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的開府宴本就是走一個過場,除了七皇子和長公主之外,其他的幾位皇子不過是為了裝裝樣子讓當今聖上看看罷了。


    四皇子楚王李念讓李鎮帶著他們逛了一逛並不大的信王府。


    “別看六弟的信王府不大,但確實是猶如仙境一般,尤其是這一條貫穿王府的小河,帶著海棠花瓣流過,屬實有些意境。”


    李念讚歎一聲,但是李霄眼中卻是隱藏不住的不屑。


    外城開設王府,自大梁開國以來,李鎮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甚至有可能是後無來者的第一親王。


    單單是這一樣,就足以讓李鎮低人一等了。


    作為皇子,麵子最是重要,王府寒酸,哪裏會有名士拜入門下。


    一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一會,坐下之後,李浩和其夫人就很少說話,一副很抱歉的模樣,隻是在一旁陪笑。


    大概是到了亥時二刻左右,眾人這才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臨走之時,長公主再度開口說道:“有事記得跟姐姐說,有姐姐在,沒人敢欺負你!”


    “知道了大姐!”


    李鎮像個孩子一樣又抱了抱李茹。


    本身李茹的年紀其實比他的母親賢妃也小不了太多,很多時候李鎮也是真的將她當成了母親一樣來看待。


    就在眾人離去時,作為一群人中最小的李拓,試圖偷偷的混出去,結果被李鎮一個眼神盯上了,隨後紫兒像拎起一個小雞仔一樣給拎了迴去。


    “哎呀,紫兒姐,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這麽大的力氣啊!”


    被紫兒拎了迴來的李拓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直接坐在了地上,幽怨的開口說道。


    待送走李茹之後,李鎮將大門關上,走到李拓的麵前,背著手對紫兒道:“去看看那個趙實,先別讓他死了,我先把老七送迴房間。”


    隨後李拓一偏頭,道:“跟我走吧。”


    李鎮開口後,李拓這才不情不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李鎮去了房間。


    過了一會,將李拓安頓好之後,他這才去後院的地牢見趙實。


    說是地牢,實際上原本是這家財主家的地窖。


    像這種地主鄉紳的家中基本上都備著地窖,和普通百姓家的地窖不同,百姓家的地窖一般是用來儲存冬季的蔬菜,而地主家的通常是用來在冬天儲存冰雪,到了夏天方便解暑用的。


    在這個年代的夏天,冰塊是極其珍貴的東西。


    一碗冰鎮的綠豆湯或者是酸梅湯,在三伏天裏最高能賣到百餘文錢,而尋常百姓家,一年到頭不吃不喝,也就隻能攢下三四貫錢而已。


    而且大梁朝的北方到了冬天才會下雪,寒冷的天氣能讓水結成冰,而南方的那些州郡常年見不到冰雪,所以冰塊也就被南方的那些有錢的財主爭搶。


    可想而知冰塊在夏天的價值之高。


    能在家裏開地窖藏冰的,那都是大戶人家。


    不過作為王府,每年都能在三伏天到皇家冰窟裏領到專門從天山運迴來的冰塊,所以李鎮就打算將這裏改成地牢或者是其他什麽的。


    下了地窖後,李鎮看到趙實已經被捆在像是十字的木樁上麵,看那樣子似乎是已經清醒過來。


    “紫兒厲害呀,這麽一會就把人從黑白無常手裏搶迴來了!”李鎮忍不住的感歎道:“要不說你以後一定要活得小心一點,要不然以後到了下麵,閻王爺肯定要跟你算賬了。”


    那趙實送過來時已經是奄奄一息,身上到處都是猙獰的傷口,最後又被齊王的護衛給扔在地上,此時不死已經近乎是奇跡了,更何況是已經恢複了意識。


    他一直知道紫兒的武學造詣極高,這些武林高手或許治病不行,但是治傷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像是基本課程一樣。


    “屁話真多!”


    紫兒在私底下向來脾氣不好,冷言冷語的,心情不好時即便是麵對自己的主子也是一樣。


    聽到李鎮的話,直接白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李鎮無奈的攤了攤手,搖頭苦笑道:“在外人麵前都不給我點麵子,真是的。”


    自己自嘲了一句之後,李鎮便拿了一把小木凳,坐到了趙實的身前。


    就在他剛剛坐下時,那滿身血汙,鼻青臉腫的趙實便先開了口。


    “是老子要殺你,你有本事就給老子個痛快的!呸!梁國的狗雜種!”


    一邊說著,一邊對著李鎮吐了一口血水。


    對此李鎮倒是不惱,以這家夥現在的氣力,根本吐不到自己的身上。


    “行了,別裝了,是齊王教你這麽說的吧?”李鎮笑了笑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那趙實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緊跟著就搖頭否認,大笑道:“你個梁國的狗雜種胡說八道什麽,你以為那個什麽叫李浩的小王八蛋還真能指揮得動老子?!”


    “嘖,怎麽這麽喜歡強嘴呢?”


    李鎮用食指在額頭上扣了扣,隨即道:“如果本王是你,既然被看穿了,那本王肯定直接攤牌,實話實說,省的遭罪呀。”


    “狗崽子你在說什麽屁話,老子聽不懂!”


    “嘖!”


    李鎮皺了皺眉頭,十分無奈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折子,打開之後念了起來。


    “趙實,舊商國人,曾任商國總捕頭,四品境實力,父母早年離世,商國覆滅之後,娶了梁人之女,十年前生了一個兒子對吧。”


    “似乎是叫……趙立同,藏在了臨京縣的學堂裏,你以為本王找不到嗎?”


    李鎮的話音剛剛落下,那趙實的神情頓時大變,開始瘋狂的掙紮,試圖掙脫束縛。


    “李鎮!你有本事衝我來,別動我兒子!”


    “李鎮!我殺了你!”趙實發了瘋一樣的咆哮道。


    “哎呀!”


    李鎮皺了皺眉頭,扣了扣耳朵道:“本王這還沒動手呢,你喊什麽?省點力氣吧,好不容易把你救過來,別把自己累死了。”


    “現在應該好好的交代一下了吧!?”


    李鎮笑著說道:“咱們說最實在的話,你昨天晚上沒有打算殺本王,所以咱們兩個之間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沒到逼本王到動你孩子的地步。”


    “我就是要殺你,隻不過是你運氣好罷了!要不是你的侍女,你早就成了老子的刀下亡魂了!”


    到了這種地步,那趙實依舊是打算死硬到底。


    他心裏想的是,自己的妻兒早已經被齊王派人保護了起來,就憑信王這個失了寵的皇子,怎麽可能和齊王作對。


    “好,這可是你逼本王的,真就不怪我了!”


    說著,李鎮從懷裏拿出來一條手絹,手絹裏包著一枚金玉釵子。


    就在他拿出這釵子的那一瞬間,趙實充斥著血絲的眼睛頓時變了,緊跟著他又看到李鎮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金鎖。


    將這兩樣東西放在了地上之後,趙實的心瞬間便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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