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刀鋒再次逼近,意圖加害,夏雲珂眼中閃過決絕,於電光火石間拚盡全力翻滾,手腕雖因此被鋒利的刀刃劃破,滲出血珠,卻也因此掙脫了捆綁多時的束縛,繩索鬆弛,生的希望重新燃起。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不安,二人在廢棄的工廠內展開追逐,夏雲珂手中並無稱手的武器,慌亂之下,隻得以半塊破碎的磚頭為盾。


    她的額頭汗珠密布,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視線時而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絕望:難道今日,真的要魂斷於此?


    正當二盛子氣勢洶洶再度襲來之時,命運似乎開了個玩笑,他腳底一滑,竟戲劇性地摔倒在地。


    夏雲珂來不及多想,緊握手中磚塊,凝聚全身殘存之力,用力一擲,磚頭正中二盛子額頭,後者僅是掙紮幾許,便昏厥過去,夏雲珂也隨之耗盡力氣,癱軟倒地,四周一片寂靜。


    “夏雲珂!”


    一聲唿喊,穿透寂靜,恍惚間,夏雲珂仿佛聽到了蕭楚宴那熟悉又遙遠的聲音。


    三哥,是你嗎?


    她心中默默問道。


    蕭楚宴似箭一般衝至夏雲珂身旁,焦慮之情溢於言表,連聲唿喚:“夏雲珂!夏雲珂!”


    他懷中,女子麵色蒼白,睫毛輕顫,即便如此,依然透露出一種柔弱卻堅韌的美感,惹人憐惜。


    不待他人多言,蕭楚宴一把橫抱起夏雲珂,動作既溫柔又堅決。


    蕭沅皓緊跟其後,關切詢問:“她怎麽樣了?沒事吧?”


    蕭楚宴目光如炬,語氣不容置疑:“去醫院,快!”


    至於倒地不起的二盛子,則被隨行的林燁妥善處理。


    在醫院明亮的急診室內,院長緊張地來迴踱步,譚川醫生完成一係列檢查後,這才寬慰地直起腰板:“手術非常順利,已脫離生命危險。”


    “再做一次全麵檢查。”


    蕭楚宴的聲音透著不容反駁的堅決。


    譚川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無奈卻又理解地笑道:“夏雲珂真的沒事了,我已經檢查了三遍!你從未如此焦慮過,看來三哥這次是真的用心了。”


    說著,他語氣變得溫柔,“我以我的職業聲譽保證,她真的沒事,現在隻是麻醉藥效未過,讓她好好休息吧。”


    蕭楚宴默不作聲,譚川識趣地提議:“那我和老葉先出去,有事三哥盡管吩咐。”


    眾人退出病房,蕭楚宴靜靜地坐在病床旁,緊握夏雲珂的手,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因繩索捆綁而留下的淤青上,眉宇間頓時籠上一層濃厚的陰霾。


    時間悄然流逝,直至午後陽光灑滿房間,夏雲珂仍未醒來,林燁輕輕推開房門,低聲報告:“老大,二盛子已經招供了。”


    蕭楚宴雖未轉身,但渾身散發的冷意卻讓空氣都凝固了幾分:“背後指使之人是誰?”


    “他供述,是趙珠給的酬金,要他綁架沈小姐。之後他臨時變卦,意圖敲詐更多,故擅自將沈小姐帶走。”


    蕭楚宴沉默良久,眸中寒光一閃即逝:“去,給夏震一個教訓,斷他一指,且要做得幹淨,不留下任何痕跡,讓他知道,這一切皆因趙珠而起。”


    “是,我會安排妥當,確保夏震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同時讓他明白,這是趙珠自找的麻煩。”


    “另外,暗中繼續調查此事,若純粹為了金錢,不至於鬧出人命。”


    “明白,我這就去辦。”


    此刻,沉睡中的夏雲珂渾然不知外界波濤暗湧,蕭楚宴為了她,已然雷霆震怒。


    與此同時,沈宅內,


    趙珠從不知何處得知夏雲珂遇險的消息,興奮異常,甚至忘記了自己臉上的傷痛,吵鬧著要開啟一瓶珍藏的紅酒以示慶祝。


    她臉頰腫脹,形似豬頭,卻仍得意洋洋地說:“琳琳,你看,惡人自有惡報,連老天都容不下她的狂妄,派了人來教訓她。”


    夏婉婉未發一言,但眼角的笑意卻難以掩飾,心中暗喜:這個女人,終於要有報應了!


    突然,門扉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室內的歡快氣氛。


    夏婉婉好奇地拉開門,隻見夏震蜷縮在門口,連忙上前攙扶:“爸,您怎麽了?您不是應該在國外度假嗎?”


    夏震在女兒的支撐下艱難站起,全身疼痛難忍,尤其小拇指劇痛無比,仿若萬針穿心。


    他麵沉如水,步入客廳,驚愕地發現趙珠竟悠然自得地品著紅酒。


    “你還有心情喝酒?”


    夏震的聲音裏帶著不可思議。


    趙珠輕鬆地放下酒杯,笑眯眯地道:“有好事當然要小酌一番啊。”


    好事?


    慶祝?


    自己在外遭受毒打,手指甚至被殘忍折斷,趙珠竟當作好事,要慶祝?


    難怪外界風言風語說她在外麵養著小白臉,分明是盼著他早死,好與那奸夫雙宿雙飛!


    憤怒如火山噴發,夏震一把抓起桌上的紅酒瓶,狠狠地向趙珠頭部砸去:“慶祝?我讓你慶祝個夠!”


    隨著趙珠的尖叫聲,鮮血與酒液混雜,如雨般灑落。


    任憑她如何尖叫求饒,夏震隻是愈發憤怒地揮舞著手中的瓶子,直到它碎裂成片。


    夏婉婉目睹此景,驚駭之餘,卻因懼怕禍及自身,不敢插手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再次倒在地上,血跡斑斑。


    “我供你吃穿,讓你做闊太太,你倒好,背後給我一刀。”


    夏震氣憤難平,質問道,“你是不是還在外麵養了野男人?”


    趙珠聞言,臉色驟變:“哪有的事,威哥,我怎麽可能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


    若此事被夏震知曉,以其多疑善妒的性格,必然休妻,屆時,她又怎能再找到一個任她予取予求,每月為她提供豐厚零用錢的傻瓜呢?


    夏婉婉也意識到了危機,忙上前勸解:“爸,媽平時對你怎麽樣,您最清楚,怎麽可能做對不起您的事?這次媽也是因為項目急需資金,又擔心董事會催促,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上次那筆兩百萬的項目定金,大半都被您挪用了,可如今項目資金短缺,董事會催得緊,媽也是為了緩解您的壓力,才不得已走錯了路。”


    她的初衷是純粹善良的,然而母親卻因此遭受了顧三爺手下無情的毒打,麵容憔悴,遍體鱗傷。


    她之所以說出慶祝的話語,全是因為誤會夏雲珂已不在人世,而這不幸的根源,似乎都指向了她,使整個家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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