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麵龐,蒼白的唇角,不堪且淩亂的心境,也許對一個男人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麽,炎子墨自認為自己是堅強的,所以他才敢迴來,可是此刻顧晟爵的話卻狠狠的紮在了他的心裏,不痛卻血流不止。


    他是個混蛋,他不是個人,可誰又還能理解他的苦衷,一絲遊魂的漂移不定,不確定的未來,沒法左右的人生,可他卻深深的為著前世的愛著迷,甚至覺得重活一迴就是為了這個女人。


    他不惜一切手段阻止前世的事情發生,故意的接近,製造混亂,甚至毫無目的的將她留在身邊,隻為了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話,可他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會有一天不受控製的蔓延,甚至讓他萌生了將她守護一生的念頭。


    他執迷他不悟,然而顧晟爵的病卻給了他一個警鍾,讓他對未來開始無盡的沉思,那一段時間,他瞞著淩曉冉迴了江川,守在了那個男人身邊,他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麽,曾經的病痛折磨,他全都知道,然而就這樣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不能自已,他忽然想到了一切還是沒有改變,顧晟爵會死,而他也會消失,如果這樣霸著淩曉冉,那就不是給她幸福。


    他這都是幹了什麽,沒幾天的婚禮似乎成了心中的魔鬼,一天一天的啃噬著他的心房,他甚至不敢迴去,迴去了也不敢麵對,他覺得愧對自己愛的那個女人,他對自己深惡痛絕。


    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一切都避免不了,他看著她臉上的幸福,如果自己真的是炎子墨該有多好!


    後來他也想了就這樣吧,反正他現在還沒有消失,還能給淩曉冉一個家,可是到了婚禮的當天,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他不能那麽自私,所以隻能那麽的殘忍,觸手可及的幸福被他拋逐,伴隨而來的就是無盡的心痛和哀傷。


    他離開了這裏,沒有給任何人留下訊息,他知道那會是怎麽樣的天翻地覆,可是此時此刻他都管不了那麽多,心裏的魔鬼已經主宰了一切,他隻能不停地逃,逃得遠遠的。


    可是現在他忽然的意識到了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太離譜,尤其是看著眼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他不是恨,有的隻是羨慕和嫉妒。


    “淩……,她還好嗎?”他看著前方,眼中有些許的落寞神情,甚至不敢再去喊出她的名字。


    然而就這一句話,已經讓顧晟爵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她?她已經不管你的事情了,別忘記了,當初是你非要把她扔在那裏的,現在她好不容易從那片陰影中走出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見她消極的模樣,炎子墨,放聰明一點,就快些迴到英國去,過好你自己的日子,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淩曉冉的麵前。”


    炎子墨緊縮著臉孔,搖搖頭,然後笑出聲音來,“其實你知道嗎,我生來就是阻止你們在一起的,很可惜到了最後還是沒能成功!”


    “瘋子,你在說什麽,我們在不在一起又關你什麽事情?”顧晟爵覺得炎子墨有些不正常了,幸虧他當初執意的領迴了淩曉冉,不然依著這幅模樣讓他們見麵,說不定生出來的都會是小瘋子。


    “你知道為什麽嗎,我說了可能你都不相信,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們是多相似的兩個人嗎?”炎子墨冷哼著,前世今生的相聚,不是苦就是澀,他覺得自己真的受夠了,曾經還因為重生而來的喜悅,現在已經被愁苦消磨得一幹二淨了。


    “我不管你什麽理由,總之我要你盡快的離開江川,炎子墨你最好別逼我!”顧晟爵沒再留下來聽他的廢話,想起曾經他對淩曉冉做過的事情,他掐死他的心都有了,還能坐在這裏聽他那些廢話,已經很夠意思了。


    希爾頓酒店的客房內,炎子墨手裏搖晃著紅酒,眼眸卻直視著窗外,顧晟爵此刻應該已經迴家了,他會怎麽做,他有些摸不清,閉上眼睛還能迴憶起擁有淩曉冉的那些溫馨。


    手中的液體灑落,讓他猛然的睜開了眼睛,這該死的迴憶,他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鮮血和紅色的液體混合在了一起,他此時的痛苦不少,可卻沒想過這樣扭曲了那些之後,自此會給淩曉冉帶來什麽。


    穿上風衣,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去了那別墅群,白天顧晟爵的話說得有理,既然已經放棄了就別再去打擾她,說不定之前的一切已經被改變了,至少現在顧晟爵的身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女人,他該安心的!


    遠遠地站在那裏,與頭頂的路燈形成一格,昏黃的顏色照在漆黑的風衣上麵,慘白的臉,破碎的心,他活該如此。


    就要轉身瞬間,別墅的房門打開了,一個笨拙的身影走出來,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某個地方的高大隆起,他的心跳劇烈,有種無法抑製的顫抖。


    他悄然的走近了些,希望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昏暗的庭院燈,還是照亮了此刻清晰地麵孔。


    他有些恐慌的後退著,腦門劇烈的滾出了汗珠,他狂跑著離開了那裏,心裏倘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而站在門口的淩曉冉看著那個倉皇而走的背影若有所思,總覺得是那麽的熟悉,心裏的疑問在無限製的擴大,可又覺得是那麽的不可能。


    炎子墨一路逃迴了希爾頓酒店,關閉房門拉緊窗簾,跑的大汗淋漓,渾身都在顫抖,他無力地躺在了大床上麵,懊惱和恐懼讓他絕望到了枯竭,無力地仰望蒼白的屋頂,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麽了?


    往事一幕一幕,糾纏的噩夢不斷,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他想醒過來可是卻不斷地深陷其中……


    “啊,不要……”緊隨其後的顧晟爵有些絕望的看著那個身影被拋起來然後又落到地上,隨著一聲呐喊,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跟著顫抖了起來,他不顧一切的的衝了過去,同時也聽到了一聲汽車的緊急刹車聲音,刺耳突兀。


    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女人,眼淚嘩的一下流了下來,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過去的一切不隻是遊戲,如果是那也是連心都丟了的致命遊戲。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曾經天不怕地不怕號稱為神的男子在這一刻竟然忘了所以。


    “小冉,小冉……”


    淩曉冉滿是鮮血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在這一刻淚水終於流出了眼眶,往事一幕幕就像過電影一樣的迴蕩在了腦子中。


    原來曾經的一切都是騙局,原來劉鶯鶯口中的好朋友不過是奚落和賭注,多麽般配的一對,她恨自己到了此時此刻心還是那麽的疼,竟然蓋過了身體的寒冷。


    原來那場意外地相遇竟然是刻意的安排,而她卻在他們的安排下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這場沒有迴路的深淵……。


    救護車的叫聲響徹了夜空,隨後而來的劉鶯鶯被這驚異的一幕傻在了那裏,而顧晟爵眼中的刺痛卻成了她心中的芒刺,如果沒有她刻意的安排,淩曉冉不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會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如果不是顧晟爵的心叛變了,女人又何苦難為同樣的女人,隻是這個結果卻不是她能預見的。


    她看見顧晟爵懷裏的淩曉冉手臂抬了一下,心中有些湧動,她告訴自己也許真的不該守著早就失了心的男人。


    可是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她聽見了那聲微弱的仇恨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又像來自心間,“顧晟爵……我恨你……們!”


    “啊……”緊跟著就是一聲痛苦壓抑的長嘯。


    劉鶯鶯的身體忍不住的抖了起來,眼淚聚在了眼眶,卻再也沒有勇氣迴過頭去……


    炎子墨粗喘著坐了起來,他以為早就忘記了一切,可卻沒想到會記得這麽清楚,這一輩子他不斷的提醒自己就是炎子墨,可屬於顧晟爵的記憶卻十分的清楚,淩曉冉懷孕的模樣在他心裏紮了根生了刺,那滿手的獻血讓他恐懼甚至茫然,所以他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他們見麵,就是不能讓她懷了顧晟爵的孩子,可是現在呢,仿佛一切又都迴到了原點,他們還是結了婚,他們還是有了孩子,然後呢,一切會重演嗎?


    他發了瘋一樣的跑迴了那個別墅,卻發現四周已經黑了燈,此時已經是午夜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沒有多少人,他頹廢的往迴走,卻不知不覺的迴了自家的別墅。


    “子墨,子墨,真的是你嗎?”剛從車上走下來的炎子瑜吃驚的看著此刻的炎子墨,有些衝動的跑上前來。


    可是雙手還沒有碰到,就見他虛晃的倒了下去,她嚇壞了,趕緊的喊還來了阿伯他們將他抬到了屋裏。


    幸好隻是虛脫了,瞧這一身的汗這孩子最近在幹什麽,沒有消息是沒有,怎麽一迴來就變成了這樣。


    炎子瑜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直到了天大亮了,炎子墨才大喊著淩曉冉的名字驚醒著坐了起來。


    炎子瑜看著此刻弟弟的模樣,心裏也是難受至極,可她聽到了淩曉冉的名字,才憤怒地推了他一把,“你還敢說,曉冉都是被你害的,當初要不是你將大肚子的她留下來,她又怎麽會嫁給了顧晟爵!”


    “大肚子,姐,你在說什麽?”炎子墨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錯過了什麽。


    炎子瑜搖搖頭,將當初的事情真相告訴了他,並問他那個孩子是不是炎家的,如果是他們就把曉冉接迴來。


    炎子墨迷茫的愣了下來,又想起了那個混亂的夜晚,原來這一切早就注定了,原來他什麽都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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