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和劉玉儒說了一會話,高信等人從碼頭幹活迴來。蕭易說道:“你們暫且不要進大殿,有個老人在裏麵睡覺。”


    高信答應一聲,他們對蕭易早已是言聽計從。眾人在大殿外歇息片刻,隻聽到老人在裏麵大喊道:“小娃娃,去哪裏了,我餓了,趕緊給我準備飯食。”


    蕭易答應一聲,拿了飯食送到大殿裏。看到老人坐在神案之上。蕭易把飯食拿了過去,老人怒道:“你這是給我拿來的什麽飯菜,我要吃劉記點心鋪裏的點心。”


    蕭易聽了老人的話,心裏暗說:“他怎麽會如此挑剔?”又想到他的年事已高,反正手裏有些銅錢,就讓高智去劉記點心鋪買了點心。


    老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道:“小子,我吃你幾塊點心你可別心疼,以後你有用得著我的時候。”


    蕭易說道:“老伯,你盡管放心,既然你到了我們城隍廟裏,我就會善待你,你盡管放心,我會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老人說道:“你這樣說就對了。”高信看著蕭易如此待這個白發老人,低聲說道:“蕭大哥真是好心,我們的劉玉儒老伯從來都沒有要過點心,他這一個陌生人竟然會向蕭大哥要點心吃。”


    蕭易聽到高信的話,低聲對他說道:“這位老人如此大的年紀,混跡於我們這些乞丐之中,他應該受了很多苦楚,如今是風燭殘年,我們豈能不滿足他這些小小的要求,記住,我的兄弟們一定要尊老愛幼,善待別人。”


    眾人聽了蕭易的話,連連點頭。那白發老人吃了點心之後,卻是折騰不休。一些事情他從來不要別人去做,專門要求蕭易來做,一會讓他揉肩捏腿,一會讓他捶肩敲背。


    蕭易對老人這些要求,並不反感。反而他覺得老人肯定是受到別人欺負,才變得如此偏激,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這位老人,讓他安享晚年。


    他這樣想的不錯,可要養這個老人,還要別人拿出錢來。這老人也是奇怪,雖然是乞丐,但是從來不吃乞丐討來的飯,總是讓蕭易去買些吃食。


    高信等人自然氣不過,對蕭易說道:“蕭大哥,這個老人如此折磨我們,你為啥還要護著他,他這樣,會把我們這一幫人拖垮的。”


    蕭易說道:“高信,以後這件事你們不要提了,老人家是我收留的,我自己養活他們,不要你們的錢。”


    高信趕緊說道:“蕭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讓他隨著我們吃飯,不用單獨再給他買東西吃了,這樣兄弟們心裏或許還能好受一些。”


    蕭易說道:“你們放心,按照我蕭易的能力,我還能養活他,大家不用擔心,我每天再多幹一些活,就能掙出來他的吃喝。”


    高信見蕭易如此,也不好再去勸,畢竟白發老人已經是行將就木之人,讓他吃一點好東西,大家也是心安,對得起他。


    那老人卻是不消停,對蕭易說道:“小子,我一直在這裏住著,你那些夥計心裏不服氣,不想給我吃了。”


    蕭易笑道:“老伯,你不要當做一迴事,我的這些朋友就是這樣,他們嘴上說說,心裏不壞。”老人說道:“你說的或許對,我就怕你不在的時候,他們把我趕出去。”


    蕭易趕緊說道:“老人家你不用擔心,我把那些弟兄們都找過來,讓他們對你說,永遠不能找你的麻煩。”


    老人家說道:“這樣我還放心一些,你把他們都叫過來,當著我的麵給我發個誓,我就能徹底相信你們了。”


    蕭易也不知道老人家為何要如此麻煩,但為了讓老人家相信,就把高信等人叫了過來,說道:“弟兄們,這位老人家年事已高,不相信我們會善待他,弟兄們當著他的麵發個誓,隻要他在我們這裏一天,我們都會善待他。”


    聽了蕭易的話,高信等人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也會聽蕭易的話。他們在老人家麵前發了誓,那白發老人才高興起來,自然讓蕭易買這買那。


    高信見白發老人如此做作,心裏不禁生氣。對劉玉儒說道:“這個老人家怎麽會如此不長臉,處處找大哥的麻煩。”


    劉玉儒說道:“這樣倒好,讓我看到你們蕭大哥宅心仁厚,我就不用擔心我以後的日子了,蕭易能對一個陌生的老人言聽計從,不煩不惱,將來以後,對我肯定沒得說,你們幾個,我看要向蕭易學習,首先要知道尊老愛幼,若不然,你們長大了,也做不成好人。”


    高信等人讓劉玉儒一頓搶白。他們知道蕭易這樣做,劉玉儒豈有不開心之理,他也老了,也想有人善待他,蕭易的這一番作為,劉玉儒定然開心不已,所以,高信等人說起蕭易不是的時候,劉玉儒自然要向著蕭易說話。


    轉眼之間,又過了三個月,天氣轉涼。蕭易給白發老人和劉玉儒每人做了一身棉衣。劉玉儒自然對他萬分感激,這麽多年,他哪裏穿過新的衣服。倒是那個白發老人,感覺好似應該的一般。


    天氣越來越冷,蕭易早已備足幹柴,除了到碼頭上幹活的年輕人以外,那些殘疾的,年老的乞丐就在家裏烤火,整個城隍廟倒也是其樂融融,蕭易個頭長了不少,雖然還是滿臉稚氣,但是整個城隍廟的乞丐都服從他的安排。


    蕭易看著天氣越來越冷,想是汴河裏的水已經不能夠通航,自然碼頭上就沒有什麽活計,看看天降大雪,整個汴梁城都埋在白雪之中。


    劉玉儒說道:“蕭易,若是往常,這樣的大雪紛飛的天氣,我們這些做乞丐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現在好了,有你安排著我們,我們城隍廟裏的人基本沒有傷亡,大家還可以烤火取暖。”


    蕭易說道:“老伯,我已經把我們賺來的錢,換成糧食,這個冬天我們餓不著了,也不用出去受凍。”


    劉玉儒說道:“這都是你們的功勞,我這些天都沒有出去討飯。真想不到,我還能過幾天這樣的好日子。”


    突然,白發老人說道:“按我說,你這好日子過到頭了。”劉玉儒聽到白發老人這樣說,就算再有涵養也忍耐不住。


    劉玉儒怒道:“老東西,我們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想不到你如此陰陽怪氣,我們的好日子剛剛開始,你怎能說到頭了!”


    白發老人卻不惱怒,說道:“我說到頭了,就到頭了,不信你看看。”


    蕭易感覺到他話裏有話,問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消息,是不是有人對我們不利?”


    白發老人笑道:“那倒沒有,我在你這裏住了大半年,你們對我倒是仁至義盡。不過,這城隍廟是丐幫京都堂的產業,你們占著城隍廟,人家丐幫豈能容你們這樣霸占他們的產業。”


    劉玉儒說道:“你說錯了,什麽城隍廟是丐幫京都堂的產業,這城隍廟乃是我們大宋朝廷的產業,隻不過朝廷恩德,把城隍廟讓給我們這些討飯之人居住,這又怎會是他們的產業。”


    白發老人說道:“好了,我不和你爭辯這些,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有人就會來找你們的麻煩。”


    蕭易總覺得白發老人話裏有話,問道:“老人家,是不是你知道事情的端倪,如果你知道什麽,就告訴我們,你看看我們這裏這些人,如此天寒地凍,你總不能讓他們無家可歸吧!”


    劉玉儒說道:“蕭易,你放心,這城隍廟現在就是我們的家。”接著轉頭對大家說道:“你們聽著,有人若是把我們從這個家裏趕出去,你們答應嗎?”


    那些乞丐答道:“當然不能答應。”高信說道:“外麵積雪三尺,我們若是離開這城隍廟,必然會凍死在街頭,這是關係著我們姓命的事情,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這裏。”


    眾乞丐剛過了幾天好日子,聽說有人要把他們從城隍廟裏趕出去,哪裏能答應,一時群情激憤,大家怒吼道:“我們不管誰來,隻要敢攆我們走,我們就和他們拚命。”


    蕭易說道:“大家不用擔心,這城隍廟是當今朝廷的,除了皇帝親自來趕我們走,別人想趕我們走,那就是想欺負我們,我們絕不答應。”


    白發老人笑道:“別看你們現在說的孔武有力,就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你們腿肚子就軟了。”


    蕭易聽到他們如此說,趕緊說道:“老伯,究竟誰能把刀架在我們的脖子上,你能不能明示。”


    白發老人說道:“這個我就不好說了,你們等著吧!”說罷閉口不言。劉玉儒見他欲言又止,怒衝衝的說道:“老東西,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肯定是和他們一夥的,你天天折騰我們,你就是他們的臥底,隻要有人對我們不利,我第一個就打死你。”


    蕭易見劉玉儒說的氣憤填膺,趕緊勸道:“老伯,這個老伯說的也有些道理,他這是提醒我們有人會找我們的麻煩,大家都明白,這個老伯和我們在一起住了這麽久,已經融入到我們城隍廟的這個群體之中,我想,他也不會就這樣想我們離開城隍廟,他正是不想我們離開這裏,才會善意的提醒我們,這樣好了,既然老伯這樣說了,大家就要用心防備,我們絕不能無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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