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劃過一抹喜色,蕭杜煜繞過三江往前走了幾步,在一身玄青袍子的封烺麵前站定,


    “十三皇叔,你今日怎的沒來早朝?!”


    藏青眸子劃過蕭杜煜的臉,封烺並沒有讓他進去殿內的意思,隻掃了眼三江,示意他退下後,站在門口用帶著倦意的語氣說,


    “昨夜受了涼,今日便起晚了。”


    聽封烺語氣不大好,蕭杜煜上前想握住他的手臂,然封烺微微一側身避過了他。


    帶著些微尷尬,蕭杜煜訕訕收迴手,抬手招來大公公,


    “快些將王太醫請……”


    然話說一半,封烺輕輕一抬手製止了他,


    “無需請太醫。本王心裏有數,休息一日便好了。”


    不甚讚同封烺的話,蕭杜煜眸子裏劃過委屈,


    “朕也是關係十三皇叔,若讓太醫來,不是好得更快些……”


    見他這般模樣,封烺忽的想起多年前還是個小團子的蕭杜煜蹣跚著步子朝他撲來的模樣。


    狼眸的藏青色淡了些,他語氣緩和下來,


    “知曉你關心本王,無礙的。倒是你,早朝如何了?”


    自蕭杜煜繼位開始,封烺缺席早朝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也難怪蕭杜煜下了早朝後便急匆匆趕來符離殿了。


    見封烺關心他,蕭杜煜帶著些微失落的麵容上浮現欣喜,用帶著些微自豪的語氣低聲抱怨,


    “十三皇叔,你知曉那些個臣子的本性,以往你在的時候他們還能收斂些,今日你不在,金鑾殿可熱鬧了!”


    “各國有異心,流民四起,朕想著派人帶糧草去支援聞人將軍、安頓流民,這一個個互相推搡,險些將金鑾殿的房頂給掀了!”


    “不過,朕可是十三皇叔你教導出來的,如何能讓他們得寸進尺?!”


    “可惜十三皇叔你沒見著,今日朕可威風了!”


    “朕先是斥責文丞相與杜太傅的不作為,隨後又責罵在一旁起哄的戶部侍郎,”


    “十三皇叔,你不是不喜那個姓謝的麽,朕已經下了令,命他護送糧草去邊疆!”


    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蕭杜煜隻覺口幹舌燥,但他心裏的自豪仍是不停往外泄,就差沒明著說求封烺表揚了。


    狼眸落在蕭杜煜麵上,封烺自不會看不出蕭杜煜的神情,他微微頷首,淡然開口表揚,


    “不錯,倒是能獨自應對臣子,邊疆一事處理得不錯,不過以後行事莫要帶上情緒,知曉了嗎?”


    難得得到十三皇叔的讚揚,蕭杜煜連眼眸都亮了許多,忙不迭點頭。


    伸手捏了下高挺的鼻梁,封烺思忖片刻,又抬起平淡無波的狼眸看向蕭杜煜,


    “皇上,若本王沒記錯,今年是你二十整歲生辰吧?”


    不知封烺為何提起這件事,蕭杜煜的手放於身側撚著衣角,頷首應了聲。


    劍眉蹙起,封烺朝蕭杜煜招招手,示意他湊近些後,低聲吩咐,


    “今年不同於往年,各國定會派使者來慶生,但此番各國異心四起,本王怕一人護不住你,”


    “你下一道密旨送去邊疆,命聞人山君在你生辰前班師迴朝。”


    聽了封裏的話,蕭杜煜盯著他看了半晌,直至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後,蕭杜煜用猶疑的語氣問,


    “十三皇叔,雖然邊疆偶爾會有些不愉快的爭紛,但那幾個蠻夷之國也沒膽子大到敢在皇城行兇吧?”


    “就這麽讓聞人將軍迴來,會不會有些興師動眾了?”


    麵對蕭杜煜的質疑,封烺並未流露出絲毫不耐之意,他隻抬手拍了下蕭杜煜的肩,語氣有些凝重,


    “皇上,有些事你不知曉,但並不代表不存在,各國已經派探子進入皇城了,至於他們會做些什麽,連本王也還未查清楚。”


    “你該長大了,皇上。你的命,隻會隨著你的年紀愈來愈重,到時候,有些人無法控製你,便會想方設法讓其他人來取代你。”


    聽了封烺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蕭杜煜心裏泛起一絲苦澀。


    那些人就這麽想讓他死麽?


    吸了下鼻子,蕭杜煜麵上帶著委屈,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肩上卻要扛下整個江山,他的記憶裏,永遠隻有讀不完的為君之道。


    怔怔看著封烺,蕭杜煜放於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袖子,


    “十三皇叔,你說為何會這般……”


    緩緩搖頭,封烺製止蕭杜煜未說出口的話,隻伸出大手揉了下他的頭,


    “並不是你的錯,莫要放在心上。你隻需知曉,本王會竭盡一切來護你。”


    說完,封烺似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讓蕭杜煜命聞人山君迴朝一事。


    見十三皇叔一改往日的淡然慵懶,蕭杜煜一臉正色點頭應下。


    此事揭過,封烺和蕭杜煜站在門口又談了些較為輕鬆的話題,直至院內的氣氛緩和下來,封烺才懶懶朝蕭杜煜擺擺手,


    “迴去吧,本王累了。”


    說完,也不等蕭杜煜迴應,封烺扭頭準備往殿內走,然卻聽蕭杜煜驚訝叫了一聲,左手手臂被拽住了。


    劍眉微皺,封烺深邃俊美的五官上浮現不耐,扭過頭去看蕭杜煜,但語氣還算好,


    “怎的了?”


    卻見蕭杜煜一臉壞笑,指著封烺的脖頸竊喜說道,


    “朕還當十三皇叔真病了!沒想到,十三皇叔原來是舍不得昨夜春宵啊!”


    並未因蕭杜煜的話而亂了陣腳,封烺微微抬手擦過脖頸上昨夜被菟姬咬出的一抹齒痕,語氣鎮定自若,且帶著些微懶散,


    “怎的了,你有意見?”


    麵上劃過喜色,十三皇叔不管哪一方麵都極為完美,唯獨枕邊人,空了這麽多年,到底讓他有些擔心。


    但今日,他居然在十三皇叔脖頸上看到了這個不該存在的印記!


    嘿嘿一笑,蕭杜煜往封烺身側湊了下,故意壓低嗓音問,


    “十三皇叔,敢問是哪家姑娘?就這般帶迴宮留宿,對人家姑娘的名譽不大好吧?要不朕替你下旨賜婚?!”


    狼眸掃過喜不自勝的蕭杜煜,封烺在心裏輕嗤,怕是皇上會將這道聖旨砸在他臉上。


    抬手將蕭杜煜往外推了下,封烺徑直推門走進殿內,也不忘將殿門無情地在蕭杜煜麵前闔上,


    “不需要你操心之事,你莫要管。迴去將《資治通鑒》抄一遍,明日送來符離殿。”


    原本喜滋滋的臉色瞬間垮下來,蕭杜煜不敢進殿內,隻站在殿門口朝裏麵喊,


    “十三皇叔!朕不過是好奇,有必要罰這般狠麽?!”


    淡漠的聲音自門縫飄飄忽忽鑽出來,叫蕭杜煜一噎,不敢再問,


    “若再不走,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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