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往後一撤,菟姬麵頰緋紅慌忙擺手,


    “本宮怎麽可能會怕這等事!本宮隻是好奇這其中的‘池妃’到底發生了何等之事,讓這宮內的傳言愈演愈烈……”


    坐直了身子,封烺那雙藏青狼眸停留在棋局上,半晌後才淡然說道,


    “池妃麽……這謠言應當是當年經曆了那些個事的宮女太監傳出來的,不過隻是意外,他們膽子太小,便胡亂說起罷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事就將菟姬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所以,當年到底是什麽意外呢?”


    狼眸掃過菟姬麵上掩不住的好奇,敲敲桌麵示意菟姬下棋,這才有些含糊地說,


    “宮裏的醃臢事無非就是那些,池妃麽……當年也算得上是先皇疼愛之人,奈何紅顏薄命,失足從青祿湖的橋上摔下去,再也沒有從湖水裏爬起來。”


    小心翼翼放下白子,菟姬感歎,


    “看來縱使得了聖寵,也逃不過老天這一關。”


    倚著石桌,封烺用手背撐著側臉,目光懶懶看向菟姬,


    “決定了?本王允許你悔棋一步。”


    被這麽一說,菟姬有些不確定了,白嫩的右手懸在棋盤上許久,終是將方才那顆白子又換了地方,


    “決定了!就是這裏!”


    扯了個嗬欠,封烺想也不想落下黑子,


    “你輸了,看來本王要好好想想如何懲罰你了。”


    撐著石桌站起來,菟姬一臉不敢置信瞪大了眼觀察棋局,失聲叫起來,


    “那、那你剛剛還詐本宮?!”


    抬手彈了一下菟姬的額頭,封烺露出壞笑,


    “兵不厭詐,娘娘以後可要長點心,若再這般,本王就不客氣了。”


    以往封烺麵上的表情偏於淺淡,現在他這一笑太過耀眼,直接將菟姬的心湖攪亂。


    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會跳得這般快,菟姬有些怕這副模樣的封烺,就像要被他吃掉一樣。


    猛然站起身,菟姬麵色通紅匆匆道別,轉身像隻兔子似的落荒而逃。


    直至菟姬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封烺目光裏的戲謔才漸漸散去。


    還真是,越了解,越可愛。


    抬手將棋子歸於棋盒,封烺正欲起身迴殿內,不經意瞥到地上躺著個粉嫩物什。


    彎腰將其撿起,封烺看著靜靜臥於手心的粉色墜子,仿佛能從上麵感知到菟姬的溫度。


    讓人有些不舍。


    收攏手指,封烺心情甚好走向殿門,許久未去玉鏡殿,明日不如借著這機會走一趟。


    隔日的天氣也是暖陽高掛。


    心情甚好的封烺獨自一人沿著宮內幽靜小道快步而行,未花多長時間便到了玉鏡殿。


    信步而入,上次來此還是因著貴妃一事,封烺倒不知道,過了這般久,這玉鏡殿還是如先前一般透露著荒涼。


    院內不見一人,封烺張望了下,正待往殿內走時,桂樹下的貴妃榻上傳來一陣極輕微的響動。


    劍眉微蹙,封烺悄然走過去一看,這榻上竟是一隻巴掌大的渾圓白兔?!


    伸手將兔子拎起,封烺觀察半晌後沉聲道,


    “太胖了。”


    那兔子似是能聽懂似的,原本迷蒙的兔眼忽地睜大,甚至在半空劃動起短腿想掙脫開。


    一時沒忍住,封烺笑了起來,左手端著小白兔打量起來。


    這兔子看著小小隻,還沒他手掌大,但未免太圓了,若放在地上都見不著腿,想來跑起來也不是一蹦一跳,而是像球一般滾動。


    想想就可愛。


    不過這兔子似乎不太喜歡他,奮力在他手心裏掙紮起來,甚至還發出微弱的咕咕聲。


    眉梢一挑,封烺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下小兔子的頭,


    “這般討厭本王?還是說昨日你主人同你說了本王的壞話?”


    正反抗的小兔子一僵,隨即更用力地掙紮起來。


    無奈笑了起來,封烺捧著兔子想進玉鏡殿內尋人,一聲驚唿自院門傳來。


    迴頭看去,封烺認得來人,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


    提著食盒踏入院內,蘿北一臉驚訝上前朝封烺跪下行禮,


    “拜見王爺!”


    “免禮,”封烺輕撫兔子,神色淡淡,“皇後娘娘呢?”


    從地上爬起,聽著攝政王的話,蘿北有些意外說道,


    “娘娘不在殿內麽?方才娘娘說餓了,吩咐奴婢去禦膳房取些吃食,娘娘應當是躺在院內的貴妃榻小憩才是。”


    聞言,封烺不自覺將目光落在貴妃榻上,半晌又看向手心裏的兔子,封烺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怎麽可能會有人變成兔子?


    “許是偷溜去哪兒玩了,”封烺伸手將兔子遞過去,“兔子是皇後娘娘養的麽,怎的如此粗心將它放在這,若被人撿了去可就拿不迴了。”


    發出小小的疑惑聲,蘿北大著膽子湊上前打量起兔子,隨即低頭恭敬道,


    “迴王爺,這兔子不是娘娘養的,玉鏡殿從未養過任何寵物,奴婢猜想,這兔子是不是從禦膳房溜過來的?”


    竟不是她養的?


    收迴手,封烺盯著兔子,越看越覺得和次次被皇後送來的兔子糕格外相似,既然無主,那不如……


    捧著兔子,封烺在蘿北的引領下走進玉鏡殿,如他猜想一般,殿內空無一人,菟姬不知溜到何處去玩了。


    在桌邊坐了會,一直未等到菟姬的封烺有些失望,他從懷裏拿出墜子放於桌麵,朝侍奉在一側的蘿北淡聲說,


    “昨日娘娘落了這墜子在符離殿,本想親自交給她,看來她一時半會不會迴來了,本王便放在這了。“


    說完他站起身,揣著兔子信步離開了玉鏡殿。


    菟姬去哪兒了?


    其實她哪也沒去,隻是躺在貴妃榻上曬太陽時,一時沒忍住偷偷變迴原形,她都算好了,隻要等蘿北迴來之前變迴去就不會有事!


    可惜,她算好了蘿北迴來的時間,卻沒有算到封烺這個意外。


    這家夥還嘲笑她胖!


    兔身不就是圓了點麽!怎麽可能是胖!


    分明那麽多毛!


    是虛胖好不好!


    洗個澡就癟下去的那種!


    暗暗磨牙,受製於封烺的菟姬不敢暴露,隻能蜷縮在他手心,隨著他一起迴了符離殿。


    原本想趁封烺不注意偷溜走,卻見封烺尋了個軟和的帕子墊在桌上,將她放在其中後撫摸她的頭溫柔道,


    “以後本王就是你的主人,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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