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言獸群圍繞,眾將安歇。話表少年楊瑞鑄成魔劍,與宗赤崖一同離開妘王城。一路南行,見到處荒荒涼涼,市麵殘亂;雖有些人影,俱不敢露麵,都藏在角落處戚戚惶惶。路過浮槎國境,少年在破垣中抓出一人相問,那人戰戰兢兢地將獸族入侵之前事說了一遍。


    少年聞說,心中擔憂家人安危,向宗赤崖道:“赤崖兄且向山裏尋處安全之地躲避,我要去夏國看看那裏的情況。”宗赤崖此刻心願已了,灑然道:“楊兄弟請自便。天大地大,我宗赤崖哪裏都去得。”少年亦不多言,遂拜別鑄劍師,展開雙翼,一路極速飛行。至天明前,早見那關城城牆上旌旗招展,鼓號喧天。夏國大軍、小玄女、楊鐵、古陽、宗鬼等眾,俱都危立城前,嚴陣以待。少年隻一晃略過了魔獸陣營,收翼鱗落下城頭。眾人初時驚異,仔細一看見是少年俱感歡喜,即道異獸殘忍,人類浩劫,尊者被擒等因。少年見到大家夥都沒事,心裏也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灰袍索裏說你在妘王城重鑄魔劍。是否已經成功了?”小玄女這時忽然問道。聽這小女孩提起魔劍,少年條件反射地寒毛一豎,點點頭含糊應了聲,即岔開話題道:“少康君呢?我要見見他。”


    那少康君身邊的大將,素聞國君與此少年的交情,聞言即入軍帳稟報。少康君正在帳內與綦老商量禦敵之計,聽得此事,果然立即出迎。少年與少康君禮畢,同眾人一道入裏麵。各坐下。便問:“少康君一向可好?”少康君自嘲道:“自北海城一別,迴國梳理朝政,卻也還歡喜。如今被魔獸作亂,我已是許久沒有滴酒下咽了。”少年道:“但不知眼前兩方情勢如何?”少康君道:“那些魔獸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縱是神門境的武者也阻擋不得。它們自北向南把東方大陸橫掃了一遍。致使無數國家亡毀。眾多平民遭食。血腥之氣鋪滿大地,仿若人間地獄。眼下魔獸大軍已是攻入夏國。我們的騎兵主力在邊境與之大戰,也隻是多撐了幾日便就全軍覆沒。這關城乃是夏國最後的天險。若然失守,全境也將淪為異獸們的獵場。昨日大戰,我們雖然略占上風,但是卻被它們抓去了灰袍尊者。沒有尊者幫忙豎起天網。隻怕今日再難力敵。那幾隻魔獸一上場,所有防禦隻如虛設,敗局已成必然。方才我與綦老研究多時,也沒能想出什麽好的對策來。”


    少年聽罷,即向綦老道:“綦爺爺。你可安排所有守軍撤迴城內,讓天機閣的符陣師們集中精力護住城牆。剩下的事情,交由我一人應付就好。”眾人聞言皆驚道:“單就一人,如何能夠擋住那獸潮的攻擊?”隻有小玄女嘟嘟嘴道:“若果魔劍真的鑄成,要對付這種場麵,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少年笑道:“但隻一人一劍足矣。”遂整整衣袍,執一長劍,徑往城門前走了出去。及至城外。見那獸群密布,擁擁擠擠,各個種族低嚎嘶鳴。將那關城圍繞的水泄不通。少年立住,叫:“看門的孽畜,快快叫個管事的來。你爺爺我有話要說。”那片伏著的全是巨熊,這一叫,都給叫了起來。巨熊們兩後腿站立足有丈許高,圍將過來。驚奇地望著這拿劍的少年。一隻差不多兩丈高的巨熊,模樣魁梧。左撥右推地走到少年跟前,低頭吼道:“我就是管事的。今天怎麽隻得你一個出來送死?”少年瞄了一眼。怡然道:“你還做不了主。去叫姬昌或者九鳳出來見我。”那巨熊怒吼一聲叫道:“狂妄!”不由分說,舉熊掌就往少年身上撲來。少年握著劍,往前移了一步,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隻聽噌地一聲,那巨熊還未撲下,就從頭到尾被分成了兩半。在那巨熊倒下的一瞬,一股寒意掠遍熊眾,令得它們不敢上前一步。少年睨視眾熊,按一按劍柄道:“我再說一遍。去叫姬昌或者九鳳出來見我。”


    說不了,忽然一陣狂風壓頂,隻見那姬昌帶著窮奇、九鳳、肩吾與委蛇等魔獸一齊落了下來。先時,這些魔獸見天明,正準備進攻關城,突覺心中一寒,都各自冒出了頭。姬昌覺出巨熊這邊動靜頗大,所以帶著眾魔獸趕了過來。望著少年手中的長劍,姬昌心裏有種極其不詳的預感。此劍雖然看似普通,但卻讓他想起了萬劍穀裏的那把破鐵劍。姬昌心中暗道:“今早見有一氣息極速略過獸群,落到了關城那邊,原來是這少年。咦!正是這小子將魔劍逆鱗帶出了萬劍穀。他手中之劍,莫非是魔劍?不對。不對。魔劍已在我們麵前碎成粉末,不可能還存在於世間。”這邊正想著,那邊九鳳等眾亦是認出了少年,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隻有窮奇不知,掄著條鐵棍在那問話,叫道:“你是哪裏來的小崽子,敢來叫陣?”少年應道:“我是你鳴蛇爺爺。你是又是甚麽人?”窮奇道:“說出來怕嚇壞了你。我便是那上古四兇窮奇。展翼能遮天,張嘴能吞城。就你這小不點,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少年道:“夠不夠且慢講。不過你看起來倒像是個管事的。”窮奇道:“廢話少說!你跑來這是傳口信來了,還是活膩煩了?”少年笑道:“我來是叫你們交出灰袍尊者,並退兵返迴獸域。”


    窮奇聞言,忍不住仰頭大笑,笑聲震天,腥風四作。忽低頭盯著少年,一字一句道:“你憑什麽就讓我們退兵?”少年舉起手中長劍道:“就憑我手中一柄長劍。”窮奇道:“你敢說那等大話!且休走!吃我這一棍!”好少年全然不懼,使長劍劈手相迎。他們兩個在那魔獸陣營前,這場好鬥!


    棍對長劍鐵各異,陣前交兵人不同。一個是天縱英才少年漢。一個是上古魔獸飛虎精。兩個相逢真對手,往來解數實無窮。這個的陰手棍,萬千兇,繞腰貫索疾如風;那個的寒光劍,不放空。左推右撩怎相容?那陣上旌旗閃閃,這陣上擂鼓冬冬。百萬獸群團團繞,一城兵民簇簇叢。怪霧愁雲漫地府,狼煙煞氣射天宮。昨朝混戰還猶可,今日爭持更又兇。


    少年與窮奇戰經五六十合,不露敗跡。看得那邊城頭上驚心動魄。連聲喝彩。這邊異獸群動魄驚心,嘖嘖稱奇。


    那邊宗鬼道:“嘿!鳴蛇真個好樣的!竟能跟魔獸打成平手!”少康君道:“沒想到幾年不見,楊兄弟竟有如此進境。奇哉。奇哉。”綦老道:“小瑞子隻有神門境的實力,卻能力戰魔獸。我看他手裏的長劍,大概是那傳說中的魔劍沒錯了。”小玄女道:“我就說嘛!還躲躲閃閃。不想讓人知道似的。”楊鐵道:“若隻是能給一隻魔獸打成平手又能如何?其它魔獸一哄而上,瑞兒還是有危險啊。”李蠻與杜晴道:“那要不要我們帶人下去接應?”古陽道:“別忙。小瑞子這麽做定有他的道理。”小玄女道:“哎!我說的話到底有沒有人聽?那長劍若是逆鱗,我們隻在城上看著就好了!”


    這邊肩吾道:“這人類自比在九獄山脈裏又強悍了不少,那時真不該放他離開。”委蛇道:“能與化形的窮奇打成這樣的確不錯,不過等窮奇現出真身也該結束了吧。”九鳳道:“與窮奇對扛,普通人類哪能有此體魄?我看他手中之劍有些蹊蹺。”肩吾道:“你是說,這把不起眼的長劍是個寶物?”委蛇道:“我也看這把劍不簡單,至少打到現在也不曾見它斷掉。”姬昌一直觀戰不語。這時忽沉聲道:“大家做好準備,我看這長劍也許是逆鱗。”九鳳驚道:“逆鱗劍體不是在萬劍穀前碎落了嗎?如何能出現在這裏?”姬昌歎道:“長久以來我一直在擔心這少年將逆鱗元神帶出了獸域。現在看來,隻怕是他已經為魔劍鑄成了劍身。”肩吾道:“小小人類能承受逆鱗的元神。這事怎麽可能?”姬昌道:“真正的逆鱗魔劍,劍體無有定形,劍氣內收,殺意內斂,隻在出劍的一瞬能有所感覺。如果持劍者真能駕馭魔劍,便可招出九轉應龍的身外身。其威力天下難有人能夠匹敵。是不是逆鱗,待窮奇真身出來的時候。自會有分曉。”


    眾獸聞言,各自捏了一把汗。望著那番激鬥,心中更加緊張。想起在萬劍穀裏他們所做的那些事,如果逆鱗重生,不知會遭到怎樣的報複。按照魔劍從前的行事來判斷,這裏的獸族,隻怕有半數以上皆難逃一死。


    吼——!


    這時窮奇終於耐不住性子,虛晃一招,躍上半空,現出了真身。霎時間,腥風大作,萬裏雲吞。窮奇擺一擺虎腰,展長翼便向少年撲來。其狀兇猛,勢若山崩。少年不躲不閃,舉劍在頭,大喝一聲,將元氣猛地灌入了劍體裏。


    轟——!


    隻聽得一聲霹靂,那長劍突然從少年手裏消失了去。但見金光萬丈,霧氣蒸騰。眾獸隻覺一股肅蕭殺意徹骨冰寒,緊接著就被一道氣爆推倒了一片。爬起來再看時,那窮奇已經僵在了當場。而少年長劍垂地,正做收勢狀。窮奇艱難地轉過頭,好像極力地想要看清些什麽,身上卻徒地出現了無數道劍痕!嘩啦一聲,這個兇猛的怪獸就此被碎成了無數塊,倒在了血泊之中。這時那長劍上忽地寒光一閃,好似隱隱一聲龍吟,將那怪獸的魄晶震碎,全給收了進去。


    上古四大兇獸之一的窮奇,隻此一劍就沒了。這一切看得那些異獸們個個驚惶恐懼,原本升起的一點反抗之心也被徹底摧毀。現在他們終於徹底明白了,在魔劍重生之後,不管從血脈之力,還是從攻擊力來講,他們根本沒有一絲機會可言。之前的激鬥看來不過是魔劍在享受那份純粹的樂趣而已。啪!姬昌第一個跪倒在地,向少年手中之劍拜道:“罪臣姬昌!參見魔劍大人!”緊接著嘩的一下,那整片的獸群全部拜倒在地,齊聲叫:“罪臣參見魔劍大人!魔劍威武!魔劍威武!”異獸們的嘶鳴宏聲嘹亮,振徹天地。畢竟不知魔劍如何處置,且聽下迴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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