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帶領清風、燕小北等人,在東街集市逢人便發傳單,在京都東城掀起一陣風言風語,京都人都好熱鬧,而且大多是自詡見多識廣,但是他們沒見過這樣招攬生意的酒家,對這個忘憂酒館產生了好奇。


    李歡將酒館開張的事,全權交給陸欣,他做起甩手掌櫃來,這幾日都在屋中教明月識字,但明月對讀書一事頗不感興趣,反倒是纏著李歡要學武藝。


    李歡告訴她,隻有好好讀書才會教她武功,東野跟隨在李歡左右,對古靈精怪的小明月很是喜愛,無不流露出想要教明月武功的想法,李歡大手一揮,索性讓東野陪著明月一起讀書。


    餘海在一旁連連嘲笑東野,李歡又讓他跟東野做了伴,餘海撓著頭粗聲道:“俺活了半輩子,大字不識一個,也過得挺快活的,沒事讀什麽鳥書。”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渾渾噩噩的活著,不知天地生養萬物是為何,亦不知人立足世間是為何,豈不是白來世間一趟。”李歡拿起戒尺在餘海手心狠敲一下,“再敢多說話,罰你抄寫聖人啟蒙一百遍。”


    餘海看著麵前那本密密麻麻的聖人啟蒙,頓時頭大不敢再亂說話。


    就在李歡教這三人讀書的時候,陸欣不急不緩的走進來,笑道:“公子,你交待下來的事,都已經辦妥了,明日可準時開張,你看還有其他事要吩咐的嗎?”


    “很好。”李歡手持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陸欣猶豫一會開口道:“公子,如掌廚所說,周掌櫃之前得罪過地頭蛇,如今我們雖然新開張,與之前的掌櫃沒有關係,但是那些地頭蛇很有可能借機尋事。”


    李歡手捏毛筆,不在意的說道:“我已經讓燕小北、清風處理此事去了。”


    “這...,老燕他們兩個恐怕會吃虧。”陸欣擔憂的說道。這幾日,陸欣打聽明白了,這夥地頭蛇約有三十餘人,為首著叫鄭北,出身於殷實富貴之家,據說家裏和府衙中人有關係,是以在東街為非作歹,但是他們行事也比較有分寸,從不鬧出人命,也沒人敢得罪他們報官,所以府衙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又不是去打架,何來吃虧一說。”李歡緩緩說道,“陸欣,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你得改變一下往日的行為做法,做事不要毛毛糙糙。”


    陸欣咧嘴笑道:“瞧我這腦子,當是去打打殺殺呢,還是公子有遠見。”


    “這會,小北他們兩個應該到了,在此安心等候他們的消息吧。”李歡將寫好的字交給東野,這是今天教他們的字,務必要學會並且懂得其中意思。


    燕小北和清風騎馬來到東街盡頭,一所較為破落的宅院,以鄭北為首的小團夥,在此聚集遊玩,青衣疤麵見有生人過來,忙上前攔住:“你們是做什麽的,此地不能進。”


    清風抱一抱拳,朗聲道:“我們是來找鄭北的,麻煩兩位通傳一聲。”


    “你們找我大哥何事?”那名青衣疤麵趾高氣昂的說道。


    “這個需要找鄭北當麵相談。”清風要掏銀子,好讓這人通傳。


    燕小北攔下他,生硬的說道:“我們是忘憂酒館的人,我家公子命我們前來拜見鄭北。”


    青衣疤麵見沒有銀子可拿,心中暗恨不已,但是鄭北早有交待,若是忘憂酒館派人來,趕緊請進去。


    “兩位隨我來吧。”青衣疤麵冷冷說道,另有人上前牽馬。


    進了宅院,十餘名手拿棍棒刀劍的青年,一窩蜂似的圍上來,麵色不善的看著燕小北二人,清風膽子弱但是也不畏懼,燕小北卻是見慣生死之人,對著這些人冷笑連連,心想:若不是公子有交待,盡量先禮後兵師出有名,否則我和東野他們一起,收拾這些烏合之眾手到擒來。


    “哈哈,你們二人便是楚公子的手下?”


    清風聞聲看過去,這人生的五大三粗,臉上長有一顆大痣,上麵生著一撮黑毛,雖是寒冬臘月,但是穿的衣服甚少。


    “想必是鄭北鄭幫主了,奉我家公子之命,前來送上一封銀子,望鄭幫主以後照顧下我家的生意。”清風不卑不亢道。


    “好說,好說。”鄭北命人接下銀子,一臉笑意,“迴去告訴楚公子,明日你們忘憂酒館開張,我一定前去捧場。”


    清風二人按照李歡吩咐不做停留,神色戒備的走出宅院,縱馬返迴忘憂酒館。


    “大哥,咱們以後真要關照忘憂酒館?”青衣疤麵問道。


    “關照個屁。”鄭北眼中閃過陰毒,“區區二十兩,就想打發老子,把事情想得也太簡單了。”


    青衣疤麵不解道:“大哥,剛才何不把那二人痛打一番,咱們再去忘憂酒館,把他家店砸了。”


    “小不忍什麽來著,老子忘了。”鄭北往青衣疤麵頭上敲一記,“莫來讓咱們先穩住對方,等明天他們開張的時候,再去鬧事砸店。”


    青衣疤麵捂著腦袋道:“姓莫的打什麽主意,今日明日有何區別,今夜過去砸了他家店,看他明天怎麽開張。”


    “老子怎麽知道,莫來給錢,咱們辦事就成。”鄭北又要打,那青衣疤麵也不敢躲,又挨上一記。


    忘憂酒館後院,李歡問道:“鄭北真的收下了?”


    “沒錯。”清風侃侃而談道,“而且接的很爽快,想必不會來鬧事了。”


    “肯定是聽到公子威名,不敢前來鬧事。”燕小北輕拍馬屁道。


    李歡略一沉思道:“壞了,這家夥背後有高人指點,我本想惹怒他們,今晚將他們收拾了,看來明天不太順利。”


    “公子,那我們該如何應對?”陸欣憂心忡忡道。


    “心不狠,立足難穩,餘海你有用武之地了。”


    “早就等公子下令,要不我今晚去將這些狗崽子收拾了?”餘海興奮的說道。


    李歡阻止道:“不行,他們沒來鬧事,咱們貿然出手會惹來麻煩,明天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眾人領命出去,各司其職力求不出紕漏。


    就在李歡這邊忙開張時,對麵那家迎風酒館的掌櫃,見真有人接手賢語酒館,並且還大張旗鼓的準備開張,當作一番笑談對自家酒客說道:“毛頭小子,心裏沒有一杆秤,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周老頭把這賠錢貨賣給他,他還當成個寶。”


    酒客也是好事之徒,笑道:“鄭北之前沒少找周老頭麻煩,這個愣頭青事先不打聽一下,就敢接手客棧,也是活該。”


    “沒錯,鄭北早就放出話,隻要他在東街一天,誰敢去賢語客棧吃飯,那就是跟他姓鄭的過不去。”


    “是啊,鄭北不好惹,手下聚集著百餘名亡命之徒,這個忘憂酒館要倒黴了。”


    “活該,還說什麽十裏香,咬文嚼字狗屁不通,我看是被鄭北打的十裏吐血才對。”


    最起先那名酒客又道:“不過,你們不感覺奇怪嗎,直到現在鄭北也沒來找事。”


    “好像是這樣,難道這小子上麵有人?”


    迎風酒館的梅老板冷笑一聲道:“肯定是給鄭北送禮了,這種人我最瞧不起。”其實這個梅掌櫃平日裏沒少給鄭北錢。


    “管他有人也好,還是鄭北不找事也罷,反正我不會去忘憂酒館吃飯,我隻認迎風酒館,這裏待著舒服安逸。”


    “承蒙照顧,郝兄弟,我陪你喝一杯。”梅掌櫃喜笑顏開道。


    莫府,莫來站在門外,笑意連連道:“貴客,果然如你所料,姓楚的派人找鄭北,送區區二十兩銀子想激怒鄭北,按照你的吩咐,我沒讓鄭北一幹人等輕舉妄動。”


    屋裏麵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嗯,我要離開了,你把酬謝送來吧。”


    莫來臉色一變,期期艾艾道:“貴客,別急著走啊,等明天姓楚的吃了虧,我一定好好酬謝你。”


    “不必了,你愛給不給,我不差你這點錢,我隻是想教訓他一番而已。”


    莫來聽到對方不要酬謝,心中鬆了一口氣:“那我就不遠送了。”


    第二日,忘憂酒館正式開張,外麵來了很多東街百姓,他們都在觀望但沒一個人進店,清風包著一塊布巾混在人群中,喊道:“今天這家酒館新開張,飯菜酒水都很便宜,不吃白不吃,再說直到現在鄭北都沒找事,以後也不會來找事。”


    說完帶頭往酒館中走去,在裏麵吆五喝六的,夥計趕緊過來給他上一桌酒菜,又過一會,見沒什麽事發生,百姓們中膽子大的,壓不出肚子裏的饞蟲,邁步往酒館走去,在裏麵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一個掌櫃扮相的出來,拱手道:“諸位,我家公子說了,凡是今天進店的客人,均送招牌菜一道,老酒一壺。”


    聽到此等便宜,眾人終於按奈不住,一窩蜂的往酒館裏走去,忘憂酒館人滿為患,認識不認識的拚桌坐在一起,一個掌廚忙不過來,甚至小明月都上手,幫著擇菜洗菜。


    迎風酒館的老主顧,郝祥靠著窗邊自斟自飲:“哼,我一點都不想去。”


    郝祥環顧四周,今日迎風酒館雖然客人不少,但明顯沒有往日多,他又看向窗外,依稀看到對麵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冷笑道:“沒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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