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古不化,猶如糞坑裏的頑石,終究會被天道所拋棄。”


    宋行苦口婆心的話遁,第八始祖依舊不為所動,甚至最後連理都不想理會他,心中頗為無奈木夏靠嘴遁就拿到趕屍圖卷的掌控權,還是太天真了。


    仔細看了看這老不死的的確沒有繼續說話的意識,宋行拿上趕屍圖卷內的一些土壤就離去。


    第八始祖在他離去後,那雙仿佛洞察萬物的眼睛盯著被宋行挖走的土壤,繼續邁步追逐夕陽。


    他的傳說,如這懸掛天邊的夕陽,奄奄一息,隻為後來的驕陽,照亮前路。


    宋行並非一無所獲的離開,輝煌的大殿內,看著手中泛著點點熒光的土壤,不同於他所接觸過的任何陰地的土壤!


    甚至連安山洞天都不如手中這一捧土壤來的陰、地煞之氣濃鬱。


    “趕屍圖卷,就是為了屍族複興而準備的。”


    宋行喃喃低語,距今為止,趕屍圖卷所表現出來的力量,無不是給他提供更為便利的方式。


    三寶之氣、五靈之韻,皆是為了讓他更快速的成長。


    側麵也說明,第八始祖是真的著急了,或許他也明白屍族沒多少機會了,但他可能陷在某種規則中,不可點破。


    這是他現在推算出來的可能性,不代表第八始祖的意思。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應付大元神朝即將亂起的天下,屍族擴充,是他最大的底牌。


    沒急著喚來二女,宋行靜靜看著公案上的最後一待處理的事物。


    「大理寺卿致南詔女王書」


    「貴地大長老宋行,觸犯神朝律法,大理寺開庭日常,主犯宋行需至神都等候差遣……」


    內容大意就是他本人長期不出麵,不符合神朝法度,而且蜀山的壓力也巨大,潛台詞是,快瞞不住了,


    想繼續拖著,給錢!


    “看來蜀山采取的應付方式,是想通過全麵打壓南詔,使得這邊財政情況惡化,無法繼續支付給神朝天官高額錢財;


    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可惜的是,你們遇到了我。”


    宋行呢喃著,這封文書,的確是催繳的單子,畢竟狄清帶領去神都的班子,除了帶去貢品孝敬仙帝外;


    還得給神朝諸公好處,花光了錢是遲早的事。


    又看向狄清發迴來的文書,意思是,大理寺的意思是不想判可以繼續拖著,這很神朝。


    然後大致意思是,當初狄清沒錢的時候,向神都錢莊以南詔的名義借了不少靈錢,現在催利息催的緊;


    而且諸公的要求也越來越出格,不得需要大量靈錢、天材地寶。


    字裏行間透漏著對神朝天官們的控訴,可南詔是詔國,連基本的舉報權力,神朝都不會受理,也隻能挨更多的宰。


    宋行看完會心一笑,“狄清姐姐,已經成長到知道錢莊的本金不用還,付利息就夠的程度。”


    而且這個借錢的錢莊,還是大元錢莊,好家夥,上供給天家,反手又拿迴來。


    如果是以前,這肯定是不小的負擔,但現在嗎,時局不定,神都還是歌舞升平,四海富庶的局麵,


    顯然沒把東海行省的起義當迴事。


    給狄清的迴信中,宋行是盡量篩選好的說,比如繼續在大元錢莊借錢,然後以此去給神朝諸公好處;


    再例如,如果大元錢莊很有錢,可以多借一些,那怕是把南詔的稅收、礦產、黃金之路抵押也沒事。


    為了保密需求,宋行沒有說太多原因,反而是三道印章全蓋上去。


    按照南詔祖製,三印章覆蓋的文書,等同於絕對命令,狄清縱有不解,也會執行。


    將文書發迴去,另外給大理寺迴了一封正式文函,聰明人的言語,從來不會把給好處寫在紙麵上,


    而是通過紙麵的碎片信息,整理出實際內容。


    做完這些,宋行伸展個懶腰,召來軍械司新的官吏們議事。


    “在今年底,本座要看到南詔軍數達到七十萬!”


    “大長老,我南詔滿打滿算,也就可拚出數萬道徒,七十萬之數,何來之有?”


    “天方夜譚,強如聖唐神漢,其天軍規模,不過二十萬,大長老,我南詔偏居一隅,縱然有七十萬之數?


    我南詔莫非比之聖唐?神漢更為強盛不成!”


    “大長老三思,天下局勢未知,天軍未動,東海行省的事端,不過是小打小鬧,形成不了氣候。”


    聽著主事與執事們的話,宋行微微頷首,對他們的水平感到比較滿意。


    “大長老,我南詔財政,莫說七十萬,就是三萬道徒,承擔起來,也極為艱難,無錢糧供給,恐怕南詔軍會嘩變。”


    參加議事的財政司主事感覺就好像被打了一頓,但不得不挨打。


    剛是大興土木,政令頻出,如今又是大肆擴軍,這,這,這,財政司就是坐在聚寶盆上,也不夠大長老這麽敗下去的啊。


    不過有了白日的教訓,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就把事情定下來。


    這個大長老,不僅威望高,而且手段也很強,那幾個宿老,到了現在根本就是鵪鶉。


    他們想方設法要解決掉的住宅補貼,人家輕飄飄三言兩句解決掉,一些困擾南詔日久的頑疾,紛紛被他解決掉。


    再者軍械司由大長老一手組建,上到主事,下到執事,都想跟著大長老好好的幹一場,建功立業,光耀門楣。


    聽眾人說完,宋行微微點頭,“今時不同往日,財政司不論如何,也得把這筆錢填上,那怕動用祖庫也在所不惜。”


    錢袋子裏到底有多少錢,宋行比財政司主事更清楚,南詔畢竟是從上古傳承下來的族裔,簡單就是一個字;


    南詔的富有絕非表麵上那麽簡單。


    同理,古老宗門的底蘊,不是大元神朝能在幾十年內奪取幹淨的。


    對於究竟能不能擴充到七十萬可參與修真界戰爭的人員規模,宋行簡單推算後,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二。


    過五成的事他就敢拚盡所有去幹,更何況是七成的把握?


    再者這七十萬人,堆出來不是當大爺養著,而是要推出去征戰四方,以戰養戰,快速消耗,七十萬中那怕有一小撮心懷不軌;


    在快速的戰爭節奏下,他們最後也翻不起風浪。


    能借此,把南詔近百年來的頑疾一並清除,不然按照以前那個革新的方案,得花半個甲子才能擺正迴來。


    南詔是一個修行族群,何謂修行族群?


    隻要資源足夠充沛,南詔千萬族人,都是修真之人,而不是如同現在,花費大量的資源隻培養一小部分。


    而覆滅羅刹門、擴充勢力範圍,帶來的大量資源,南詔在這幾年的發展中,元氣不僅恢複,還比之以前更強。


    顛覆羅刹門的戰役,動員到極限,也不過數千道徒,築基十幾個,而如今,光是在戶籍司在冊的道徒;


    便高達三萬二千人,築基道士更是達到三十人以上,金丹三人,預計的數年中,還會再添加兩到四位。


    這還不算上,宋行麾下的銀甲軍與擎天閣的全部的道徒數量。


    因為擎天閣的高額福利以及黃金之路的影響力日漸強盛,如今的道徒規模已經破萬,其中的一小半拖家帶口;


    在南詔定居。


    所有的數據總算下來,他可以輕鬆組建一支由道徒組成,道士領隊的修真軍團!


    不包含靈性凡人參與。


    “諸位,組建南詔軍勢在必行,拿出可行的方案。”


    宋行認真看著幾人,嚴肅說道,“南疆從古至今皆為本詔之地,大元建立,滅我神朝,如今,神朝亂起;


    諸位皆是我族精英,開疆拓土,光耀列祖,勢在必行。”


    話術也得有一定講究,南詔是女媧的信仰,以列祖列宗之名,這群家夥才會把自家繼承的本事拿出來。


    信仰族群製,女王雖然是最高統治者,但權力也不在女王一人之手,其中的組建南詔軍所需的合擊陣法;


    戰爭器械,皆被各家分別掌管,防止的,就是出現女王帶頭跑路資敵的情況出現。


    好處是有利於統治,壞處是,沒有一點魄力的領導者,很難把這些力量化為己用。


    “附議,阿古家將會拿出戰陣。”


    “附議,古修家會與鑄造出製式武裝。”


    “附議……”


    “附議……”


    隨著七個執事一一附議,宋行將目光看向皺著眉頭的天音家家主,“天音家有疑惑?”


    七十萬人能否成軍,皆看天音家。


    南詔最大的特點是女媧信仰,歌頌女媧會得到大神的加持,團體性的加持下,靈性凡人也能合擊出不俗的力量;


    七十萬靈性凡人合擊起來的力量有多可怕?


    宋行不知,但這種力量,已經超越他目前的最強殺招數倍以上。


    而歌頌女媧的歌譜以及祭祀,向來由天音家主導,戰爭之歌也是他們所保管。


    想要順利組建南詔軍,天音家才是關鍵。


    一百餘歲的天音家主,麵貌僅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她輕輕一禮,“大長老有需,奴家自會奉出所藏;


    隻是在此之前,奴家有幾個問題想問大長老,還請大長老迴答。”


    ‘看來是有些人跟她溝通了’


    宋行心裏想著,做出請的手勢,“請說。”


    其他幾家也看向她,不明所以。


    天音家主掃了眼其他幾家之人,看向主坐上的宋行,“敢問大長老,女王是否安好?”


    “正閉關中,出關我南詔便可再多一位金丹坐鎮。”


    “大長老明白,我說的是那個女王。”


    眾人麵色為之凜然,這是,公開質問了。


    宋行眉頭微皺,南詔現在有幾個王?無疑法統上的是一個,但實際中,前一任白烏女王,並沒有徹底死亡;


    因此也沒有告示出她已經死去。


    以前桃宮上人坐鎮的時候,實際上南詔的掌控者,大家能猜出也避而不談,白烏女王一脈的得利者們也沒發表什麽意見或者作出反抗;


    順利的讓月淩霄接過了王位,成為法統的南詔女媧的代言人。


    但不代表沒有反對的聲音與力量,不過是桃宮上人的手段了得,壓製了下去。


    如今宋行上台,一連串的動作,動了很多人的利益,有白烏女王一脈,也有得利者一脈,這是聯合起來施壓給他。


    雖然結果依然不會改變,但這種情況帶來的最壞結果就是,族人對女王即是女媧在人間的這一身份產生質疑;


    進而影響到女媧之力的運用。


    “天音家主多慮了,白烏早已離去,為何隱瞞,你心裏有數。”宋行眼中閃過殺意,氣勢彌漫開,鎮壓整個議事廳。


    其他家主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種壓迫感,好強大!


    如果不是身份尊貴,此刻他們恨不得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天音家主看著宋行,“不論如何,時至今日,也該告知我等,須知我族近五年沒有祭祀女媧大神;


    按照先祖訂下的規矩,一旦我族五年不祭祀,女媧大神會認為我族已經消亡,不再庇護我族。”


    宋行眉頭緊皺,女媧信仰還有這種限製,他不是很懂,畢竟他沒有了解過這個祖製更多的信息;


    如今也親近的人給他作證,語氣放緩幾分。


    “天音家主所言,可有祖製記載?”宋行摸不準對方的話是真是假,但如果能拿出強有力證據,大概率是真。


    天音家主唿吸加快幾分,身上的壓力並沒有麵上表現的那般輕鬆,實則一直在抵抗壓力的侵襲,深唿吸一口氣;


    看向其他的幾位家主,“幾位小時候,可曾阿婆說過,七代蠍子王的故事?”


    蠍子王。


    南詔第七代女媧代言人,其專權橫斷,對內保持高壓,對外則積極拓土開疆,與神漢繼任者烈蜀征戰數十載;


    方才奠定南疆就是南詔的版圖。


    但其治下的南詔,嚴重違背祖製,女媧大神信仰消亡,在元晉時代,差點族滅,因此在九代王之後;


    對七代蠍子王的大部分記載就抹去,除了一些家族還有流傳。


    大部分的族人是不知道曾經南詔還有這麽一位王的存在。


    其對南詔而言,功過參半,所以九代王也給了她蠍子王的追封,蠍子生活在陰暗潮濕之地,寓言是殘暴的君主;


    而蠍子的尾巴強力且有毒,所向披靡,又以此來記載她的功績。


    故而是蠍子王,而非其餘追封。


    所有人都在迴憶關於蠍子王的事情,這東西沒有記載,都是口口相傳的故事,但宋行卻清楚,王族記載中,沒有將蠍子王的存在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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