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心聽了譚正君的話,想她說的也對,若不是為了讓李複宗救治陸北華,他又何必來趟這片渾水。


    譚正君見他不語,說道:“我們還是先混到彭鎮方的官差裏麵再說,他的人手充足,行事方便”,葉無心道:“既然你有了主意,就按照你的意思行事”。譚正君道:“你這金玉寶劍不能拿著了,找個地方藏起來”。葉無心說道:“那邊有棵垂柳,我把劍埋在樹下”。


    葉無心藏好了寶劍,做了記號。對譚正君說道:“譚姑,我們到哪裏去等彭鎮方”,譚正君道:“我們就在岸邊,找一個大的碼頭小心等候,他們這些官差來了之後,肯定要到館驛住下,我們再化妝混進去”。


    葉無心點點頭,兩人繼續前行,走了數裏。見前麵有個碼頭,葉無心看到前麵有一個石碑,上麵寫著瓜州渡。譚正君說道:“京口瓜州一水間,可惜現在春風不在,隻有秋涼襲人”。葉無心聽她說起倔相公王安石的詩,說道:“譚姑好雅興,我還是喜歡李謫仙的那句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那氣勢浩浩蕩蕩,令人迴味無窮”。


    葉無心要再說下去,譚正君道:“無心,他們來了”。葉無心看去,隻見一艘三帆大船靠上碼頭,一眾官差從船上走了下來,彭鎮方正在其中。葉無心和譚正君跟在他們後麵,他們果然進了館驛。


    譚正君說道:“我們再等一會,到天黑之後,我們再進館驛,打探情況”。葉無心點頭答應。兩人等到天黑之後,悄悄進了館驛。


    葉無心低聲問道:“譚姑,我們如何混進去”,譚正君道:“我有辦法”,葉無心問道:“你有什麽妙法”。譚正君道:“你記得你在哪裏偷襲的鄭堂主嗎”,葉無心道:“是在地宮裏麵的茅廁裏”。


    譚正君笑道:“你看到沒有,那邊就是茅廁,咱們到那裏埋伏,無論是誰出來,咱們就背後奇襲,換了他們的衣服”。葉無心笑道:“譚姑這個主意果然是妙著,不過譚姑這白須白發該如何處置”,譚正君說道:“這個你就不用多慮,我自然有處置之法”。


    兩人悄悄躲到茅廁一旁的暗處,不一會,有一個官差來上茅廁。葉無心伸指點中了他的大椎穴。譚正君急忙脫下他的衣服,葉無心把那個官差塞進茅坑之中。


    譚正君趕緊換上官差的衣服。葉無心見她從囊中取出一個小包,葉無心知道裏麵肯定都是易容之物。譚正君打開小包,一陣勾勒描畫,葉無心再看時,她已經變了模樣,哪裏還有那個老態龍鍾的樣子。


    葉無心說道:“譚姑果然高明,和那人幾乎絲毫不差”,譚正君說道:“行走江湖,要是沒有兩下子,如何能夠收複自如”。兩人正低聲說著話,隻聽到有人喊道:“趙鋪頭,你掉到茅廁去了嗎,彭大人有事安排”。


    譚正君知道他是在找剛才殺死的那個捕快,急忙答道:“這就好”,那個官差好像是個小頭目,罵罵咧咧的走過來,譚正君壓著嗓子說道:“在大江裏灌了風,肚子不舒服”。


    那人一邊走過來,一邊罵道:“就你老趙事多,我看你不是大江裏灌了風,是剛才晚飯吃多了吧”,譚正君說道:“你說笑了”,說話間,那人已經走了過來,譚正君故意一側身,讓那人背對著葉無心,葉無心突然攻出,那人沒有防備,葉無心也是一擊而中。


    譚正君從那人懷裏摸出腰牌,低聲說道:“葉無心,從此以後你叫秦應魁,這是腰牌,收好了”,說罷趕緊扒下那個官差的衣服,葉無心又把他塞進茅坑之中。


    譚正君讓葉無心換好衣服,說道:“秦鋪頭,別忘了我是趙鋪頭”,葉無心換好衣服,譚正君接著問道:“你能記得這個秦鋪頭的說話腔調不”。葉無心說道:“就怕不像”,譚正君說道:“你故意啞著嗓子,沒有人會懷疑”。說罷,她又拿出易容器具,對葉無心精心裝扮一番,說道:“好了,保險毫無破綻”。兩人打扮停當,聽到彭鎮方大聲喊道:“秦應魁,你幹什麽勾當,還不過來,我們正在研究大事”。


    譚正君低聲說道:“秦鋪頭,我們趕緊過去,彭鎮方都等不及了”。葉無心說道:“他們商議事,如此大聲,也不怕別人聽到”。


    兩人匆匆走到屋裏,隻見眾官差都已坐在那裏。彭鎮方坐在最上首。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葉無心,說道:“秦鋪頭,我們正在商議要事,為何去了那麽久?”,葉無心隻好啞著嗓子,學著秦應魁的腔調說道:“彭大人,小的在大江裏灌了風,壞了肚子”。


    彭鎮方瞪了他一眼,說道:“沒有出息的東西。”葉無心和譚正君趕緊找了個角落坐下。彭鎮方怒道:“秦鋪頭,出去這一會,不知道你的位置了”,葉無心這才看到在彭鎮方的左首有一把椅子,葉無心明白,這把椅子才是自己的位置,看來這個秦應魁在這些官差裏麵,位置不低。


    彭鎮方說道:“這次我們來找金砂,是大理寺的命令,但是大理寺也不知道這批金砂有多少,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找到金砂,我想大家後半輩子就不用幹了,我保證讓你們滿載而歸”


    彭鎮方說罷,眾人齊聲說道:“我們一定齊心協力,找到金砂”。彭鎮方說道:“我們人雖不少,但是想對付鱷魚幫和白衣教,就怕人數不夠”。接著轉頭問道:“秦鋪頭,你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葉無心故意裝作沉思一番,說道:“彭大人,我們代表的是官府,就算我們人少,他們也不敢公開給我們做對,依我看,我們還是從官府裏調動人馬,剪除鱷魚幫”。


    彭鎮方說道:“你這個辦法我也想過,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大宋軍人見陣極少,萬一對付不了鱷魚幫,就怕是朝廷怪罪下來,我們吃罪不起”。


    葉無心說道:“我們這幾十號人,要想奪迴金砂,怕是很困難”。彭鎮方說道:“黃河槽幫的何騰蛟已經帶著數十幫眾前來幫助我們,我估計他們很快就要到了”。


    譚正君怕葉無心說多了露餡,說道:“彭大人這些人搶了金砂之後,他們會藏在哪裏,重要的是搶了金砂幹什麽用?”看來趙鋪頭在這些人當中地位較低,彭鎮方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哪裏知道他們把金砂藏在哪裏”。譚正君說道:“他們搶了金砂,自然想花出去,但是金砂又不能直接花費,肯定得融成金錠”。說罷,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彭鎮方聽他說的有道理,說道:“你繼續往下說”。譚正君說道:“他們要化金砂,自然會找這周圍的金匠,要說金匠技藝高超,我們大宋國就屬著江南這一帶,他們要化金錠,必然要找這裏的匠人,彭大人,可不可以先看看方圓百裏之內,有失蹤的金匠沒有”。


    彭鎮方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查找金砂下落的一個方法”。葉無心問道:“彭大人,可否說一說這批金砂的來曆”。


    彭鎮方說道:“既然大家想知道金砂的來曆,我就給你們說清楚。這批金砂是西夏人從漠北運過來,走我們這裏運往西夏去”。


    譚正君說道:“若是西夏人的金砂,我想他們必然會在這地方化成金錠,再運迴西夏,就怕西夏沒有那麽高明的金匠,能把金砂化成金錠”。


    彭鎮方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批金砂還在西夏人手裏?”譚正君說道:“我們趕緊去調查有沒有失蹤的金匠,若是有金匠失蹤,那就是金砂還在西夏人手裏,若是沒有,那是金砂被人劫走了”。


    彭鎮方說道:“大家聽明白了,我們最主要的是趕緊調查有沒有失蹤的金匠”。葉無心接著又說道:“彭大人,你必須讓人緊盯著運河裏任何一條船隻,絕不能讓人把金砂運走,隻要金砂在這裏,無論讓誰奪去,我們都能找迴來”。


    彭鎮方點點頭,吩咐道:“咱們連夜動身,秦鋪頭,你趕緊安排人手下去查訪”。葉無心剛要答應,譚正君說道:“彭大人,我看還是讓人到各個縣衙,讓他們幫助打聽”。彭鎮方說道:“趙鋪頭,你趕緊去安排”。譚正君答應一聲,把周圍的縣衙細數了一遍,彭鎮方說道:“你們下去之時,可以拿出腰牌,民間的牲口可以隨便征用”。


    眾人答應一聲,譚正君裝模作樣的安排了任務,眾人連夜四散而去。葉無心悄悄對譚正君說道:“趙鋪頭,你這計策神妙,不用我們動手,很快就能查個一清二楚”。譚正君笑道:“我們要用一切可以用的力量”。


    葉無心問道:“倘若沒有失蹤的金匠,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譚正君說道:“如果沒有失蹤的金匠,那就說明金砂被搶,被人存了起來,那樣,我們再讓彭鎮方調動人馬,挑了鱷魚幫”。


    葉無心又問道:“倘若西夏人不急著化金錠怎麽辦?”,譚正君說道:“隻要金砂在西夏人手裏,他們就會抓緊時間把金砂化成金錠,趕緊帶走,李元豺應該明白,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尋找這些金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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