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將小廝阿奇團團圍住,因為賣的便宜所以幾乎人手兩串,不大會,賣的隻剩下三串。阿奇本想用糖葫蘆借機接近李歡但差點將本錢賣光,抬頭看到李歡拉著小姑娘的手走過來,他鬆了一口氣,打開兩個仍要買糖葫蘆的孩子的手,不經意的往前移動。


    “糖葫蘆,糖葫蘆喲,不甜不要錢。”


    “賣家,給我來三串。”


    廝跟過來的崔馬謖聽到買三串,他、李懷、小丫頭片子正好三個人。


    他笑嘻嘻的湊過去,接過一串糖葫蘆,當即先咬了一口,這樣即使對方反悔,也不好意思收迴去。


    李歡將兩串糖葫蘆,分別遞給小明月和李懷,然後伸手解荷包卻沒摸著,低頭一看空空如也。他想了一下應該是剛才擠過來時被人順走了。


    李歡抱拳道:“非常對不住,我的錢袋被梁上客給摘了,賣家能否隨我迴去,或者在此稍等我一會,我讓人迴家取錢。”


    梁上客是小廝安排的人手,就是要借此機會到李歡府上一觀。


    當下他有些為難的說道:“這一來一去所耗費的時間太久,我家中還有事要忙,不能在此多待。”


    李歡點點頭道:“那麻煩您隨我一起迴去吧。”


    阿奇暗中朝茶舍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扛著架子隨李歡迴府。


    崔馬謖吃得津津有味,不大會就將一串糖葫蘆吃個精光,他又把主意打在明月尚未下口的糖葫蘆。


    小姑娘突然說道:“歡哥哥,咱們...咱們家是不是又沒錢了。”


    她想起當初去京都,李歡開了一家酒館剛開始銀錢不寬綽,那段時間他們三人吃穿用度都要仔細的算一算。


    小姑娘突有此問,李歡稍一愣神,隨後說道:“當然不是,現在歡哥哥買的糖葫蘆,能讓明月一輩子都吃不完。”


    阿奇跟在後麵,一字不漏的聽到心裏,暗笑道:京都盛傳楚瀾如何的神機妙算,將蔡國公和孫侯爺耍的團團轉,如今看來也沒那麽神啊。居然跟一個小姑娘誇耀自己錢多,嗬嗬...


    李歡住的地方離這不遠,半炷香的工夫就走到了,李歡讓小明月他們先去府中,隨著馬良修習今日的學業,然後再次對阿奇抱拳道:“請在此稍後,我去取錢來。”


    阿奇點點頭,然後坐在門前的石頭台階上休息。


    李歡剛一走進府中,崔馬謖就一臉得瑟的走過來,興高采烈的說道:“大魔...李城主你要小心著點,那個賣糖葫蘆的不懷好意。”


    李歡不動聲色的說道:“你怎知人家不會好意?”


    崔馬謖搖頭晃腦道:“其一,此人穿著打扮不像賣糖葫蘆的;其二他的手比農人要白嫩;其三普通人見到你家大門口的大頭兵肯定不敢直視,但是此人卻在仔細的打量像是在心中默記。


    所以我覺得此人包藏禍心,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


    實話告訴你,我是能看破人心的,厲害吧!”


    看到賣家特意留三串糖葫蘆,李歡已然懷疑他的身份,之所以帶賣家迴家取錢,是他故意而為之。不過崔馬謖的觀察很細致,稱得上是少年早慧,而且又對沙場情有獨鍾,加以培養的話會成為不錯的儒將。


    但是許多少年天才最後泯然眾人並不是孤例,所以李歡準備好好的敲打他一番。


    李歡故意板著臉道:“你才見過多少人,就敢妄稱看破人心,看來馬先生的課業太輕鬆,管不住你這脫韁的野馬。


    你不是想做名垂千古的將軍嗎?就你這小身板上了戰場就是做炮灰的命。而且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以你現在的條件就連入營為兵的資格都沒有。”


    崔馬謖本以為李歡會對他大加讚賞,誰知道等來的卻是一場痛罵,他不服氣的說道:“我現在年紀還小身體還沒長成,等過幾年...”


    李歡仍然板著臉道:“霍將軍你在兵書上讀到了吧,十七歲率領八百驍騎深入敵後,殺的胡寇四散逃竄,年紀輕輕的就被封為天下第一侯。


    你今年已經十二卻手無縛雞之力,終日靠耍機靈度日,再過五年你敢帶八百騎去大草原,還是說你能大破胡寇封冠軍侯?”


    崔馬謖難得漲紅了臉,想要反唇相譏卻啞口無言,最後灰溜溜的離開,連他心愛的坐騎都忘記牽走。


    馬良從假山後麵走出來,麵帶笑意道:“難得看這小子吃癟,不過主公啊,不是我護短,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李歡歎口氣道:“是有些拔苗助長的嫌疑,但是我能等他成長到獨當一麵,可時間不等人啊。


    對了老馬啊,兜裏有錢嗎?”


    馬良錯愕的說道:“有...還有一些碎銀子。”


    李歡揮揮手道:“外麵有個探子,已經確定是賈垂的人,你去把他打發走吧,跟他實話實說,他跟他主子行事看似天衣無縫,但早就處在我們的監視之下。


    我沒空搭理他們,他們最好也別來招惹我,不然後果自負。”


    馬良笑了笑道:“這樣做是不是不妥啊,主公直接亮出兵器,要是這些人心懷不軌暗中出手,我們不好應對啊。”


    “當下的威脅主要還是來自胡人,賈垂想要重新占據燕州,其他城池我暫時管不著,但是敢打馳風城到金鎖關之間城池的主意,那我就得去京都跟他好好嘮嘮。”


    馬良攏了攏袖子興奮的說道:“主公準備對京都用兵?”


    “江州和青州是司馬楚的地盤,冀州的歸屬很快也會定下來,東華公主穩定涼州的局勢之後,必然會東進順勢拿下越州,洛州看似各方勢力犬牙交錯,但最終的勝者很有可能是度難軍。雲州、海州、雷州等暫且不提,我上麵點出的群雄,已經對京都形成合圍之勢。


    到時八百裏京都地,能不能裝下天下群雄的兵馬都很難說,不過我們燕州離京都最近,怎麽著也得湊個熱鬧,給老鄰居一個麵子。”


    馬良笑眯眯的說道:“主公所言極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屬下這就去跟探子談談心。”


    “馬良啊還有一事,以後在小明月麵前,不要提馳風城府庫缺錢一事。”


    馬良疑惑的說道:“我有提過嗎?莫非是崔馬謖這小子聽我講夢話,然後大肆宣揚出去了?要是給人知道我有講夢話的習慣,我還怎麽娶親給我馬家留後,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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