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穎不停地往後退,她搖著頭,依舊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望著這幅場景,秦苑隻覺得內心一陣痛快。她知道,這丫頭向來膽小,讓她知道這種事情,定然打擊不小,再加上方才自己失手推了李氏,讓她好不容易又懷上的孩子付之東流,會有如此瘋癲的反應,倒也在情理之中。


    “來人,將我們的二小姐送去暗房裏,好好的休息一下。”秦苑又喚了一個人,讓他們把秦穎給關起來。其實這一切隻是緩兵之計,到時候等到畢六帶著人過來的時候,一切就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解決完了這對母女,秦苑又將目光投向對麵的秦中正,彼時的他,不知已經在什麽時候給嚇暈過去了。不過為此,秦苑倒是一點都不驚訝,這老頭子向來也是貪生怕死,秦穎那丫頭之所以如此,怕就是遺傳到了他。


    不過,想要用暈過去就來躲避一切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既然都要結束一切了,那麽她又怎麽可能如此隨意就讓他就這樣躲過去呢?要知道,她的時間不服,耐心也是同樣如此。


    “來人,去幫我端水過來。”秦苑吩咐了身邊的一個婢女,打算用一種涼爽的方式讓他醒過來。


    婢女應了一聲然後加快腳步連忙去辦,整個後院隻剩下秦苑,李焱,還有秦府的幾名婢女壯丁。


    “這一次打算不心軟了?”沉默許久之後,男人這才挑眉詢問。


    其實他知道,這丫頭看起來似乎什麽都不在乎,也什麽都敢做的樣子,但是事實上,她的內心並非真的堅硬如鐵,無法推動。若不是所謂的親人,一次又一次想盡辦法要讓她死的話,她怕是也不會做到現在這一步,秦府消亡的那一天,也不會來得如此之塊。


    對於男人的詢問,秦苑搖頭,否認了“王爺,苑娘其實從來都沒有打算心軟過。這男人三番兩次想要我死?還費勁力氣差點將我娘親給送上黃泉之路,這樣的人,實在沒有資格繼續做我的父親,更也沒有資格讓我手下留情。他,罪有應得。”


    秦苑目光平靜地望著前方,她不知是在看什麽,沒有任何的焦距。直到婢女將涼水送到她手中的時候,她整個人才緩了過來。


    接過涼水,毫不猶豫地將它潑向角落裏的人,隻見那人嘶了一聲,然後很快地便睜眼醒了過來。


    “如何啊?秦老爺,這冷水的滋味,感覺如何?”彼時的秦苑已經又恢複了那副冷麵修羅的模樣,她眯了眯眼,看起來格外危險。


    本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秦中正,見她那副模樣,再加上身上的涼水,一瞬間便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麽,又在指什麽。一時之間,他怒不可遏。


    “秦苑!你這個臭丫頭!不要臉的賤貨!你竟然敢怎麽對待你的老子!你是瘋了嗎?”秦中正掙紮著要起身,可是卻被秦苑一腳給又踢了迴去。


    “瘋了嗎?是吧,我想我可能是真的是瘋了,但是我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難道你心中不清楚嗎?秦中正,你對我娘親到底做了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一邊對她趕盡殺絕,一邊又哄騙我說已經送她迴來了?嗬,秦中正,你這種人渣,就應該下地獄!”話落,秦苑上前用力地踢著縮在角落的人,她甚至把他推倒在地,用腳惡狠狠地踩著他的腦袋,用來發泄,用來解心頭之恨。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舒服?還是覺得痛苦呢?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如此對待我們姐弟,還有我娘親白氏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秦中正也會有這一天呢?”彼時的秦苑眼裏滿滿都是怒火跟恨意,她不斷地用力,腳下的男人不停地掙紮,但是卻無濟於事。


    “苑娘啊……爹爹知道錯了……爹爹知道錯了,你就放過爹爹吧!”因為疼痛,秦中正的眼眶已經紅了,整個人同平日裏的故作風光完全不同。彼時的他,已經打算什麽都不要了,隻要可以活下來的話,那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一切,他通通都不敢奢求。


    然而對於他撕心裂肺的求饒,秦苑卻恍若未聞,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奮力發泄“嗬,放過你?那誰又來放過我們呢?在你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事情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放過我,放過我那可憐的娘親?啊?”


    她從來最心寒的都不是他對於她跟書兒的那般苛刻對待,而是他對於娘親的不在乎,厭惡,甚至是想要置於她死地。她娘親到底是做錯了什麽呢?


    年輕的時候,不顧家裏人的反對,硬是要嫁給這麽一個沒有良心的男人。開始的時候,男人還會演戲,還會裝得多麽愛她的樣子。一切看起來似乎很美好的模樣。然而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終於,她年老『色』衰,白府沒落,這男人的狐狸尾巴也終於『露』了出來。


    什麽幸福的生活,什麽情情愛愛,其實全都是鬼話連篇,都是騙人的東西。他開始納妾,開始冷落她,更對妾室對她的種種不好,種種陷害都不放在眼裏。到了後麵的時候,他甚至還派人要殺了她?讓一個苦苦等待,真心實意愛了他那麽多年的女人去死?這般無情無義的人,又怎麽配活在世上呢?


    秦苑一番一番的話,就像是打在秦中正的心上一般。此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美好的種種場景,可是一切,全都是黃粱一夢,終究,到最後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抵擋住自己的野心,還有男人都有的劣根。


    “苑娘……我對不起你娘親啊!你再給我個機會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辜負你娘親了!你幫我求求情,好不好?”秦中正趴在地上不停地懇求著,似乎大有真的悔悟的模樣,不過對於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錯誤,想要悔改了,這一切,都同她沒有關係。


    悔悟太晚了,到了這種時候才知道後悔,誰還在乎呢?不如去大牢裏,亦或是下地獄去,同閻王爺懺悔如何?


    “嗬,就你這種人渣,也配跟我娘親重新來過?老實說,娘親當年看上你,真的是瞎了她的狗眼!作為你秦中正的女兒,我也覺得這是天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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