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了?”蘇清悠見薄譽恆俊美的臉龐上浮現一絲憂傷,心中微沉。


    薄譽恆微微垂了垂眼簾,方才眼底的黯然被他迅速收起。


    他沉聲道:“剛剛媽打了個電話,爺爺……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畢竟血濃於水。


    自己的至親再對自己做過如何過分的事情,真到了生死分離的時刻,心裏沒有一絲觸動是不可能的。


    蘇清悠握緊他的手,薄譽恆有所察覺,對她露出一抹釋然的淡笑。


    “我沒事。”


    他神色再次恢複一派的漠然,凝神想了些什麽,對她說:“從爺爺床前守著開始,也不知道要守多久,既然我們約好後天去看你的家人,這事不能耽擱。清悠,你先過去,等這邊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就過去。”


    蘇清悠心裏有些失望,但事發突然,薄譽恆也不得不先留在薄家一段時間,她秀美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嗯,那就這樣吧。”


    她的丈夫灼亮的黑眸仔細地盯著她,伸出手撫摸起她的臉頰,輕輕一笑,“害怕了?”


    “害怕什麽呀。”蘇清悠嘴硬,但有些躲閃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此刻不安的內心。


    薄譽恆煞有介事地在她眼前來了個“掐指一算”,“讓我猜猜夫人心裏現在在想什麽吧……唔,第一次見陸家人,就好像第一進入一個陌生的班級,第一次來到大學寢室裏時的心情,很緊張,很害怕,特別擔心他們不喜歡自己,是不是?”


    蘇清悠點了點頭,口氣有些無奈,“薄先生,你的比喻有些問題,這次去見麵的不是陌生人,而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如果他們不喜歡我,我、我還挺擔心的。”


    薄譽恆低首定定地盯了她好一會,勾了勾唇角,輕啟薄唇,聲音低沉悅耳,“我最近趕潮流,上網學到了個‘真理’。”


    曾經故意說他老,如今他倒有點倚老賣老的意思。


    蘇清悠眨眨眼,想笑,但還是硬把笑意壓下,“你說說看,我聽聽是幾年前流行的‘真理’。”


    薄譽恆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聲音淡淡,“聽說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所以呢?”她不明白這個邏輯。


    “所以……”他在她唇間又輕輕一啄,“所以你那麽好看,誰不會喜歡你呢?”


    蘇清悠:“……你越來越像個老司機了。”


    她說完,也不等薄譽恆,徑直往學校的門口走去。


    薄譽恆疑惑地跟上去,“清悠,老司機是什麽意思?”


    “多趕趕潮流,多上上網你就知道啦!”


    #


    蘇清悠在薄家住了一晚,翌日,她洗漱穿戴好衣服後,薄譽恆和他的父母都出來送她。


    擔心她路上的安全問題,薄譽恆讓紀城跟著蘇清悠。


    在她要上車的時候,他狠狠地抱了一下她。


    “等我。”


    他深邃的眸子凝視她的杏眸,語氣溫柔而霸道。


    而蘇清悠知道,薄譽恆他既然能說出來這件事情,也就一定能做到。


    她什麽話也沒再對他說,掀唇一笑,和薄父薄母道別後,就坐上了車。


    直到後視鏡裏,薄譽恆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見,蘇清悠才有些不爭氣地,鼻子發酸了。


    可能是因為懷有身孕,她如今的心思變得格外敏感。


    不過要離開自己的丈夫一會,就已經開始在思念他。


    好友落語這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電話裏說的好消息立即將她心底的那些小感傷衝刷了個一幹二淨。


    “清悠,你上次在醫院的話說的挺對的,我現在開始和宋許諾交往了。”落語有些難為情地把這事告訴她。


    “真的嗎?太好了!”


    蘇清悠真的很高興,“小語,既然開始了,那就認真試試看,行不行咱再說。”


    “嗯,以前我對他的偏見太深了,所以看他做什麽都挺不順眼的。但現在不這麽想之後,再看他,就和從前不太一樣了……不知道,先這樣處著吧,是我以前太矯情了,像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和你認識,我估計是遇不到的。”


    落語一改之前吵吵嚷嚷的性子,平靜溫和地說出這些話,讓蘇清悠又驚又喜。


    “別妄自菲薄,有句話叫,‘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小語,緣分來了,好好把握住就不用後悔了。”


    “好了,別說我的事情了,按時間來算,你現在應該在去陸家的路上吧?”


    “是,z市離上海挺近的,最多兩個小時就到了。”


    “那你去的過程中注意點,現在懷了孕,可不能馬虎。”


    “好。”


    蘇清悠掛了電話,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著。


    “夫人。”在前麵把著方向盤的紀城說道:“前方有個加油站,我想給車加個油,不過汽油味不好聞,得讓夫人在外麵等一會了。”


    “沒事,坐了一會了,也正好出來休息休息。”


    到了加油站,蘇清悠下車,見紀城和加油站的服務人員說話,就走到一邊。


    她原本還好好的,結果下車後,忽地覺得胃裏漫出一陣惡心,快步走到一顆樹下,扶著樹吐了起來。


    之前幾天都沒有孕吐,這次一吐就相當嚴重,直吐的她扶著樹的手指節泛起蒼白,差點腿就軟了。


    吐完之後,她深深吸了口氣,左手邊突然適時地送來一包紙巾和一瓶礦泉水。


    蘇清悠驚訝轉眸,看到一個麵容俊朗的高大男人對她友善地笑了笑,手裏的東西搖了搖,示意她接過去。


    “謝謝。”


    她接過,卻沒有立即扭開瓶蓋,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男子的氣質很是矜貴,見她拿了水遲遲不喝,淡淡一笑,搖頭說:“這世道還真是這樣,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比比皆是,難怪沒人願意出手幫人,不如你給我一百塊,就當我助人為樂的酬勞了。”


    他雖然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可眼底卻劃過一抹冷然。


    蘇清悠知道自己怪錯了好人,但誰叫她之前經曆過太多人心不古的事情,現在又懷了身孕,怎樣都要小心些。


    但麵前的好心男子並不知道,她麵色染上緋紅,剛想道歉,紀城快步走過來,“夫人,你沒事吧?”


    他用審視的眼光掃向男子。


    這樣讓誤會更深了些,她心裏暗道不妙,果然,男子揚眉,連話也懶得說,直接走了。


    看著他有些傲然的背影,蘇清悠歎了口氣,對紀城緩聲說:“沒事,就是有個好心人看我吐的厲害,所以遞給我一瓶水。”


    紀城看到她手裏的水,二話不說,“夫人,把水給我吧,我重新給你買一杯。”


    “不用這麽緊張吧……”蘇清悠剛說出這句話,就看到紀城繃緊的麵容,心知薄譽恆身邊的這個心腹平日隻認死理,也不想讓他擔心,隻好點點頭,“嗯,那好吧。”


    紀城立即折身去旁邊買了杯新的礦泉水,順便把男子買的水毫不客氣地扔進了垃圾桶裏,蘇清悠連阻止都沒來得及,隻得眼睜睜看著他這麽做了。


    等他把新的水遞過來,蘇清悠匆匆漱了漱口,迴到了車裏。


    她手裏還有男子送過來的那包紙巾,看著看著,她心裏就愈發地過意不去。


    “夫人,現在畢竟是關鍵時期,來之前少爺跟我反複說過,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安危,如果因此錯怪了別人,有時也是無心之失,夫人千萬別因此生氣了。”


    紀城在前麵有些歉意地說。


    “我沒事,開車吧。”蘇清悠知道他的難處,也沒有怪他,開口道。


    隻是,紀城還沒發動車子,旁邊一輛黑色邁騰在經過他們的時候停下,車窗搖下去,剛剛那個男子的俊容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胳膊隨意地搭在車窗上,轉頭,冷冷地看了蘇清悠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沒把我的紙扔掉,謝謝啊。”


    不等她反應,他吹了個口哨,在他們麵前絕塵而去。


    “莫名其妙!”紀城皺緊眉頭,低低喝了一聲。


    蘇清悠則有些心煩地揉了揉太陽穴,“紀城,我們先走,沒必要為這樣的事難受。”


    “好的夫人。”


    紀城隨即也踩下油門,繼續向上海駛去。


    一個半小時候,他們終於到了陸家門口。


    陸家位於上海靜安區,是一處有些年代的老宅子。


    但和從前薄家的奢華不同,陸家顯得十分低調,隻是門前掛了兩隻紅色的燈籠。


    蘇清悠心裏不緊張是假的,她看著紀城走出去,到宅院的門前和看門的人說了幾句,那人立即點點頭,快速地走進大門,過了會出來時,已經換上一副笑臉。


    紀城見狀走過來,對蘇清悠說:“夫人,陸家人都在裏麵等你呢,下車吧。”


    蘇清悠咽了口口水,點點頭,打開車門走下來。


    #


    一個少女正在房間裏塗著猩色的指甲油。


    房間裏綠色的珠簾動了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柔,你堂姐已經到樓下了,馬上就進門了,怎麽還在這坐著?”


    一美豔婦人掀開簾子走過來,語氣嗔怪地說了句。


    陸柔把指甲油推到一邊,“就她一個迴來了?”


    “我在窗邊瞧著呢,沒看到她老公。”婦人迴想後,說道。


    陸柔慢慢站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畢竟現在是個廢物,又怎麽敢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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