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鎮的話將那於波嚇得打了一個激靈,跪在地上低頭不敢再有半句廢話。


    同時他也知道,實際上李鎮隻要有些許的理智便也不敢將荊文如何。


    李鎮雖然是這一次西青州的賑災副使,多少有些處置當地官員的權利,可這荊文並非西青州官員,而且還是一位禦史。


    李鎮並沒有權利去處置一位巡察禦史。


    更何況,荊文並未有做任何的法外之事,雖說是殺了兩個平民,可那也是在法理之內的。


    辱罵官員杖九十,刺殺官員斬立決,這根本也挑不出問題來。


    除非李鎮失去理智,亦或者是一意孤行。


    可看眼下的局勢,那名女子應該是能夠攔得住這位盛怒之下的信王殿下。


    “李鎮,你冷靜一點,這可是巡察禦史,不是你說殺便能殺的!”南宮平月控製住李鎮的手臂,大聲勸阻。


    她自然也是心中怒意橫生,這段時間三牛父子二人一有時間便到龍池看望李鎮,她自然也就時常能夠見到。


    一來二去,和三牛的關係便也就好了起來。


    可常年在沙場之上見慣了生死,她要比李鎮更能克製心中的怒意。


    李鎮性格上還是有些許的缺陷,在平時可以做到非常冷靜,可在心情不太好,亦或是某些情況下心中怒意便難以控製。


    年少時更是如此,這些年倒是略微好了一些。


    今日隻不過是有些氣憤這荊文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於惡心了些。


    就在李鎮和南宮平月僵持之間,上知縣縣令林樂已經帶著縣內的衙役闖進了婁府。


    過了這麽一會,李鎮也冷靜了下來,望著林樂冷聲吩咐道:“給本王將這荊文綁了!還有這個婁世芳!”


    “這……”


    林樂有些遲疑,這荊文可不是他能夠招惹的起的。


    可轉念一想,這是李鎮的意思他也不敢不從,於是一咬牙揮手讓下麵的衙役,就近將荊文和婁世芳捆在了院子裏的樹上。


    “王爺饒命啊,王爺!王爺饒命啊!”


    從綁人開始那婁世芳便不停的開口大喊饒命,可即便是快要喊破了嗓子,依舊沒有喊醒就在他身旁的荊文。


    挨了李鎮的一巴掌,荊文隻是昏死過去已經算是運氣不錯了。


    這還要感謝落地之處是一塊泥土地,若是青磚地麵,恐怕此時的他小命已經沒了。


    李鎮搬了一把凳子過來,坐在了兩人對麵,招了招手,一名見慣了這種場麵的衙役聰明的端來了一碗涼水。


    嘩!


    李鎮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將那碗涼水潑到了荊文的臉上。


    這涼水一激,荊文猛地大吸了一口氣醒了過來。


    “本官這是在哪裏?這是怎麽了?這是……放肆!婁世芳,你竟敢綁架本官!你可知綁架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反應過來自己被綁了的荊文第一反應便是怒斥這座府邸的主人,婁世芳。


    已經喊啞了的婁世芳此時連死的心都有的,十分無奈的扭頭用已經沙啞了的開口道:“大人,您要不先看看我這邊?”


    “行了,別看了,是本王綁的!”


    李鎮有些心煩的摳了摳耳朵,在荊文轉頭之前開口提醒了一聲。


    “這……殿下這是為何?”


    荊文不愧是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手,隻是略微一鈍,緊跟著便笑出了聲音來,明知故問。


    他怎麽會不知道李鎮這一趟來所為何事。


    “本王為何這樣,你心裏清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王現在看你很不爽,想抽你幾鞭子解解氣,荊大人意下如何?”


    等到荊文醒了過來,李鎮心中的火氣便也去了一大半,可殺意卻是絲毫未減。


    此時正蹲在不遠處的石桌上,挑眉玩著手中的馬鞭,聲音中除了些許的調笑外,其餘的都是殺意。


    可荊文卻是毫不在乎,眯了眯眼睛,開口提醒道:“殿下,下官雖然官微,隻是從六品的微末小官,可也是都察院的禦史,此次巡察西青州乃是奉旨行事,下官所言皆能上達天聽!”


    言語之中威脅之意,恐怕就是三歲頑童都能夠聽的出來。


    然而李鎮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雖說他有些衝動,可即便是衝動,他也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巡察禦史和都察院的其他禦史不同,是能夠與左右都禦史一樣,是可以直達天聽的人物。


    這也是各地方官員最為頭疼的。


    各地方官員之所以那般討好,其實就是其因為能夠上達天聽。


    可即便能夠上達天聽又能如何?


    李鎮是皇帝的親生兒子,即便再不疼愛,那也是血濃於水,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巡察禦史殺了自己的兒子?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這一次,西青州災情平息,李鎮是有功勞的。


    就算是殺了這位巡察禦史,最多功過相抵,閉門思過。


    此時讓李鎮冷靜下來的原因是因為這荊文害死王黑三牛父子二人的手段,完全符合大梁律法。


    並沒有存在什麽冤假錯案,亦或者是栽贓陷害的問題。


    殺是可以殺,可人言可畏!


    可惜這荊文還以為李鎮是在嚇唬自己,不敢真動自己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巡察禦史的身份。


    想到這裏,李鎮忍不住的冷笑一聲,反問道:“荊文,你是覺得本王會害怕?”


    “既然如此,那就先賞你一鞭子吧!”


    說到便是做到!


    李鎮話音剛落,身體往前一跳,手起鞭落。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伴隨著兩道淒厲的慘叫聲便在婁府的花園中響徹了起來。


    “殿下!您倒是打準點啊,抽到草民的臉上了!”


    荊文終究是一個文官,從小又是養尊處優的,身體自然是不行,這一鞭子抽在身上是嗷嗷直叫,已經是疼的說出話來。


    倒是一旁的婁家地主婁世芳疼的呲牙咧嘴的開口。


    剛剛李鎮斜著揮出鞭子,鞭子的末端剛好落在他的臉上,在他那眼睛下麵留下了一抹鮮紅。


    差不多半截手指大小,此時還正在流出鮮血。


    想伸手去捂,卻又動不了,隻能是咬牙強忍著,眼淚忍不住的從眼睛中滲出。


    “挺準的啊,本王管這個叫一炮雙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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