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平靜地商量著這件事情,蘇清悠不敢相信地看著薄之白,“什麽意思?什麽叫花盡薄家的錢都賠不完?薄家要傾家蕩產了嗎?”


    薄之白把視線投向她,眼裏有微微的快意,“清悠,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刻了,薄家不是傾家蕩產,而是萬劫不複。他們曾經把陸家如何踩到泥裏的,現在,他們就要如何被扔入最深的深淵!”


    說完,他眉毛輕挑,“明天,我要開一場新聞發布會,讓所有人知道,文淵集團正式被陸家收購了!而從明天開始,陸家就能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清悠,你難道不開心嗎?”


    薄譽恆,薄譽恆會怎麽辦?


    蘇清悠已經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一個字,轉身要離開病房,卻被陸之麟叫住。


    “清悠,你要去哪?”


    “先生,讓我和清悠談一談。”薄之白說完,拉著蘇清悠走出了病房。


    他剛走出來,臉上就挨了蘇清悠一個耳光。


    “你跟我說,舅舅要看我,我以為舅舅出了什麽事了,所以撇開了譽恆,薄之白,你安的什麽心?”


    蘇清悠憤怒地盯著他,“我不想參與你們的第二步計劃,現在,我看都不想看到你。”


    她已經反身走去,背後傳來他冷冷的聲音,“你不可能不參與,難道你不知道,你已經深陷其中了嗎?”


    蘇清悠腳步頓住,擰眉,“你什麽意思?”


    “我舉報文淵集團參與了金額數目極大的洗錢罪行,用的是你的名字。而明天,你會作為收購文淵集團的陸家代表,接受媒體的采訪。”


    薄之白走到她身前,臉上似笑非笑,“明天,你就會成為文淵的所有人,你知不知道文淵倒下去,讓s市多少企業跟著受到牽連?s市經濟會下滑到什麽地步?而你,就是s市經濟的救世主,難道你不高興嗎?”


    “……”


    蘇清悠沒想到他居然是用自己的名字舉報的文淵,當下,氣得已經無話可說,她渾身顫抖,唇瓣再次被咬出了血。


    “先生會很希望你參加明天的……”


    “夠了,別再用你們的意誌來綁架我,你安排的住處我不會再去,我和你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慢慢往後退去,“還有,既然已經知道趙詩允是幕後真相,我覺得我的人身安全已經得到了保障,別再跟著我了。”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迴地離去。


    “清悠!”


    薄之白望著她的身影,想追又不能追到,隻得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


    原本明亮的鹿眼一點點暗下去,他眯起眼睛,拿起手機,“喂,不用明早開始了,我要你們現在就聯係媒體,我現在就要召開新聞發布會!”


    走出醫院門口後,蘇清悠一心想見到薄譽恆,立即在路邊開始用手示意出租車停下來。


    今天醫院的這條路很冷清,幾乎沒什麽車,偶爾來幾輛出租車,也都是有人坐的。


    蘇清悠很急很急,急得她一邊往薄譽恆家裏的方向走,一邊在路上攔車。


    #


    宋許諾載著薄譽恆停在薄家。


    一個小時前,薄譽恆並沒有立即迴到文淵,而是去了他的公司。


    想到這,宋許諾很慶幸,如果薄譽恆迴了文淵,那麽他就要在擔架上才能看到他了。


    他轉頭看了薄譽恆一眼,他麵色極其蒼白,雙眼緊閉著。


    “譽恆,到家了。”他輕聲說道。


    薄譽恆緩緩抬起眼皮,“謝謝你,許諾,我走了。”


    他剛打開門,腳步一個趔趄,直接載在了地上。


    “譽恆!”


    宋許諾立即下車,把他扶起來。


    “我沒事,就是腳沒什麽力氣……”


    他被宋許諾扛著,虛弱地說。


    “這幾天出了那麽多事,還能叫沒事嗎?”宋許諾搖搖頭。


    宋許諾心裏很明白,文淵攤上這事,怕是沒有扭轉的餘地了。


    洗錢的主犯中,薄老爺子還在病床上癱著,薄言已死,重擔全都落在薄譽恆的肩頭。


    光是如何支付巨額的賠償金的事情,宋許諾都覺得難以想象。


    他拖著薄譽恆,剛踏入薄家幾步,趙德恩已經迎上來。


    “少爺,你沒事吧?”從侍候薄譽恆開始,趙德恩從沒見過薄譽恆這個樣子,覺得自己腿都軟了。


    兩個人把他攙扶進了客廳的沙發上,薄譽恆躺下來,先是深深唿吸了幾次,平穩住心跳,沉聲道:“把電視打開,我要看看文淵現場的傷亡情況。”


    “好的少爺。”趙德恩把客廳裏的電視打開,就吩咐傭人把水端過來。


    宋許諾幫他調到本地電視台,新聞的標題讓他心中一沉。


    他看了眼閉目養神的薄譽恆,想也沒想,想立即關掉電視。


    可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本市文淵集團前董事長薄譽恆前妻召開新聞發布會……”


    “啪”地一聲,電視關上了。


    薄譽恆睜開眼,看了眼宋許諾,那目光令他不寒而栗。


    “打開。”薄譽恆麵無表情地說。


    宋許諾輕輕歎氣,“譽恆……”


    “我叫你打開。”他聲音依然很平靜,可宋許諾聽了卻莫名的膽寒。


    他慢吞吞地按了下遙控器。


    裏麵出現一個新聞發布會樣式的場景,一個年輕人坐在上麵,下麵是無數的話筒。


    薄譽恆眯起眼,他知道那個年輕人是蘇清悠身邊的管家。


    下麵有人舉了話筒問道:“既然這是以蘇清悠小姐為名召開的發布會,為什麽她沒有出現?”


    薄之白淡淡笑了一下,“不過是收購一個瀕死的集團,她還沒必要出席?”


    眉心一皺,薄譽恆目不轉睛地看著。


    “那請問,蘇小姐作為薄譽恆的前妻,收購文淵集團的意圖是什麽?”


    薄之白卻因為她的話變了臉色,“什麽叫作為他的前妻?她想收購這個集團,是早就想好的事情了。順便,我在這裏需要宣布一件事情。”


    他對著鏡頭,嘴角揚起,“蘇清悠原名是陸銘心!陸小姐已經和薄家沒有任何關係!她是作為陸家的女兒進行文淵的收購的,而這本來就是陸家的東西。”


    “為什麽蘇清悠小姐原來並不姓蘇?”


    “請問什麽叫本來是就陸家的東西?”


    話筒爭先恐後地往上伸著,渴望能得到他的答案。


    “我已經聯係了好幾家訪談節目,之後會給你們想要的答案。”


    薄之白說完,從上麵離開了。


    宋許諾再次把電視機迅速地關上。


    客廳裏一片寂靜,宋許諾現在,甚至不敢看薄譽恆的表情。


    收購?


    陸銘心?


    陸家?


    薄譽恆到後麵,已經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隻看他嘴巴一張一合。


    他虛弱地躺在那裏。


    從前陪母親偶爾看古裝劇,裏麵總有病弱的人吐血,他還笑母親淨看這樣的東西,一個人怎麽可能輕易就吐血。


    可現在,他隻覺有口氣悶在胸口,似乎吐一大口血,才能緩解他心中的憋悶。


    “少爺……夫人迴來了,正在門口,我不知道你要不要見她。”看完全程新聞直播的趙德恩,臉色難看,為難地說。


    薄譽恆強撐著自己坐起來,他剛想開口,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差點沒把他的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譽恆,先別見她了。”宋許諾見他咳得麵色發紅,連忙拍他的背,“你現在不適合見她。”


    “我……咳咳……”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因為劇烈咳嗽,淚珠掛在睫毛上,閃閃發光。


    “我要迴z市,許諾,我開不了車,你幫我開過去吧。有很多事情都要處理。”


    溫潤的嗓音變得極其沙啞,他已經站了起來。


    “你行不行?不然先休息休息?”宋許諾皺眉看著他。


    他的眼光一掃過來,宋許諾隻好允諾,“好,我先去外麵提車,你一會過來。”


    蘇清悠沒想到自己被薄家的門衛給攔了下來,心裏已經有了隱隱的不安。


    聽到腳步聲往門口走來,她仰頭往裏麵看去,不過剛剛揚起了嘴角,卻看到是宋許諾走出來,連看都沒看她,徑直穿過她,走到一邊的車旁,把車門打開,也不上去。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宋許諾對她的態度一下子差了那麽多,還在看著宋許諾,卻感覺又一人與她擦肩而過。


    “譽恆?”


    聽到她的聲音,薄譽恆停下腳步,迴頭看著她。


    他高大的身形此刻顯得很瘦削,燈從他的方向照過來,直接把她的影子也隱沒在了裏麵。


    “我聽說,你把文淵收購了。”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她噎得一句話噎說不出來。


    “我聽說,你也並不叫蘇清悠,甚至不姓蘇,是嗎?”


    黑夜裏,他目光如寒冬飄雪,讓她的心一下子痛至最深處。


    “是。”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的痛苦,迴答他。


    薄譽恆聽了,點點頭,淡淡地說:“也許,我們第一次的相見,那天的雨夜,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設下這個局了,讓我同情你,讓我覺得你很可憐,然後騙我和你結婚。”


    “我沒有。”望著他麵無表情的臉,蘇清悠眼淚落了下來。


    他反而輕輕笑了一下,“我想也是,你應該還沒那麽壞。”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和她說話,坐進了宋許諾打開的車後座上。


    車立即一騎絕塵,讓蘇清悠連追車的機會都沒有。


    她望著車離去的方向,淚水如滾落的珠子一樣落下來,差點在薄家的門前哭成了一條狗。


    手機響了好久,她都不願去接。


    到最後,她還是拿起喋喋不休的手機,“喂?”


    “……清悠,我這邊剛把文淵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我想和你一起去趟z市,把嫌疑人帶迴來……清悠,你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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