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心聽了陳氏的話。知陳氏雖然是吳員外的小妾,但對吳員外的事情似乎一無所知。葉無心又問道:“既然吳家十幾口人被毒死,那他們又葬在何處?”


    陳氏道:“官府說屍體腐爛,就怕有瘟疫,潑了火油,全部燒成灰燼”。鍾綰凝道:“這隻不過是毀屍滅跡,銷毀證據”。葉無心道:“我們下一步該如何?”


    鍾綰凝道:“我們還是要找到你的師父師母,看看他們有什麽發現沒有。”葉無心道:“這樣也好,師父師母他們或許有新發現”。


    二人安排好陳氏,出了驛站。換上叫花子裝束。見街上走過來叫化,就上前打聽,有沒有見到兩個年齡大的乞丐,那叫化搖搖頭,說道:“你說的這兩個乞丐我沒有見過,不過今天是窯灣鎮上富戶莊家老太爺七十大壽,本鎮上所有的叫花子都會去討喜”。


    鍾綰凝道:“說不定他們會去那裏!”葉無心趕緊向他打聽了去莊家的路道,兩人一起奔莊家而去。


    過了幾個巷口,就聽到前麵鑼鼓喧天,葉無心知道,那鼓聲喧鬧的地方,就是莊家。果然,兩人往前走了幾步,隻見一高門大戶前,披紅掛彩,門外人生鼎沸,有很多叫花子在外麵轉悠。


    葉無心和鍾綰凝靠上前去。仔細打量那些叫花子。他怕師父師母認不出他來。二人看了半晌,並沒有見到劉重義和玉羅刹的蹤跡。


    葉無心低聲說道:“看來師父師母他們並未來此。”鍾綰凝道:“他們又不是真正的乞丐,怎會混跡乞丐群裏”。兩人正說著話,鍾綰凝道:“無心,何騰蛟他們來了”。


    葉無心仔細看去,隻見何騰蛟帶著幾個跟班,那何騰蛟就是鄉間富戶打扮,根本看不出像是江湖人物。那幾個跟班抬著禮盒。葉無心道:“我們怎能想法混到院裏去”。


    鍾綰凝道:“我有辦法。”說著話,鍾綰凝把葉無心拉到一邊,說道:“有好多人前來送禮,我們隨便攔截一個,拿著禮物,不就大搖大擺的進去了嗎”。葉無心點頭說道:“好”。


    兩人悄悄離開莊家,到了一個僻靜之處。鍾綰凝道:“那邊有人過來了”,隻見有個穿戴整齊的財主,領著一個夥計,挑著擔子走了過來。葉無心待他們走到近前,一下子閃了出來。他低聲喝道:“你們留下禮物”。那兩人嚇了一跳。葉無心不待他們說話,伸指點出,那些鄉下財主,哪裏會什麽武功,被他點到在地。


    葉無心把他們拉到一邊,剝下衣服,旁邊有個草堆。他把二人塞進草堆之中,和鍾綰凝兩人穿上那兩人的衣服。鍾綰凝挑起擔子,說道:“我成了你的跟班的了”。葉無心道:“那就沒有辦法了,誰讓你個子比我瘦小,撐不起來這身衣服”。


    鍾綰凝笑道:“那你可要把謊話說的圓滿,千萬不可露餡”。葉無心答應一聲,兩人直奔莊家大院而來。


    兩人來到莊家大院門口,有人把他們接到院裏。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上前說道:“你們是…”葉無心趕緊把名貼呈上,那漢子說道:“姚大哥為啥沒有到,你是姚大哥的什麽人”。葉無心剛要說是姚大哥的兒子,隨即一想,不對,這姚大哥肯定和這漢子熟悉,說是他兒子就怕露餡。就說道:“我是他外甥”。


    那漢子有些狐疑的說道:“姚大哥姐姐家幾個外甥我都認識,你怎會如此麵生”。葉無心見要露餡,說道:“他是我姨夫”。葉無心這樣說,那漢子再不懷疑,說道:“姚大哥,何時來?”。葉無心道:“姨夫先讓我們把禮物送來,他們隨後就到”。


    葉無心說罷,那漢子又去招唿別的客人。有個仆人把他們領到大廳裏就做,大廳裏人已坐滿,喧鬧聲不絕。


    鍾綰凝挨著葉無心坐下,低聲說道:“葉無心,你仔細看看,這家裏的客人很多都是江湖人氏”。葉無心仔細看去,那些客人雖是士紳打扮,但是一個個目中精光四射,武功可是不弱。


    葉無心道:“看來這個莊家不簡單。”鍾綰凝道:“你再仔細看看,裏麵有很多人身材瘦小,坐在那裏規規矩矩。”葉無心道:“這是有教養的原因嗎”。


    鍾綰凝道:“這些都不是中原人”。葉無心道:“這些人和中原人毫無二致,怎會不是中原人”。


    鍾綰凝道:“是的,他們的確和中原人一樣,但他們是扶桑人”。葉無心驚道:“這裏怎麽會有扶桑人”。鍾綰凝道:“扶桑人一直垂涎我們中原人的財富,所以,他們派來許多奸細,在中原臥底,隨時行動”。


    葉無心想起海蘭珠和陸青然,暗想:“自己三番四次連遭兇險,都是和扶桑人有關,如今又遇到扶桑人,這些扶桑人真是有如鬼魅,到處都是”。


    鍾綰凝繼續說道:“這一個窯灣鎮就有如此多的扶桑人,那整個運河兩岸會有多少扶桑人”。葉無心也低聲說道:“這些扶桑人倘若不亂生事端,我們暫不理會”。


    鍾綰凝道:“既然何騰蛟在這裏,那說明黃河槽幫和扶桑人還有勾結”。葉無心道:“那方臘和何騰蛟也有生意來往,難道扶桑人已經無處不在了嗎”。


    鍾綰凝道:“無心,我們不要說話了,我看到有幾個人向我們這裏打量”。葉無心點頭不語。不一會,隻聽有人喝道:“有請老壽星”。


    葉無心抬頭看去,隻見從大廳外走進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葉無心偷偷看去,大吃一驚,那老人正是雪地神龍陸青然。


    葉無心趕緊低下頭去,心說:“怪不得這裏有扶桑人,原來陸青然跑到這裏,既然陸青然在這裏,海蘭珠也必然在這裏”。


    陸青然走到大廳正中,坐在太師椅上。眾人齊聲說道:“莊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陸青然趕緊迴禮,葉無心暗道:“這陸青然如何成了莊老太爺,其中必有蹊蹺”。


    接著,莊老太爺的兒孫都來拜壽。葉無心仔細看那些男子,都是個頭矮小,身材瘦削。葉無心明白,這哪裏是莊老太爺的兒孫,分明是陸青然喚起潛藏的扶桑人。


    鍾綰凝低聲道:“他們這些扶桑人應該是偷偷潛伏,如今怎可如此大造聲勢,難道有什麽目的不成”。


    葉無心道:“除非他們得到了寶貝,想迴扶桑了”。葉無心說道寶貝,鍾綰凝道:“難道是吳道子那幅畫”。


    葉無心搖搖頭,說道:“吳道子那幅畫算得上什麽寶貝,扶桑人喜歡的是真金白銀”。鍾綰凝道:“那也說不準,說不定那幅畫裏藏著什麽秘密”。


    葉無心問道:“鍾姑娘,你爹和你哥找的寶藏找到沒有”。鍾綰凝道:“我爹說找到寶藏,那是為了給自己壯門麵,他若是找到寶藏,早就讓我哥起兵造反了,你現在看他們,是不是覺得他們像是賠掉了本錢,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方臘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葉無心道:“你說的對,扶桑人也不會不知道這批寶藏,這裏距鍾家堡也就三百裏路,難說他們不打鍾家堡寶藏的主意”。


    葉無心道:“我們暫且出去,這裏是危險重重”。鍾綰凝答應一聲,兩人悄悄起身,走出莊家大院。葉無心道:“鍾姑娘,我們必須找到師父師母,這裏有如此多的扶桑人,師父師母性情剛烈,就怕遇上這些扶桑人,兇多吉少”。


    鍾綰凝道:“葉無心,我說句話就怕你不喜歡聽,依我看來,師父師母他們就怕遭受了不測,或者被何騰蛟他們困了起來”。


    葉無心道:“你說的也有可能,當初沒有想到這裏會有扶桑人,師父他們對付何騰蛟是綽綽有餘”。


    鍾綰凝道:“師父他們跟著何騰蛟的信使到此,倘若有一個疏忽,就會陷入他們的圈套之中”。葉無心道:“當初隻是想到讓師父師母解救那些姑娘們,這些事情完全沒有想到”。


    鍾綰凝道:“我們還是要跟著何騰蛟,想辦法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葉無心道:“看來隻得如此”。葉無心在莊家大院外麵看到賀客進進出出,心裏暗想:“他們在這繁華後麵,到底隱了什麽目的”。


    兩人躲到一旁,仔細看著進出莊家大院的每一個人。葉無心看到,那些短小精悍,像扶桑人的那些漢子一個都沒有出來,出來的都是一些本地的富戶。


    兩人又等了一會,直到掌燈時分。才看到何騰蛟領著那幾個隨從走了出來。他們出了莊家大院之後,急急向前走去。鍾綰凝道:“無心,我們跟上他們”。


    何騰蛟他們走的飛快。葉無心和鍾綰凝運起輕功,方才不被落下。隻見他們轉過幾條街巷,葉無心聽到水聲,知道前麵到了碼頭,隻聽何騰蛟吆喝一聲,駛過來一條小船,把幾個人接到一條大船上去。


    葉無心低聲道:“何騰蛟不迴總舵,他們到船上幹什麽。”鍾綰凝道:“說不定他的總舵就在這條船上”。


    葉無心道:“那怎麽可能,他們搶的金銀財寶,豈可能放在船上,我想他們應該有老巢”。鍾綰凝道:“我們隻不過聽那魚頭說這裏是黃河槽幫的總舵,具體情況,我們也沒有仔細打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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