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細究起來,作為侄媳婦也算半拉家屬吧。


    “秘書可能不太合適,還是通知病人的親人,萬一觀察期間有啥不對勁,還得跟家屬談談呢。”


    要通知家屬,萬一蕭家別的什麽人來了,那自己來找蕭楚宴的事情不就都知道了?


    一查到底的話……


    夏雲珂心裏的氣一下就散了。


    她瞧著床上的男人,心裏還憋著一股無名火。


    可能是麻醉藥效沒過,他躺在床上臉蛋發白,神情冷漠,但就像一頭沉睡的獅子,即便閉著眼也能給人巨大的壓力,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她瞥見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估計是蕭楚宴進手術室前交給護士的。


    護士後來隨手放那兒了,畢竟vip的房間不用擔心丟東西。


    那段錄像,會不會就在這個手機裏?


    他解鎖手機是用人臉識別的嗎?


    剛才,那位溫柔的護士才輕輕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似乎預示著短時間內,這間安靜的病房內將不再有他人打擾。


    夏雲珂的心裏,就像藏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砰砰作響,慌亂而無措。


    如果能夠奇跡般地通過麵部識別解鎖手機,刪除那段足以讓她寢食難安的視頻,那麽,蕭楚宴手中的這張王牌,也就失去了威脅的價值。


    畢竟,對於此刻的她而言,那短短幾分鍾的視頻,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墜落,帶來無法預料的災難。


    她,不容許有任何差池,否則,母親的未來,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夏雲珂緊張得不自覺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伸向了床頭櫃上靜靜躺著的手機。


    然而,她的手因過分緊張而顫抖不止,手機竟失手滑落,“哐當”一聲,驚擾了四周的寧靜,重重跌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那一刹那,夏雲珂的心跳仿佛要破胸而出,她慌忙瞥向蕭楚宴,見他依舊靜靜地躺在床上,連睫毛都不曾顫動,這才稍微定了定心神,以最快的速度拾起手機,戰戰兢兢地對著蕭楚宴沉睡中的麵容掃描過去。


    屏幕上,一片寂靜,沒有任何響應。


    她咬了咬牙,鼓足勇氣,準備輕輕分開蕭楚宴的眼瞼,或許這樣就能捕捉到那雙閉合的眼眸,解鎖成功。


    正當她準備行動之際,一陣微弱卻清晰的聲音打破了病房的寂靜:“需要幫忙嗎?”


    夏雲珂如同觸電一般,手中的手機再次失手,這次,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蕭楚宴的鼻梁上,引得他悶哼了一聲。


    她驚慌失措地連連後退,直到這時才發現,剛才那句話竟是出自蕭楚宴本人之口,驚訝之餘,更是錯愕不已。


    蕭楚宴忍著突如其來的痛楚,語帶戲謔地詢問:“這是打算謀害親夫嗎?”


    夏雲珂渾身一凜:“你……何時醒的?”


    蕭楚宴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似乎對她沒能得逞頗為遺憾:“很可惜,沒有如你所願,我這麽快就醒了。”


    從他的話語中,夏雲珂可以感受到若非蕭楚宴剛經曆了一場大手術,此刻自己很可能已經遭受一頓教訓。


    視頻未能刪除,反而平添了蕭楚宴手裏的把柄,夏雲珂心中五味雜陳,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頂。


    “我騎了六年的馬。”


    蕭楚宴的聲音依舊帶著手術後的沙啞,雙眼微微眯起,顯得有些不適,“你說,一向溫順的它,為何偏偏在我騎乘時突然失控?”


    夏雲珂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豪門之中的權力鬥爭,比電視劇更為殘酷複雜,但蕭楚宴作為蕭家的領航者,誰又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他下手?


    “如果你救我這件事被背後的那個人知曉,無論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你都會成為他下一個目標。你覺得,他會讓你輕易逃脫嗎?”


    他緩緩道來,雖語速不急,卻讓夏雲珂感到一股自脊髓深處升起的寒意。


    夏雲珂的心跳急劇加速,蕭楚宴手中的籌碼又多了一分,她從未奢望過這個“活閻王”會成為她的依靠,卻未曾料到自己會被反複拿捏。


    哪怕是為蕭逸陽的背叛燃放一束煙火慶祝,她也不想招惹這位不好惹的蕭楚宴。


    她強裝鎮定,故作輕鬆地迴答:“我隻是去找逸陽,碰巧看見三叔你摔傷了,這麽說來,我反倒成了功臣呢。”


    “什麽功?陪護的功?”


    蕭楚宴緩緩睜開眼,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這樣吧,這幾天你負責好好照顧我,作為迴報,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


    “刪除車內的監控視頻。”


    夏雲珂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迴答。


    “成交。”


    生怕蕭楚宴反悔,夏雲珂連忙起身,從床頭櫃中取出棉簽,沾了水:“護士說你現在還不能喝水,我先幫你潤潤嘴唇。”


    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用浸濕的棉簽,輕柔細致地在蕭楚宴幹燥的唇上塗抹,動作嫻熟且專業。


    “挺熟練的嘛。”


    蕭楚宴的話雖是稱讚,但從他口中吐出,總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意味。


    為了轉移話題,夏雲珂關切地問道:“傷口怎麽樣?還疼嗎?”


    “拉開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麵對夏雲珂的遲疑,蕭楚宴冷淡的聲音帶著幾分挑逗,“不親眼看看,怎麽知道傷勢如何?你不是說要細心照料我嗎?又不是沒看過,甚至還……”


    害怕他繼續說出讓人尷尬的話語,夏雲珂猛地拉開了蕭楚宴的病號服,手術後的傷口被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包裹,隱約間似乎還能看到血絲隱現。


    “摔馬導致肋骨撞傷了脾髒,幸虧傷得不深,不然可能當時就有生命危險。”


    主刀醫生的話語猶在耳畔,夏雲珂不禁想起了這位“活閻王”,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非但沒有顯露半點痛苦,反而與她閑聊自如。


    果不其然,活閻王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這麽迷戀我的身體?”


    他的聲音裏,非但沒有手術後的虛弱,反而增添了幾分魅惑,這種話出自別人口中或許隻是普通的調情,但在他口中,卻仿佛帶上了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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