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放心!所有人手都已安排妥當,此舉定能讓逍遙王名譽掃地,到時候民怨四起,皇帝也護不住他。”被趕出宮的福子頂著個公鴨嗓迴道。


    屋內傳出囂張的笑聲,大家似乎已經看到嚴逸被萬人所唾棄的場麵。


    就當大家還在幻想之際,一個男子慌裏慌張得跑了進來:“不……不好了王爺!城內……城內突然多了許多軍隊,大理寺也增添了不少人手。


    還有些守衛往各個客棧送唧筒等防火設備,小的暗中打聽了一下,說是天幹物燥,城中學子人又多,怕走水。”


    眾人的笑立刻僵在臉上。


    這麽巧?他們剛要來個火燒長安,那邊就開始準備防火了?


    李元昌懷疑的掃視一周,這些人裏該不會有奸細吧?


    其中一位書生模樣的男子眼珠一轉,隨即一笑:“別說逍遙王為人還真是警惕。


    每年學院招生,長安都會秉燭長明,燭火多了就不免有走水的事,這倒也不奇怪。


    隻不過他有了防範,咱們想用火災挑起民怨一事,就隻能半途而廢。


    王爺!其實小人覺得此舉也不是那麽保險,畢竟人多眼雜,萬一被誰發現端倪,不免引火燒身。


    不如咱們換一種方式如何?”


    此人名叫謝臣,原名謝狗子,臣是他成年後自己改的,他是禹州城外一個土匪寨的軍師,他爹就是土匪,也算是子承父業。


    讀過幾年書,肚子裏有點墨水但不多,一心妄想像瓦崗寨結義那般,得遇明主一朝鯉魚躍龍門。


    隻可惜夢想終究敵不過現實,不是所有土匪都能洗幹淨自己成為一代權臣的。


    “謝先生有何主意?”李元昌的臉色漸緩,他對謝臣還是很器重的。


    謝臣總是時不時拿自己和魏征做比較,一來二去李元昌也被他忽悠的真以為他有宰相之資。


    “城中人口驟增,大部分糧食都由玄菟城供應專人護送至長安,咱們沒辦法動手腳。


    但人不可一日無水,屬下早就在客棧內安插了咱的人,如果從水源下手,便可神不知鬼不覺。”謝臣自信一笑。


    要不怎麽說他有點腦子,能夠未雨綢繆在客棧招收臨時打雜工時安排人手混進去,他確實考慮周到。


    也虧得他動了這個心思,不然那些人還真有可能成為禍端。


    謝臣讓人偷偷給客棧內的奸細送消息和毒草,他們前腳剛收到東西後腳就被抓。


    一共七人一個都沒跑成,不到二刻鍾的時間,李元昌痛失七員大將,讓本就為數不多的五十名造反大軍雪上加霜。


    謝臣立刻提議轉移陣地,等宋元審出消息帶人趕到時,這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李元昌來時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準備的火油竟然成了給自己用的,不過經此一事,倒是讓百姓們更加信服逍遙王未雨綢繆。


    你看王爺說會走水,這不真就走水了?


    李元昌在新的宅院裏氣的摔東西,長安的房價可不低,他一共就買了三個宅子,還沒賣出去就被燒成灰燼。


    連帶著對謝臣的能力也產生懷疑,謝臣越挫越勇,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他提議入夜後親自帶人去客棧搗亂。


    還刻意挑了最容易成功的一家名叫匯客居的客棧,之所以挑中這家,還是因為匯客居是新開的。


    東家姓蘇,不是長安本地人,沒什麽背景,位置還偏遠。


    可他們不知道匯客居正是蘇康齊的產業,蘇家的實力僅次於沈富,客棧開的也大,光是蠱女就安排了兩位。


    這邊緊鑼密鼓的安排,逍遙山莊內嚴逸也很快得到消息。


    “正如王爺所料,李元昌他真的沒死,下官突審抓到的罪犯後,第一時間去了那邊。


    隻可惜還是讓他逃了,下官讓大理寺的人挨家挨戶搜查,一定能抓到他們。”宋元滿臉羞愧,為自己對王爺的判斷產生的質疑。


    嚴逸罕見的露出一抹冷笑,讓屋裏瞬間降了幾個度:“不必…把人都撤迴來吧!


    興師動眾反倒令百姓不安,因為這點小事在影響學子們考試,他們還不值得。”


    如果是平常,挨家挨戶搜人或許有效,可現在的長安城少說也得幾十萬生麵孔,要是都抓起來還考什麽試。去牢裏考嗎?


    “可是王爺!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萬一他們狗急跳牆……”宋元也急了。


    可沒想到下一秒李淵邁步進入:“你說誰是狗?”


    李淵在宮裏聽說李元昌有可能假死逃生怒不可遏,立馬便出宮來找嚴逸,沒想到剛進來就聽有人在說狗急跳牆。


    李元昌好歹也是他兒子,他是狗,那朕是什麽?狗爹??


    宋元沒想到太上皇突然出現,嚇得臉色一白,無助的看著嚴逸。


    王爺救我!太上皇怎麽來了??


    嚴逸眸子一暗:“他殺了我的夫人,你的女兒。”


    李淵底氣不足道:“朕知道,可他終究是我兒子啊!”


    “今日他還想放火燒死無辜百姓,你知道如今長安有多少人嗎?”嚴逸繼續。


    李淵一滯,緩緩點頭:“朕也知道,可他終究是你小舅子啊!”


    嚴逸身上的寒氣更重了些:“那太上皇還想替他求情?”


    李淵嘴唇微動,半天也沒說出口。


    李元昌幼時就囂張跋扈,他喜歡打獵,喜歡縱馬奔騰,踩壞了百姓許多莊稼。


    李世民礙於李淵的麵子,也沒有追究李元昌的責任,一直在李元昌屁股後麵給他收拾爛攤子。


    可想而知,李淵有多護著這個李元昌,如果不是李世民和李淵的溺愛,李元昌估計也不會如此變本加厲。


    “慣子如殺子!太上皇如果想饒了他,臣也不好說什麽,臣立馬進宮向陛下請辭。


    以免日後成為某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嚴逸說著就要起身,李淵見狀立馬攔住:“你看你這脾氣,朕也沒說放了他啊!


    朕就是想著,反正也沒釀下什麽大錯,要不朕幫你把他抓迴來軟禁,一輩子不讓他出府就是。”


    “反正沒釀下大錯?密謀放火、往水井裏投毒也叫沒釀下大錯?


    在太上皇眼裏什麽叫大錯?殺了一個惡貫滿盈的皇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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