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上腦,難怪!


    難怪早上的封辭在和她產生肢體接觸的時候表現得格外抵觸,難怪封辭看她的眼神格外冷漠。這根本不是她的阿辭!


    可她要怎麽阻止這個封辭?


    “辭哥你去哪兒!”從聽筒裏傳來的易北絕的聲音讓禾棠迴神,電梯剛好抵達目標樓層,她匆忙跑出電梯,看到封辭和易北絕正在拉扯。


    “封辭!”禾棠驚叫一聲,跑上前分開拉扯的兩人,在封辭推開自己之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是誰。”


    封辭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


    禾棠順勢鬆開他,轉向易北絕,“北哥,我有話單獨和封辭說。”


    易北絕猶豫了下,看見禾棠肯定的眼神,才退出去帶上房門。


    封辭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禾棠,鼻子收吸了吸氣,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我是誰?”


    “你是封辭。”


    封辭從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你7歲的時候,撿了條流浪狗。”


    封辭眼睛眯了起來。


    “你8歲開始,會去一個基地,為了生存。”


    封辭的臉沉下來。


    “你14歲的時候……”禾棠閉上眼睛,“你是被封中裕從顧家偷過來的。”


    封辭的表情可以用寒冰來形容,他俯視著禾棠,冷聲逼問,“你怎麽知道?”


    “阿辭告訴我的。”禾棠深吸一口氣,指了指封辭,“阿辭,你,18歲的時候在青城一中的國際部讀高三,我在本部讀高二。”


    “我在泉驛山碰見了你,那天顧寒被綁架,林晚晴用我的手機打的急救電話。”


    “不對!”封辭怒聲駁斥,“我沒見過你!”


    “後來,你讓我去假扮易玲玲,但是易奶奶還是死了。再後來,你去了f國的沃頓商學院。”


    “我沒有!”封辭激動地否認,脖子青筋暴露,下顎緊繃,聲音帶著壓迫性,“沒有你!是林晚晴!”


    禾棠不管不顧,直視著他繼續說,“後來,你迴來了,你成了om的麥克斯,你找到了白玉佛像,你和顧寒一起,把封中裕送進了監獄。”


    封辭的表情開始猙獰,他衝上前去抓住禾棠,眼裏滿是兇光。


    禾棠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而是笑著望著他說:“阿辭,你還給我寫過一首歌,你記得嗎?”


    封辭的腦中突然湧現一道閃光,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殼而出,他突然捂住頭,跌坐在沙發下,不行,他好不容易才從那段沒有止境的循環中逃出來,絕對不能被趕走!


    他自顧自地在腦中和自己的意識對抗,耳邊突然響起了一段旋律,一瞬間,所有的抗拒都消散,他停下動作,無意識地輕聲哼唱:


    昏暗的時光裏


    你是唯一的光與亮


    我所有能被說出的夢想都是你


    他們追夢我追你


    ……


    “你還記得!”禾棠喜極而泣,擁上封辭,“你還記得對不對!”


    “放開!”封辭怒斥,掙紮起身,將禾棠推倒,“別說了!那不是我!”


    他剛起身,被禾棠拉住衣角,他低頭,禾棠淚眼盈盈地看著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你說過,會保護我的。”


    封辭沒來由的感覺心裏一酸,隨即一陣抽疼,突然生出一股衝到想把眼前這個並不認識的女人擁在懷裏的衝動。


    他沒有甩開衣服,而是壓下腦中的不適,強硬開口,“你說的人不是我。”


    禾棠的淚在眼眶轉了幾圈,被她硬生生地憋了迴去。


    “那就是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你。”


    封辭突然詭譎的笑了起來,他恢複冷漠的表情,說:“你也說了,那是這個世界的封辭,但不是我。”


    “封辭!”禾棠站起身攔住他,“沒有林晚晴,你別找了!”


    “怎麽會。”封辭舔了舔嘴角,眼神幽暗得可怕,“就算她藏在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找出來。”


    “然後呢?”禾棠站在他麵前,試圖勸阻。


    “與你何幹?”封辭冷笑一笑,看到禾棠明顯怔了一下,心頭又生出先前那股衝動,讓他整個人煩躁到不行,他不想同禾棠多說話,但偏偏又挪不開腳,好像身體的本能在驅使著他,必須說點什麽一樣。


    他皺了皺眉,忍下的不適,“讓開。”


    禾棠擋在他前麵,不肯挪動半分。


    封辭眯起了眼,聲音放柔,“好,我不去。”


    突然鬆口的封辭讓禾棠有些詫異,她恍惚地仰了仰頭,聽見封辭又說,“你先坐。”


    禾棠將信將疑的轉過身,後頸一陣劇痛,眼前一花,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滿腦子都是震驚,封辭居然把她打暈了?


    身後,收迴手的封辭,冷漠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禾棠,眼神閃過一絲掙紮,走到門口又退迴來,想了想,出手把地上的人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再次折身。


    等在門外的易北絕,看到推開門出來的是封辭,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看了看,問:“禾棠呢?”


    封辭動了動眉,麵不改色,“她昨晚沒睡好,現在在休息。”


    易北絕“哦”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躊躇了半天才開口,“辭哥,你和禾棠……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沒事。”封辭動了動眼皮,“不要讓人去打擾她。”


    “呃,好的,對了辭哥,那個叫陳葉的導演上午有聯係我,想問《夏洛特的貓》的事。”


    “誰?”


    “就是禾棠那部劇。”易北絕絲毫沒發現不對勁,“你看要不要跟他約個時間?”


    封辭沉默不語,讓易北絕一時不明所以,正揣測著,封辭說話了,“等著,我有其他的事需要處理。”


    說著,封辭已經按下了電梯。


    “哦,那辭哥你去哪而?禾棠怎麽辦?”


    留給易北絕的是一個沉默的背影。


    易北絕奇怪地偏了偏頭,今天封辭表現出的冷峻是他好久沒見過的了,雖然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想不出來結果的易北絕搖搖頭,踱步迴自己的房間。


    而脫離易北絕視線的封辭,嘴角勾起一個詭笑的弧度,坐在邁巴赫的駕駛位上,發出低沉的笑聲,他的瞳孔不似往常的墨色,而是泛起一陣漩渦。


    他彎了彎手指,輕輕敲敲了方向盤,又拉下上方的鏡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滿意地笑了,


    “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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