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這一消沉就是半個月,楊氏、張氏還有穆掌櫃都來輪番開解她,穆掌櫃還特意放她幾天假,讓她休息幾天,主要是不想蘇顏聽見那些閑言碎語。林徐氏這一走,不少人也瞧出了端倪,曉得林書翰和蘇顏那點事兒的人自然不會閑著,有事沒事就聚在一起說道,酸蘇顏想麻雀變鳳凰,說蘇顏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說蘇顏不知檢點等等之類的,總之,說得極為不好聽。


    蘇顏雖說是個頂能自我催眠的人,但也經不住這麽多閑言碎語,憋悶得要命,小墨和小月瞧見蘇顏那陰森森的臉就趕緊躲了去,免得成炮灰。小墨也挺同情自家娘親的,好不容易對林書翰上了心,折騰到最後居然落得個被拋棄,著實鬱悶。於是,小墨果斷又開始琢磨是不是該把找親爹這事提上日程了,就不曉得娘親知道了會不會掐死他。


    風淮和蠻郎聽著這消息,倒是樂得很,本來王妃就是王爺的,王妃的心裏就應該隻有王爺一個人,王爺才是最靠譜的。


    半個月後,真真切切的消息從京中傳來:相府二小姐公孫玲瓏與秀才林書翰於七月初三大婚。這一驚天消息讓蘇顏徹底清醒了!


    殺氣騰騰地衝到了雲鬆酒樓,找穆掌櫃預支了二十兩銀子,衝到林書翰那住處,翻出那件披風,用剪刀狠狠地剪碎,然後留下二十兩銀子算是買馬的錢,再然後就果斷出了門鎖好,將鑰匙忘院子裏頭一拋,算是和林書翰徹底決裂了。


    果然,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嘴!蘇顏果斷一竿子打翻了一船。


    酒樓上上下下再見到蘇顏的時候,蘇顏整個人意氣風發的,全然沒有了前些日子那種半死不活死氣沉沉的消沉狀了。穆掌櫃和張氏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是被打擊過頭,腦子有些不正常了麽?


    “蘇姑娘,你……沒事吧?”眾廚子攛掇著許蘇和上前來當炮灰關心一下蘇顏。


    蘇顏打進後廚就哼著小調忙活著研究新菜色,那樣子和之前的半個月全然不同,簡直像換了一個人。昨兒剛傳出林秀才和相爺千金要大婚的消息,蘇姑娘這會兒應該是最最最難過的時候才對呀……


    “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蘇顏自顧自地嚐了一口新做的菜,好像缺點什麽味道,端了盤子也讓幾個廚子嚐嚐,“你們吃吃看,這菜是不是缺了點什麽味道,怪怪的。”


    這菜瞧著樣子就很詭異,大塊小塊的,佐料倒是挺多,劉全福戰戰兢兢地嚐了一口:“蘇姑娘,這菜叫啥名字,瞧著有點……”


    蘇顏左手叉腰,陰森森地說道:“叫大卸八塊!”


    “咳咳咳——”劉全福一口氣沒提上來,噎得夠嗆,這菜名可真是瘮人得很啊。


    錢二顫抖著手指指了指另一道蘇顏新發明的菜色:“那道呢?”


    “剝皮抽筋!”


    眾廚子:“……”


    他們可算明白了,這蘇姑娘現在很想殺人啊!


    林書翰這事,蘇顏除了生氣外,還能做什麽?難道還能千裏跋涉到京城,揪著林書翰的衣領問他為什麽說話不算話,為什麽要騙她?難道要她卑微地乞求他迴到自己身邊,告訴他自己有多在意他?


    對於蘇顏而言,這些都是她堅決做不出來的事兒。她一向自傲自強慣了,在感情的世界裏,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愛得那麽卑微,那麽沒有尊嚴。既然林書翰選擇了相爺千金,那她又何必糾纏不休,到最後還不是落不到好。身為現代人,就應該有不在一棵樹上吊死的覺悟!男人神馬的果然都是浮雲,賺錢才是王道。


    之後,林書翰這個人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蘇顏該幹嘛幹嘛,一門心思撲在酒樓生意上,連自家剩下的那幾罐胡蘿卜和大醬也貢獻出來。蘇顏在昌平鎮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很多人都曉得雲鬆酒樓有個很會做菜的女掌櫃,當然了,名氣越大,黑她的也越多,蘇顏和林書翰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被大夥兒翻來覆去嚼了不知多少遍,他們說不膩蘇顏都聽膩了。最神奇的是,孟海清這位知縣大人一改以前古板的作風,突然之間和蘇顏活絡起來,有事沒事就找蘇顏嘮嘮嗑,連孟海清的夫人孟文氏也常來找蘇顏,瞧著那熱情樣兒,好像以前就和蘇顏很熟的樣子,蘇顏一臉黑線,她和他們真的沒有那麽熟好麽。


    這來來往往多了,謠言就開始了,很多人私下傳蘇顏和孟海清有私情,小墨便是孟海清的私生子,孟海清和孟文氏之所以這麽貼著蘇顏,是想著要讓小墨認祖歸宗,誰讓孟文氏肚子不爭氣,光生了兩個女兒,硬生不出兒子……


    這,這,這真真是高端黑啊!


    小墨聽見這些流言,小眼睛眨呀眨地,特意瞞著蘇顏去鎮上偷偷瞧了瞧孟海清的模樣,然後跑去河邊端詳自己的臉,非常失望:“孟大人那模樣,生得出我這麽俊俏的兒子麽?那些謠傳的人真是太沒眼光了,隨便給我找爹。”


    話說,小墨對自己的小模樣那是相當的滿意啊。


    其實最鬱悶的莫過於蘇顏了,這孟海清和孟文氏是不是吃錯了藥,那麽多流言蜚語居然能當耳邊風,一如既往來找她,沒事還給小墨帶點東西啥的,這是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啊?顏麵不是很重要麽?家風不是很重要麽?這夫妻兩怎麽能放著顏麵和家風不管,一個勁兒往自己臉上抹黑呢?


    思來想去,蘇顏最終隻能用一個理由來解釋:這兩口子八成是愛上酒樓的菜了!


    每次這兩口子來酒樓都大大方方連吃帶拿,因著又是個官兒,穆掌櫃自然得討好些,於是孟海清自己拿了還不算,穆掌櫃還送,每次都送得蘇顏心窩子直疼,穆老大,您能不能別這麽大方,我們買東西是要錢滴,要錢滴!!!誰說孟海清是正直清廉的官的,眼睛被眼屎糊了吧,這明明就是貪官的作派!


    蘇顏不知道的是,孟海清在私下調查蘇顏的時候,忽然就收到了容王的密信,命他好生照看蘇顏和小墨,雖然沒明說蘇顏的身份,但孟海清收到密信後再繼續那麽一查一探一問,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敢情蘇顏是五年前傳說已死的容王妃雲清淺啊!


    於是,孟海清自然也便能想明白當年雲清淺為何會跳出來莫名其妙地跟他說那一番話了。當年他十年寒窗苦讀,中了舉之後卻抑鬱不得誌,不想卻得到相爺公孫正的提拔。公孫正一直野心勃勃,覬覦皇位,孟海清這人又是個得力的主,在旁人看來,這不是助紂為虐麽。那時候剛巧又是前任皇帝和現任皇帝交鋒之際,多一個得力的臣子就多一分勝算。容王又是幫著現任皇帝容恆,於是乎,為了幫容王分憂解勞,雲清淺發揮她的小聰明,將孟海清給拉到容王這邊來了。


    其實孟海清也是看不慣公孫正的行事的,為人狠辣,被他害死的賢臣可不是一雙手數得過來的,而且還用他家人的性命逼著孟海清幹了不少傷人害命的事兒,孟海清是想要掙脫而不得。誰曉得雲清淺居然給他指了條明路,反複思量之後,孟海清私下麵聖。當時,容恆和容軒其實早已對孟海清起了殺心,可孟海清忽然棄暗投明,容恆和容軒自然免了他一死,孟海清就這麽逃過一劫。不過因著公孫正在朝堂權利頗大,黨羽爪牙頗多,想要扳倒他也非易事,容恆和容軒商議過後,決定讓孟海清繼續跟在公孫正身邊,做他們的耳目。


    因著孟海清也委實是個人才,容恆和容軒覺著這種人若是死了就太可惜了,皇位之爭塵埃落定後,朝堂局勢穩定下來,容恆索性就找了個理由將孟海清貶官,發配到清寧縣做了個七品芝麻官。在公孫正看來,是皇帝一心想要鏟除他的黨羽,實則是容恆徇私保全孟海清。孟海清來到這裏後日子倒是過得逍遙多了,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公孫正還是會讓他調查些東西,每次孟海清都會將這些告知容恆,然後他按容恆的意思迴稟公孫正。


    不得不說,孟海清這人還是有點本事的,這兩麵三刀的本事耍得行雲流水,表麵能裝得一本正經,私下也不曉得幹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


    蘇顏自是不曉得孟海清背後這些七七八八的事兒的,她知道的是,孟海清在酒樓蹭吃蹭喝還不帶臉紅。蘇顏拐彎抹角說了多少次,人家孟大人都充耳不聞,照吃照拿。有次高興,孟海清和人說,自從來了雲鬆酒樓,自家府上開銷省了不少,可把蘇顏氣得不輕!之後,不止孟海清和孟文氏會來酒樓,就連他的兩個閨女也跟著來了。大的叫孟瑤,十歲,小的叫孟靈,七歲。兩姑娘倒是知書達理,有禮貌得很,每次見著蘇顏都姐姐姐姐地叫,弄得蘇顏覺著自己不大方也不好意思了。


    【ps:昨天去當紅娘,陪人相親去了,嘿嘿,很有意思的相親場麵喲,昨天欠著的今天給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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