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玥一點也不想參加戰前會議,可是沒有辦法,司馬綠珠的目光很兇,拿出秋露白威脅。


    “姊妹一起走,有的是好酒,困難一起扛,十年老窖藏。”


    “綠珠姐姐,我現在才發現,你挺腹黑的。”


    “腹黑是什麽意思?我覺得自己挺白的。”


    諸葛玥輕笑一聲:“你自己慢慢想吧。”


    她輕催馬兒,留下一道倩影。


    這裏不是閨房,士兵都在看著呢,身為主將,不好跟諸葛玥打鬧。


    司馬綠珠縱馬趕上去,兩人齊頭並進,趕至議事廳,司馬綠珠發出一道將令,召集眾將前來議事。


    待眾將到齊之後,司馬綠珠宣布撤出晚霞關的消息。


    諸將神情駭然,黃校尉第一個跳出來。


    “主公,打敗王瑾之後,兵將士氣如虹,這是打敗賈佑才的好時機,怎麽能撤退呢!”


    司馬綠珠沉聲道:“打敗王瑾,靠的是計策。


    以我部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對抗十萬敵軍。


    留在晚霞關,隻會讓士卒陷入險境,枉送性命。”


    武敞也不願撤退,但是他不會去反對司馬綠珠,於是把矛頭對準諸葛玥。


    “諸葛姑娘,撤退的計策,是你出的吧,你之前力諫要攻打晚霞關,現在又要放棄晚霞關,折騰來折騰去,意義何在?


    不如你好好籌謀計策,徹底定下來,不要再作改變,我們也好去執行。”


    這種人很討厭,不敢去責怪決策者,卻把矛頭對準出策者。


    司馬綠珠秀眉一皺,想要迴護諸葛玥。


    諸葛玥阻止了她,緩緩說道:“兩軍交戰,瞬息萬變。再完美的計謀,也要因地製宜,因時而變。


    之前攻下晚霞關,是因為可以用來拖住敵軍,將戰場擴大,好實行突襲之策。


    如今,突襲之策已無法使用,最好收縮兵力,與敵軍一決勝負,死守晚霞關,毫無意義。


    你身為一名將領,要做的是執行主將的命令,而不是處處質疑。”


    武敞願為東華公主赴湯蹈火,不能容忍外人來質疑他的忠誠。


    “諸葛姑娘,你說這話的用意何在?


    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主公的命令,而是覺得你身為謀士,不想著如何幫主公取勝,反而一直勸主公放棄城池。


    等賈佑才大軍到來,你是不是還要勸主公,獻出金水城?”


    司馬綠珠麵色冷如冰霜,剛要起來喝斥武敞。


    楊總管站起來說道:“武將軍,你誤會諸葛姑娘了,她出的計策,都是在盡量避免傷亡。


    主公麾下可戰之兵不多,若不合兵一處,怎麽打敗賈佑才?”


    “我隻是想不明白,既然合兵一處,才能打敗賈佑才,當初為何還要攻占晚霞關?


    白白浪費兵力,得到了什麽?”


    楊總管笑道:“武將軍,莫非忘記了,諸葛姑娘的突襲之策,導致王瑾敗退,留下無數兵甲戰馬。”


    “王瑾徒有虛名,我軍守在金水城,一樣可以打敗王瑾,得到兵甲戰馬。”


    諸葛玥不懂,世上為何有如此蠢笨之人。


    “武將軍,事先知道敵人會派輕騎過來?知道率領輕騎者是王瑾?


    即使你神機妙算,知道來將是王瑾,你覺得王瑾會傻到,用三千輕騎攻打金水?


    還有一點你可能沒意識到,王瑾跟你一樣,他也認為對手徒有虛名,這才中了驕兵之計。”


    武敞臉憋的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馬綠珠失望的看他一眼,拍板決定:“賈佑才倒行逆施,意欲實行屠關之舉。


    晚霞關城牆低矮,非堅守之地,我憐軍民無辜,退守金水城。


    集結全部兵力,與賈佑才一決勝負。”


    司馬綠珠既已下定決心,諸將不敢再質疑,分頭前去準備撤退事宜。


    “小玥,武敞行事魯莽,他說的話,你不要當真。”


    “看在綠珠姐姐的麵子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小玥,你之前說,要給賈佑才留一份大禮,那是什麽?”


    “賈佑才領軍出征,一是為攻打金水郡,二是為執掌兵權。


    王瑾名義上是監軍,其實也想爭奪兵權。


    這次將其打敗,正好加深了兩人的矛盾。


    賈佑才肯定在謀算,如何威風的攻破晚霞關。


    綠珠姐姐撤出晚霞關,這是送給他的第一份大禮。


    在晚霞關內,寫滿賈佑才的大名,後麵注寫上真草包,讓他名揚三軍,這是第二份大禮。”


    “賈佑才乃是沽名釣譽之徒,你送的這兩份禮,讓他一喜一怒,最好能氣死他,我也不用動刀兵了。”


    “就算他不氣死,也會氣的跳腳。等他率軍輕進,再給他迎頭痛擊。”


    “小玥,我很認真的思考一下,這輩子也不能和你做敵人,否則會被你算計死。”


    “綠珠姐姐,我有那麽可怕嗎?”


    司馬綠珠一臉嚴肅的說道:“非常可怕,幸好我們是好姊妹。”


    “你這一說準沒好事...”


    “你既然算定賈佑才,會領軍冒進,後麵的取勝之策,都由你來想。”


    “十壇秋露白,不許討價還價。”


    收拾掉王瑾,賈佑才心情非常愉悅,看誰都很順眼,到安營紮寨的時候,和士兵一起砍樹,行軍趕路的途中,破天荒的關心士卒。


    “你發現了沒有,大將軍這幾日,像是變了人似的,不再催著我們急行軍。”


    “那是當然,幹翻了王瑾,大將軍成為唯一的統帥,他這會心中正高興著呢。”


    “我前日經過關押王瑾的營帳,他在那大罵不止,好像是說軍師坑了他,你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嗎?”


    “我堂兄弟的表侄,跟大將軍的親衛,是莫逆之交。


    據他所說,是軍師幫大將軍,扳倒了王瑾。


    為此大將軍,封賞給軍師,五百名士卒,還要把姬妾送給軍師。”


    “軍師要沒要姬妾?”


    “你以為軍師跟你一樣,沒見過女人?


    我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在京都城,我就聽過軍師的名號。


    他喝退母老虎,義救美人的壯舉,非我輩能企及。”


    “那個美人長得漂亮嗎?”


    “好些個文人墨客,把她誇的美若天仙,我說不出來,隻覺得她長得很帶勁。”


    “如此美人相伴,楚軍師真是幸福。”


    “你又想錯了,這美人隻是楚軍師身邊的一個丫鬟,據說楚軍師從不正眼瞧她。”


    “繼業,那兩個家夥,說的好像是玉茹姑娘。”


    “什麽好像,分明就是。”孫繼業在軍中是一名什長,而蔡小颯隻是一名伍長。


    兩人在京都,也算是有名的紈絝,出門時前唿後擁。


    在這裏隻有十餘人,肯聽從他們的命令,就這還是看在銀錢的份上。


    “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傑到哪裏都是人傑,早知今日會吃這行軍苦,我當初就應該,好好巴結著楚瀾。”


    連日行軍,早就將孫繼業的雄心壯誌,消滅殆盡。他現在隻想迴家,摟著自家的美嬌娘,安心做一個紈絝。


    “現在後悔有個屁用,還是想想到了戰場上,如何保全性命吧。


    王瑾那種狠人,都被逆賊打的丟盔棄甲。


    同為紈絝,我覺得賈佑才,也別想討得好處。”


    蔡小颯解開束甲帶,捧著肚子道:“十萬大軍呢,就算是硬用人堆,也能打敗東華。


    你還是想著如何殺敵吧,別跟我搶著逃跑,目標太大容易暴露。”


    孫繼業兇巴巴的說道:“蔡胖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坑害兄弟。


    你是不是有保命法子,快跟我說說。”


    “我能有啥法子?”蔡小颯狡黠一笑道,“我準備跟著楚瀾,他去那我便跟著去那,他從來沒有吃過虧,跟著他一定能活下來。”


    “可以啊蔡胖子,我對你刮目相看,你說的沒錯,咱們就跟著楚瀾,他總不能不念舊情吧。”


    蔡小颯苦笑道:“我思考了將近一個月,才覺得我們徹底得罪了楚瀾,那還有舊情可言。”


    “都怪你我的長輩,他們昏聵多疑,得罪了楚瀾,讓我們跟著受牽連。”


    孫繼業渾然忘記,他囂張跋扈的前往楚宅,意欲辭師的事實。


    “我很羨慕劉不守,他傻人有傻福,跟在楚瀾身邊,什麽苦也不用受。”


    “蔡胖子你想過沒有,楚瀾為什麽把營帳,紮在營盤之外?”


    蔡小颯搖搖頭道:“時間不夠,我還沒想明白,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我能琢磨透。”


    “我也想不明白,這麽做一定有深意吧。”


    李歡看著五百名少年,他們大多數還沒長成,像一畦豆芽菜擠到一起。


    身形單薄可以增長身體,做事毛躁可以加強訓練,想法天真可以多加曆練,隻要他們還沒達到油滑世故的地步,李歡就有把握收服他們。


    “你們都是桀驁少年,是我想要的護衛...”李歡勉勵幾句,就讓他們解散了。


    李歡扶著劍柄,往營帳中走去。


    “這群人交給你來統領,我隻有一個要求,讓他們做到令行禁止。”


    劉不守很興奮的點點頭:“師父,我保證將他們訓得服服帖帖。”


    “這夥人我準備帶到燕州用,所以你要多加留意,裏麵要是有可用之才,就算是綁也要綁走。”


    “徒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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