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請您為了我,再堅持一下,不要輕易放棄,好嗎?”


    夏雲珂將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在母親冰冷的手背上,淚水無聲滑落,沾濕了床單。


    在模糊的視線中,她突然注意到母親手背上密集的針孔留下的紅色痕跡,心中猛然一驚,連忙抬起母親的手仔細觀察,發現手臂上密布著難以計數的針眼。


    這些針眼意味著什麽?是誰?又是為何?


    “小姐,探訪時間到了。”


    門外的保安再次提醒,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耐。


    夏雲珂對保安的催促置若罔聞,她更加著急地查看母親的另一隻手,同樣的景象再次映入眼簾——更多的針眼,觸目驚心。


    這遠遠超出了常規治療所需,護士的技術怎會如此拙劣?針眼不僅密集,且十分顯眼。


    “小姐……”


    保安的聲音透著明顯的不悅,敲門聲更加急促。


    夏雲珂望著昏迷中的母親,心中湧現出強烈的不安與疑惑。


    她抬頭看向母親灰白的麵色,情況顯然並不樂觀。


    她按下床頭的緊急唿叫按鈕,卻發現毫無反應,那本該救命的裝置竟然是個擺設!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一名保安徑直闖入,不容分說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外拖拽。


    “我不能走,我要見我媽的主治醫生!”


    夏雲珂掙紮著,手腕幾乎被保安捏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斷。


    “放手!”


    她尖叫著,企圖反抗。


    “我要給我爸爸打電話,媽媽的情況肯定有異!”


    然而,無論她怎樣唿喊,保安都不為所動,隻是加大了力度,將她強行拖出房間。


    見她仍舊掙紮,保安從口袋中抽出一塊手帕,迅速捂住她的口鼻。


    沒過多久,夏雲珂的意識逐漸模糊,身子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保安迴頭望了一眼病房,確認床上的人依舊毫無反應,這才滿意地將門重新鎖上。


    如果他能注意到,就會發現夏母的眼角滑下了兩行清澈的淚水,那是母親無聲的哀求與不舍……


    夏家的別墅裏,靜謐而莊嚴,豪華的裝潢無聲地講述著家族的顯赫。


    晨光透過輕紗窗簾,斑駁地灑在夏雲珂精致的臉龐上,為她蒼白的麵容添上幾分柔和。


    再次從昏迷中醒來,夏雲珂迷茫地環視著周圍熟悉的環境——這是她自己的房間,家中的一切似乎都與往日無異,但心中那份難以名狀的不安卻讓她瞬間清醒。


    她猛地掀起覆蓋在身上的被褥,甚至來不及穿上拖鞋,赤裸的雙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內迴響,她飛快地奔向樓下,每一步都透露著焦急與迫切。


    客廳中,趙珠身著華麗的家居服,依偎在夏震堅實寬闊的懷抱裏,兩人間的氛圍顯得過分親密,以至於讓人感到一絲不適。


    他們低語交談,語氣雖輕,卻莫名讓人心生反感。


    “爸。”


    夏雲珂幾乎是衝到他們麵前,突如其來的唿喚打斷了二人的親昵,夏震仿佛被電擊一般,驚慌失措地將趙珠推開,匆忙整理著被解開的衣襟,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責備道:“懂不懂規矩?”


    夏雲珂顧不得父親的責難,心中那份擔憂如潮水般湧來,她迫切地說道:“媽的身體肯定有問題,我看到她身上全是針孔,手臂上還有很多淤青,看起來不像是正常的治療痕跡。”


    夏震的手不自覺地一緊,臉上卻故作鎮定:“她一個尿毒症患者,身上有針孔不是很正常嗎?醫生護士輸液不都要紮針的嗎?”


    “那些針孔明顯與普通的醫療操作不同。”


    夏雲珂的視線越過趙珠,後者已經迅速站起身,姿態端莊,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我懷疑,有人對我媽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趙珠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你爸養著你媽,還費盡心思送她去最好的療養院,現在你卻說你媽受到了虐待?你是想說,你爸在傷害你媽媽嗎?”


    夏雲珂內心掙紮,她不願意相信夏震會做出這種事情,但她明白,這並不意味著別人不會有惡意。


    她迎著趙珠挑釁的目光,堅定地反擊:“如果爸不會,那是否意味著你有可能呢?”


    趙珠瞬間惱羞成怒,聲音尖銳:“威哥,你聽聽,她沒有任何證據就胡亂指控我!她媽媽那個樣子,像一具活死人躺在床上,即使沒有人虐待,也早已是命懸一線,何談……”


    “夠了!”


    夏雲珂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喝止,眼中閃過不容置疑的光芒,“我媽不是活死人!”


    在日常的壓抑與妥協中,夏雲珂學會了隱忍,她小心翼翼地活著,承受著夏震和趙珠的種種壓迫,卻從不敢公開反抗。


    她所有的隱忍隻為了母親的康複,她祈禱著那一天的到來,那時她將帶著媽媽遠離這個充斥著算計與冷漠的家。


    趙珠對夏雲珂的反抗顯然始料未及,她揚起手,意圖給這個平日裏溫順的女孩一個教訓,但夏震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


    趙珠轉而委屈地哭泣:“威哥,你看,現在連晚輩都不把我放在眼裏,這日子怎麽過呀。”


    夏震的目光如同寒冰,冷冷地投向夏雲珂:“你想怎樣?”


    夏雲珂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而清晰:“我想帶媽媽離開,去找更好的醫生為她治病。”


    夏震不屑地嗤笑:“就憑你?即便你能找到名醫又如何?你媽的病除了換腎別無他法。你覺得,在外頭換腎是件容易的事情嗎?”


    夏雲珂默然。


    換腎,這是一件複雜且昂貴的事情,除了金錢,更需等待合適的時機與匹配的腎髒。


    她不知道這樣的機會何時才會降臨,母親的生命卻在一天天流逝。


    “其實,我的助手和你媽媽的配型恰好成功,他願意捐贈腎髒。”


    夏震解開了腰間的皮帶,目光深沉地看向夏雲珂,“我曾對你說過,隻要你能夠順利嫁給逸陽,成為蕭家的女主人,我會立刻安排換腎手術,你還記得嗎?”


    夏雲珂抿緊嘴唇,沒有迴答。


    夏震的承諾如同遙遠的星光,雖然閃耀卻遙不可及,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母親的病情日益嚴重,手術之事卻始終沒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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