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夫,還請你給我醫治!”奚利偉在思索片刻之後,向衛舜說道。


    “你真的想好了麽!”衛舜再次確認道。


    奚利偉點了點頭,是十分篤定地說道:“我已經想好了!”


    衛舜緩緩起身,走向裏屋。


    片刻之後,衛舜拿著一個小罐子出來了。


    “奚兄弟,這就是續骨膏,我是按照先師留下的方子製作的,隻是這東西老夫還是想囉嗦幾句,你可要想好了!”衛舜再次勸誡道。


    奚利偉笑了笑,“衛大夫,我相信你的醫術!”


    “那奚兄弟既然這樣堅定,那老夫一定盡力而為。”衛舜說道,“隻是老夫待會要將你的骨頭全部打碎,這劇烈的疼痛,即使是喝了麻沸湯也難以完全低檔得住啊!”


    “疼得暈過去才好呢!”奚利偉調侃道。


    “奚兄弟真是豁達!”衛舜迴道。


    兩人正聊著,奚利偉突然表情痛苦,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腿,疼得發不出聲音。


    “不好,藥效過了!”衛舜急切道。


    接著,衛舜便拿來麻沸湯,遞給奚利偉。


    奚利偉想都沒有想,便直接喝了下去。


    麻沸湯一入口,舌頭瞬間就被麻痹了,緊接著,味覺完全消失,直至五髒六腑,全部沒有了知覺。


    “奚兄弟!這麻沸湯剛下肚,效果最好了!老夫便直接開始了!”衛舜說道。


    “開始吧!”奚利偉緊咬著牙齒。


    衛舜解開方才簡單包紮好的雙腿,接著便拿來一把搗藥的鐵杵,左手緊緊地按住發紅腫脹的小腿,猛力地錘了下去。


    盡管是喝了很多的麻沸湯,但是奚利偉的身體似乎對這湯藥已經免疫了一般,還是感到鑽心的疼痛。


    但是心中想的,卻都是那個將自己當做替罪羔羊出賣的曹操。


    奚利偉被整整“折磨”了一個時辰,滿頭大汗,疼暈在床榻之上……


    ……


    在曹操行刺董卓之前,奚利偉便讓曹洪安排曹操的妻兒往陳留逃命,在曹操事情敗露之後,他們已經在陳留安頓下來了。


    曹操殺了呂伯奢全家之後,便準備前去先和陳留的家人會和,然後再迴到自己的家鄉譙縣,商議大事。


    曹操和陳宮在逃亡的路上,相互一直都沒有言語,陳宮也是越來越看不懂曹操的意圖了。


    “曹孟德!你這是往哪裏去!”陳宮突然問道。


    “這譙縣暫時不能去了,再次犯下了命案,怕是早有人在老家等著我自投羅網了!”曹操說道,“改道去陳留吧!”


    “陳留?那陳留太守張邈你可熟悉!”陳宮問道。


    曹操大笑,“張邈乃是我曹操舊友,怎麽會不熟呢!”


    “隻是你現在是戴罪之身,若是再和朝廷命官,交往,你就不害怕麽!”陳宮質疑道。


    “不怕!”曹操此話說的心虛。


    這天夜裏,兩人都拚了命似的逃亡了一整天,都十分疲累。


    曹操幾乎是沾著枕頭就睡著了,可是陳宮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想著白天曹操將呂伯奢一家十口人殺害的情景,陳宮覺得不寒而栗。


    不行!我要將曹孟德殺了,倘若讓這樣的人繼續活下去,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慘死在他的手上!


    緩緩抽出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陰冷地閃著寒光,走到曹操的麵前。


    曹操的鼾聲清晰地在麵前此起彼伏地響著,看著曹操睡意正濃的樣子,陳宮忽然發現,此時的自己,像極了曹操的樣子。


    曹操此前,不也是像現在這樣去刺殺董卓的麽,如今自己就算將曹操刺死了,也曹操這樣濫殺的人又有什麽區別。


    況且,或許,正是曹操這樣的人,才能將董卓除掉。


    陳宮眼中閃著憤怒,將匕首狠狠地釘在了木床上。


    “此人心意難測,且濫殺不仁,我陳宮絕不會侍奉這樣的人!”陳宮沉聲說道,說完便急匆匆出走了。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曹操從破敗的荒郊草木屋中醒來,見身旁的木桌之上,插著一把匕首,這匕首正是陳宮那日在脫逃的時候拿給自己防身之用,本來他們是人各一把,如今現在陳宮卻棄之而去。


    “陳宮啊陳宮,你本來說是要追隨於我的,怎麽我才犯了一些小小的過失,就棄我而去了呢!”曹操感慨道。


    看著地上馬蹄行走過的印子,奚利偉也不再去想陳宮離他而去這件事情了,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去陳留見自己的妻兒。


    曹操拍馬而走,在經過兩日的急行之後,便到了陳留郡。


    剛到陳留,曹操正想向他人打聽曹洪的事情。


    此時就見到大街上,似乎有熟人在爭吵。


    “小姐,不可以啊,你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和大哥交代!”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找爹爹!”


    “奚先生讓我們在此等待即可,千萬不可輕易出去暴露身份啊!”


    ……


    連續的日夜行軍,曹操有些疲乏,眼前看著也十分地模糊,但是對於自己兄弟的聲音,卻是絕對不會聽錯。


    “曹洪!”曹操厲聲叫道。


    曹洪立即迴身,迎麵而來,是一蓬頭垢麵,身著不整的人。


    曹洪定睛一看,是曹操!


    “大哥!”曹洪立即上前。


    麵前的曹操長女清河在聽到曹洪的叫喊之後,欣喜若狂,哭喊著跑了上去。


    “爹,你總算迴來了!”


    “乖女兒啊,爹怎麽可以不迴來呢!”


    清河擦了擦眼淚,但是轉瞬之間又有一絲落寞和疑惑。


    “怎麽就是爹爹一個人麽?”清河問道。


    額……


    曹操有些尷尬,“奚先生,奚先生還有些事情要辦,要過幾日再到。”


    “什麽事情!”清河追問。


    “小孩子家,不要多管大人的事情!”曹操指責道。


    清河便不再言語,但是心中卻急切地想要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不過她也知道再問父親也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大哥,趕緊迴去吧!您的父親前幾日聽說您刺殺董卓失敗的消息,在家中都急壞了!”曹洪說道。


    曹操一聽急忙問道,“那他現在還好麽!”


    “沒事,隻是有些氣急,大哥你要是迴去了,這自然就會好了!”曹洪迴道。


    “那好,我們迴去!快帶路!”曹操吩咐道。


    曹洪立即迴身往前麵走去,曹操牽著馬匹在後麵跟著,清河緊隨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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