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裏。


    嚴逸背著藥箱出現在眾人眼前,李世民一把拉過他:“你是郎中?年紀這麽小?”


    還沒等安元壽和嚴逸說話,李世民便接著開口:“快來看看他的病,他剛剛突然暈倒了。”


    雖然這少年看著就不行,但現在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嚴逸被李世民拉了個踉蹌,他也沒出言責怪,畢竟誰摯友生病都著急,安元壽那都摔蒙了還不忘求他看診。


    上前把了把脈,又翻了翻秦瓊的眼皮迴過頭:“你們幫我把他衣服脫了。”


    幾個人擠在床榻前對一個秦瓊扒衣服,這場景屬實沒那麽美觀,但嚴逸也沒心思想這個。


    因為秦瓊身上長衫褪去,身上可以說沒一塊好皮,從肩膀到大腿都是陳年傷疤,像一條條蜈蚣蜿蜒而上布滿全身。


    “嘶~戰爭還真是殘酷,看看一個大頭兵身上都這麽多傷。”嚴逸摸著幾塊發膿的傷口沒忍住倒吸了口冷氣。


    “阿安!他必須抬進府裏的手術室,這些傷口不剜下去遲早會要了他的命。”嚴逸吩咐道。


    “啥?剜肉?”


    幾人齊聲尖叫。


    這小子心也太狠了,剛見麵就要給他爹剜肉?


    還有手術室是啥??


    嚴逸看幾人誰也沒動就知道他們信不過自己,剛要從醫藥箱裏拿東西,迴頭看了眼李世民等人:“阿安!你們全都出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


    “是少爺!小的們這就出去。”安元壽迴了一句就把石化中的李世民等人拉走,把門關上。


    沒了外人在,嚴逸這才放開手腳救人,打開醫藥箱的瞬間,一堆現代外用藥整齊的排列在裏麵。


    李世民迴過神自己已經來到走廊,正要開口問話,安元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他們來到右側較遠的房間中。


    他們四人一共開了兩個房間,另一個是房杜兩人的,隻不過他們一直沒進去罷了。


    迴到房間把門關上,安元壽這才鬆了口氣:“陛下!那位就是您親封的護國大將軍秦逸。”


    “他就是叔寶的兒子?”李世民瞪著眼睛。


    完了!更嫉妒了怎麽辦?


    那孩子長得跟自己年少時一樣帥……


    “迴陛下!千真萬確。”安元壽拱手迴應。


    “可是他真的懂醫術嗎?那小子可不知道裏麵躺著的是他爹啊!這萬一……”房玄齡依舊不放心,伸著脖子往門外瞧。


    “這個……或……或許吧!屬下出門前打聽過,掌櫃的說莊子壓根沒有醫館,有人生了病都是秦將軍給治的。”安元壽猶豫不決。


    莊子離新豐縣和長安都不算近,一去一迴天都要亮了,眼下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就這樣等了能有一個時辰裏麵還沒動靜,這下大家坐不住起身前去看看情況。


    剛到走廊發現秦瓊房間門大開,眾人衝上前去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就連秦瓊都不見了。


    安元壽嚇了一跳,連忙下樓去找客棧掌櫃,可掌櫃卻說少爺和那位大伯一起走了。


    “你……你說什麽?秦兄弟他他走了?自己走的?”李世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


    “是啊!就在你們迴房不久,那位客官和少爺是一同出來的。


    少爺說要帶他去手術室治傷,可我看那位步伐穩健,不像是有傷之人啊!”客棧掌櫃迴道。


    李世民迴頭看了安元壽一眼,隨後又問道:“那你知道那什麽手術室在哪裏嗎?”


    “那自然是在少爺的府中,哦對了!客官不說小的都給忘了,那位客官臨走前讓小的和幾位說一聲,他給幾位留了字條就在房中。”客棧掌櫃指了指樓上的房間,李世民率先跑迴樓上。


    果然剛剛一時著急沒發現,圓桌上放著一張字條,那是秦瓊的字跡。


    喬兄親啟:今得一良醫,吾心甚慰,萬望大家無需掛念,希望還能有與舊友把酒言歡之日,秦寶留。


    “胡鬧!太胡鬧了!元壽你快帶我們去找他。”李世民將字條團成一團,心中自是萬分擔憂。


    “不可陛下!如今沈富、蘇烈等人都在府中,萬一讓他們知道陛下的身份該怎麽辦?


    翼國公之前生病鮮少外出,想來他們也不認得,可陛下和兩位大人是親自露過麵的。


    還請陛下放心!少爺生性純良,定不會傷害翼國公,陛下要是實在不放心,小的立刻迴去看看情況。”安元壽迅速擋在李世民身前阻止。


    “是啊陛下!安大人說那小子在山莊埋了不少炸藥,萬一他來個玉石俱焚,那陛下的安危……


    以臣看,倒不如讓安大人去瞧瞧,要是有什麽意外,他也好裏應外合救人啊!”房玄齡兩人也紛紛勸說。


    聽到炸藥,李世民剛抬起的腳又落了下來,渭水的慘狀曆曆在目,不得不防。


    安元壽見狀轉身朝著府裏跑去。


    一夜過去,日上三竿嚴逸才從所謂的手術室走了出來,耀眼的陽光讓嚴逸有些不適的眯起眼睛。


    安元壽一直等在院子裏,看到嚴逸出來趕忙上前詢問:“少爺!秦伯他怎麽樣了?”


    “你怎麽在這?別擔心!他沒事,就是有些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不過傷勢是止住了。


    你這老友可真是條漢子,這麽多的傷竟然還能活下來,命真大!


    你就別去打擾他了,讓他好好休養半個月應當無虞,一會兒讓後廚燉些補品送過來。”嚴逸說著話身體便開始搖晃,安元壽見狀急忙上前扶住。


    此時的嚴逸早已昏厥過去,安元突然觸手感到有些潮濕,低頭一看嚴逸手臂處在往外滲血。


    “少爺!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受傷?”安元壽大驚。


    難道是他們父子倆在裏麵打架了?


    他這話一出,也不知道打哪鑽出一人飛快跑到嚴逸身邊:“少爺?您又抽血救人了?真是胡鬧,之前救劉伯你就虛弱了半個月才養好。


    怎麽能在抽血呢?”王玄策緊張的訓斥。


    “抽……抽血?什麽抽血?怎麽會抽血?”安元壽追問。


    “就是把自己的血抽出來輸進病人身體裏,這種方法可以理解成以命換命了。


    少爺也真是,什麽人都值得讓他舍命相救嗎?”王玄策心疼不已,將嚴逸扶著迴了嚴逸寢室。


    獨留安元壽在院子裏淩亂。


    以命換命??


    完了完了!翼國公醒來還不得瘋了。


    不行!我得趕緊去迴稟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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