑落。


    李淑萍的聲音越來越小,但仍努力地對鄭偉說道:“小偉……好好……待春燕……”說完,她像是完成了最後的使命,緩緩閉上了眼睛,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珍珠一路狂奔至醫院,當她衝進病房,看到外婆靜靜地躺在床上,周圍是泣不成聲的家人,她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她的腳步變得無比沉重,一步一步挪向外婆。


    她顫抖著伸出手,握住外婆那已經冰冷的手,就像被電流擊中一般,身體猛地一僵。淚水在眼眶裏瘋狂打轉,然後決堤而下,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地上。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隻有那無法抑製的悲戚在眼中彌漫。她緊緊地攥著外婆的手,仿佛這樣就能把外婆從死神那裏拉迴來,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嘴唇不停地顫抖,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在這滿是悲傷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世勇拿起電話,看到是遠在西安的兒子劉錦州打來的,他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劉錦州焦急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爸爸,奶奶怎麽樣了?我剛剛跟公司請假了,正在趕迴來呢!”世勇沉默了一瞬,聲音沙啞地說道:“錦州啊,你別趕了,奶奶……已經走了。”


    肖雲在一旁默默流淚,接過電話,帶著哭腔補充道:“錦州啊,你奶奶走得很突然,我們都沒想到……”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死寂,隨後傳來劉錦州不可置信的唿喊:“什麽?這不可能!我走的時候奶奶還好好的……”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那無盡的悲傷隔著電話都能清晰地傳來,“我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劉錦州泣不成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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