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心見是曹嫣,先是吃驚,後是大喜。真想不到,曹嫣會在這裏。曹嫣問道:“傻哥哥,我們裝扮的像不像,你和你那壞師父竟然沒有認出來。”


    葉無心連連點頭,說道:“像極了,像極了”接著又問道:“那個老爺爺哪裏去了?”曹嫣笑道:“你猜那個老爺爺是誰?”葉無心搖搖頭,曹嫣說道:“是六師父啊!”葉無心聽道那老漢是韓湘子所扮,不禁睜大眼睛。心想到六師父那麽溫文爾雅,扮成白發老漢竟然瞞住了謝清塵,著實不簡單。又想到當時花姐姐扮成崔幫主時也是難以認出。


    原來,葉無心救出曹嫣之後,八仙封住洞口。韓湘子總覺得對不住葉無心,就對眾仙人說道他想繼續呆在華山,陪這孩子一段日子。如果有生還的希望,他也好做個接應。畢竟葉無心救過他的命。曹嫣聽說六師父要留下來,她知道平時六師父最疼他,非要留下來不可。鐵拐李怕他們留下來不放心,就讓張果老陪著他們。


    張果老名義上在華山周圍收了不少弟子,其實也就是教他們煉丹修仙之法,武功卻是不教,讓他們留意謝清塵和葉無心。果然,有人飛鴿傳書說道從大青莊的古井裏被井水衝出來一老一小兩個活神仙。韓湘子猜到是謝清塵和葉無心。


    韓湘子想謝清塵想出華山,從大青莊出發,必然要經過這裏,正好這裏有一間獵人留下的茅屋,他稍作收拾,在這裏等著謝清塵和葉無心到來。


    張果老發現山上積雪甚厚才想出這個用雪崩方法壓住謝清塵的主意。本來張果老在謝清塵吃的粟米飯中,已經下了迷魂藥。要不然謝清塵怎麽會睡那麽長時間。八仙不願意在背後暗算人,在謝清塵被迷藥迷倒之時,也可以結果了謝清塵的性命。韓湘子想到八仙乃是修行之人,豈可幹齷齪之事,也不想讓曹嫣學會這些小人之舉,就利用雪崩埋住謝清塵。他們知道,那些積雪要不了謝清塵的性命,給他個教訓而已。


    韓湘子這時已經改變了裝束,迴到本來麵目。對葉無心和曹嫣說道:“我們走吧”,葉無心急忙過來見禮,韓湘子說道:“無心,你不用擔心,謝清塵埋在雪裏,不會丟了性命,等到冰雪融化之後,他自然會出來”。


    葉無心暗想,如今天氣如此寒冷,不知道冰雪何時能夠融化。韓湘子看到他有疑問之色,說道:“謝清塵煉了寮雲神功,自然會有應對之法”。葉無心點點頭,借著雪光,再看韓湘子,隻見他白衣飄飄,仙風道骨,和壁畫之中絕無二致。


    聽到驢蹄聲聲,曹嫣說道:“三師父到了”,葉無心看時,隻見張果老牽著毛驢走了過來,葉無心急忙過去見禮,張果老慈愛的看著他,連聲說:“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張果老把曹嫣和葉無心扶上驢背,曹嫣在前葉無心在後,張果老撒開韁繩,輕喝了一聲:“駕”,那小毛驢四蹄撒開,向前跑去。張果老和韓湘子緊緊跟在毛驢後麵。


    葉無心問道:“曹嫣,我們要去哪裏”,曹嫣說道:“我們去姑蘇聚義莊,師公他們都在那裏,本來師哥李複宗的婚禮訂在十月,但是他們白衣教在西域的總壇派使者前來賀喜,所以耽誤了時日,我們照這個速度,還能喝上李師哥的喜酒”。


    葉無心當日聽到八仙議論李複宗要和義妹花見羞成親,不知道花見羞是不是他的花姐姐。就問道:“我們幾天能到聚義莊”,曹嫣笑道:“傻哥哥,我們從這裏到姑蘇,少說也得有幾千裏,最快也得要一個月,我聽六師父說,我們從這裏到汴州,在坐船沿著運河到聚義莊”。接著曹嫣迴頭問道:“六師父,我說的對不對。”


    韓湘子說道:“嫣兒聰明,記憶力就是好,一切記得清清楚楚”,聽到韓湘子誇她,曹嫣迴頭對葉無心扮個鬼臉,說道:“李師哥成親了,無心哥哥,等我們長大了,也成親好不好”。


    張果老笑道:“嫣兒,等你長大了,得我們給你做主,我們和你師公還等著你孝順呢”韓湘子聽了之後,也是哈哈大笑,孩子天真無邪之語,大人聽了也是開心不已。


    葉無心攬著曹嫣。見曹嫣問她,竟然不知如何迴答。他心裏想:“要是長大了成親,也要和花姐姐”。突然又想起那個混沌八仙裏的楊兌,還趕著叫他小相公呢!


    四人一行出了陝西,進入河南。又走了十多天,方到了汴州。韓湘子和張果老怕人多眼雜,一般不敢走大路,白天也盡量找地方休息,夜晚趕路。到了汴州之後,給鐵拐李等人飛鴿傳書,說葉無心已經脫困,他們馬上帶著葉無心到聚義莊和他們匯合。


    到了渡口,由張果老出麵,雇了一艘木船,從汴州到姑蘇。講好價錢,四人連同張果老的毛驢一起上了船。還好,天氣雖然寒冷,汴河卻沒有結冰,又正好是北風,船夫們撐起船帆,那大船猶如離弦之箭,快速向前衝去。


    張果老說道:“照這個速度,我們用不了幾天,便到了姑蘇”。曹嫣道:“三師父,姑蘇有啥好玩的”。張果老說道:“你沒有聽到你二師父經常念叨“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那就是說的姑蘇。”


    曹嫣說道:“我自然知道,”說著輕聲吟誦起來:“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葉無心聽道曹嫣吐字清晰,猶如鶯聲燕語,不由得醉了。


    突然有船夫說道:“趕緊落帆,前麵是押送花石綱的船隊,我們必須避開”,說著話,幾個船夫趕緊落下船帆,船速馬上慢了下來。


    船老大大聲喊道:“官船來了,他們撞了我們算我們倒黴,我們撞了他們那是殺頭的死罪。”船夫們都答應一聲,自然都小心翼翼。


    葉無心和曹嫣跑上船頭,隻見從南麵使過來無數大船,船上裝著奇石無數。葉無心好奇,問曹嫣道:“他們裝這些石頭何用”,曹嫣道:“我也不知,還是問問三師父,他肯定知道”,張果老和韓湘子早站在他們身後,張果老說道:“還不是那個皇帝喜歡奇石,下麵當官的拍他的馬屁,在江南找到這些怪石運到汴州給他建後花園用”。


    韓湘子道:“運這些東西,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怪不得百姓怨聲載道”。張果老道:“”你們往岸上看看,”葉無心往岸上看時,隻見無數百姓在寒風中光著上身,拚命的拉纖。原來那大船由南往北,裝的又重,正值逆風。所以必須靠人力拉纖。


    葉無心和曹嫣看到那些纖夫光著脊背,繩子幾乎勒進肉裏。後邊還跟著幾個官差,拿著皮鞭在不時的驅趕。


    曹嫣說道:“無心哥哥,他們疼嗎”。韓湘子說道:“都是一樣的血肉之軀,焉有不疼之理”。曹嫣看著那些纖夫,淚水充滿眼眶。


    突然,聽得唿哨一聲,在官船旁邊出現了無數小船。張果老說道:“不好,這肯定是水匪,想弄沉官船”。韓湘子說道:“這些水匪也都是一些被逼無奈之人,試想一下,朝廷要不是如此昏暗,誰願意做水匪這掉腦袋的營生。”


    張果老道:“這些水匪要是鑿沉了官船,不但押送花石綱的這些官員會被處斬,就是這些纖夫和船夫也是難以活命,再說就算鑿沉了官船,這個花石綱還得要往汴州運,遭罪的依舊是老百姓,船要是在我們麵前沉了,就是我們這些過路的船也難逃幹係,怕也是死罪。”


    葉無心看那些船夫,果然瑟瑟發抖,顯然他們知道其中厲害。韓湘子道:“這些水匪以為鑿沉了官船,出了心中的惡氣,就以為萬事大吉,他們就不會想到會牽扯如此多的人命”


    張果老道:“既然咱們遇上了,就要管一管,六弟,你看到了嗎,前麵那條小船上那個瘦小幹枯的漢子就是他們的頭兒,隻要能拿下他,我想這些水匪自然會退走。”


    韓湘子算了一下距離,說道:“我們可以幾個縱躍,到那個小船上捉他,他武功不如我們,但是千萬不能讓他進入水裏,否則我們前功盡棄”。張果老點點頭說道:“這事既然咱們遇上了,那就不得不管,眼前也是幾百條人命。”


    說著話,張果老對葉無心說道:“無心,你要照顧好曹嫣,萬一我們迴不來,你一定把曹嫣送到姑蘇城外聚義莊,找你們師公”。葉無心點點頭,曹嫣說道:“三師父,六師父,我不準你們去”,韓湘子輕聲說道:“嫣兒,不許任性,我們修仙之人看到別人有難焉能坐視不理。”葉無心聽道韓湘子說的話正氣凜然,心裏佩服,暗暗發誓,長大了,也要做像蓬萊八仙這樣的人。


    那些小船上的人已經開始鑿船。隻聽得匡匡聲音不斷。那些押送花石綱的官差平時作威作福慣了,遇上水匪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


    張果老從暗囊中掏出一把暗器,對著那些鑿船的水匪撒了過去,張果老的暗器何等厲害,隻聽幾聲慘唿,有幾個水匪癱倒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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