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忻州後,雷剛率領的大軍並未多做停留,休整一夜後,便又踏上了北伐之旅,大軍沿滹沱河河穀平原繼續向原平縣挺進。


    因為忻州的位置非常重要,所以雷剛特地在忻州駐紮一個團,用來防禦鄭軍的反攻。


    大軍離開一日後,忻州陷落的消息也抵達了太原,太原刺史郭揚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人是又氣又怒、青筋暴跳,氣的是王新竟然敢挑釁鄭國,怒的是忻州守軍,居然連一天都沒有守住就陷落了。


    雖然嘴裏罵著、心裏怒著,但郭揚也不是個魯莽之人,對方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拿下忻州,那出動的兵力肯定不會少。


    在得知消息的那刻,郭揚就像泉陽的李穀求援了。


    斥候快馬加鞭連夜趕路,在第二天夜晚就將消息送達了泉陽,斥候剛進入軍營,就被軍營中如臨大敵的氣氛給深深的震懾住了。


    軍營中紅纓飄舞,每個士卒都是一身絨裝,擦拭著手中兵刃,斥候見狀不禁猜到,難道李將軍已經得到了忻州淪陷的情報?


    一路朝著中軍大帳走,所見所及都是大戰前的準備。


    中軍大帳內,李穀身著黑色鎧甲高居帥位,彤彤有神的雙眸望著帳中兩側將領,所以將領皆一言不發、不苟言笑,這讓中軍大帳中的氣氛更加的緊張和、沉重。


    過了好一會時間,大帳中依舊沒有人說話,他們仿佛在等待著什麽,所以才無人出言。


    “報!”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道急報聲,眾將領聽到聲音,頓時都有些小小的激動,但眸中更多的卻是期盼之意,同時還夾著微微的慍怒。


    李穀眼神冰冷,嘴角帶起一絲邪異的笑容,他對著帳外輕喝一聲道,“進來!”


    話音落下,從太原連夜趕來的斥候掀開帳簾,小心翼翼的走到大帳中央,感受著大帳中的肅殺,他腳跟一軟,直接單膝跪地作輯稟報道,“稟大將軍……”


    話語說到一半,就被一旁的馮臣給打斷了,“快說,是不是鹿泉的王新軍隊有了異動?”


    聽到馮臣的問話,斥候心中不禁想道,大將軍果然知道了,隨後他立刻開口道,“迴稟大將軍,王新軍隊已經攻下了忻州,這是郭刺史給您的求援信。”


    聽到斥候的話,大帳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忻州陷落?


    就在所有人愣神中,大帳外再次傳來了一聲急報,“報!”


    中軍帳簾掀開,一名身著黑色鎖子甲的斥候邁步而進,進帳後就立刻拱手報道,“稟大將軍,鹿泉的王新軍隊集結,就隻是在孤山一帶徘徊,並沒有前進的意思。”


    李穀等將領聽到這話後,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單膝跪地,從太原而來的斥候,他們眼神中充滿了錯愕與不解,他們都不明白那斥候口中的忻州陷落究竟是怎麽迴事?


    在弄清楚前因後果後,大帳中直接就炸開了鍋,馮臣語氣冰冷的開口說道,“大將軍,我們可能上當了,那雷剛讓一部分兵馬在鹿泉城外晃蕩,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自己則帶著兵馬突襲了忻州。”


    馮臣的話語一出,立刻就有將領說道,“馮臣將軍此言有理,大將軍,當務之急是盡快出兵忻州,忻州位置十分重要,我們必須要將它奪迴來,不然忻州以北的城池就危險,若雁門關也失守,那事情就真的危急了。”


    “大將軍,這是個局,若是我們現在出兵忻州,那鹿泉的王新軍隊就有可能來反攻泉陽,竟然王新占領了忻州,那我們不妨直接出兵鹿泉,如此一來,到時忻州兵馬必定迴援,隻要他們敢迴援,我們就在他們迴援路上設伏,直接將他們一網打盡。”


    有人不同意道,“不妥,若是忻州的王新兵馬不迴援,那這一切不就都是空談。”


    剛才那位將領陰冷的說道,“不迴援我們就直接打到冀州去,我倒要看是他們疼還是我們疼。”


    “若是他們南下太原呢?我們可以一路打到冀州,他們就不能一路打到太原,甚至是晉州。”


    “咳咳……”


    李穀咳嗽兩聲,打斷了眾將領的爭執,這都是什麽鬼主意?沒有一個靠譜點的。


    想了想,李穀開口說道,“竟然忻州都已經陷落了,那五台應該也淪陷了,竟然他們先動手,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馮臣你帶領一萬兵馬立刻迴援太原,忻州的王新兵馬若是南下,你就給我擋住他們,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鹿泉,迫使他們向冀州迴援。”


    “是!”


    兩日後,馮臣帶領一萬兵馬抵達太原,剛入城後,他便得到了一個消息,頓時整個人就興奮了,他萬萬沒想到,忻州的王新軍隊竟然隻有三千餘人而已。


    原本還擔心出兵鹿泉後,忻州的王新軍隊會趁機南下太原,這別說南下了,怕是守住忻州都難。


    在太原休整一日,馮臣就帶兵直接殺向了忻州,在集結了太原的防禦軍隊後,他率領的兵力直接達到了一萬六千人,若再加上一些輔兵,人數直接超過兩萬五。


    來迴通報與調動兵力,忻州淪陷六天後,馮臣才帶領鄭國軍隊姍姍到來。


    看著城外駐紮的鄭軍,防守忻州的朱果子見狀,臉上終於露出了開懷的笑容,他喃喃自語道,“這行軍怎麽跟螞蟻爬似的?搞這麽久才過來,我都等候多時了。”


    安營紮寨,又休整一日後,馮臣才下令對忻州展開雷霆攻勢,從城頭看下去,那黑壓壓的人馬,直接鋪滿了忻州城門前的大地。


    看到鄭軍終於發動進攻,朱果子激動得都要哭了,他本以為馮臣昨夜到來就會發動進攻,誰想到那家夥還要休息一日,這樣磨磨唧唧的來迴一弄,忻州都淪陷七天了。


    朱果子與陳翔南青州時立功不小,所以這次北伐漠南,朱果子就被安排在了忻州,因為功勞不可能全部給他們,所以朱果子與陳翔南這次就隻是駐紮而已。


    計劃中朱果子駐紮忻州,而陳翔南則是駐紮朔州,雖然隻是駐紮防禦,但忻州與朔州非常重要,因此守住功勞也不小,所以雷剛才會把兩地安排給他們駐紮。


    但兩人想要立功,就必須要有鄭軍攻城,所以朱果子才會如此期盼馮臣進攻。


    好在攻城鄭軍不含糊,扛著雲梯、盾牌,就朝著忻州城一路猛衝而來,看那兇猛的陣勢,應該是想一日便拿下忻州。


    見鄭軍衝進炮火範圍,朱果子大手一揮下令道,“兄弟們,開炮給我狠狠的打,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叫炮火盛宴?什麽叫不破之城?”


    “轟轟轟……”


    城上城下,硝煙彌漫,炮火飛揚,巨大的響動中,有城下的弓箭射來,也有城上的火炮飛揚而去。


    看著鄭軍中炸開的火團,在後方督戰的馮臣,嘴巴直接張成了o型,好似能塞下一個雞蛋,王新軍隊銃炮犀利他是知道的,但眼前這又是怎麽迴事?


    鄭軍中也有火炮,所以馮臣並非對火炮一無所知,他不明白那些大鐵球,怎麽會發生爆炸?


    在開花彈的炮擊下,忻州城下衝鋒的軍隊直接閃亂了,到處都是死傷的鄭軍士卒。


    因為第一次接觸開花彈,鄭軍士卒都是非常的惶恐不安,不少人認為,這是妖神法術,於是衝鋒的方陣就更亂了,所有人都是畏畏縮縮,不敢全力衝鋒。


    …………


    各地邊境打得熱火連天,但進入十一月的半島卻是另外一番不同模樣,雖然天氣寒冷,天上不時的會飄下一陣雪花,但新城青島的氣氛卻是非常的火熱。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段時間是政務院招募吏員開考的時間,無論是本地的士伸,還是前梁的童生秀才與官府人員都是踴躍報名。


    隨著齊魯日報與其他地方報紙的大規模宣傳,很多人都知曉了這件事情,這次慕名而來的人,可真的是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有人來自萬裏萬台灣,也有來自一海相隔的金州衛,但山東境內的更多。


    這年頭謀一個飯碗不容易,謀一個官府的大飯碗,則就更加難得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官本位的思想,在所有百姓的心裏頭,還是非常的根深蒂固。


    在以前的大梁吏員名聲可能不好聽,畢竟就算混一輩子,混到了令吏,也還是不入流,在正統的舉人,進士麵前,那是足足矮了一大截,備受他們的白眼。


    但是現在政務院,情況與眾不同了,因為這邊是以吏入官,便是這邊部長級的高官,對外宣稱還是吏員,即便是傳說中的振華學堂畢業生,一樣是從吏員做起,這下子大家夥就心理平衡了。


    還有一點不同的是,在現在的其他諸國,吏員做到令吏後,基本上就沒有在升遷的機會,然放在政務院的體製下卻不同,有很多專門研究過,他們驚喜的發現,這裏的吏員升遷是沒有頂點的,隻要你有能力,青雲直上不是問題。


    而且政務院的升遷路線非常明確,這讓不少人心神激蕩,他們都認為這是自己難得的機遇,“吾輩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化作龍”,這是不少前來趕考人的心理遐想。


    從他們的目光散而出,他們看到的都是自己周遭的人,卻看不到自己,也因此造成了一種幻想,那就是自己才是中心,自己才是那個天命之子,擁有大氣運者。


    如今的大梁已經滅亡,以往的科舉製度也不再舉行,現在的政務院吏員考試,就成為了他們所有人的唯一選擇,所以前來趕考的人數可想而知,真的是數不勝數。


    越深入了解,那些前來趕考的人就越激動,在這裏考試不講學曆與資曆,誰有能力誰就上,這讓那些以往沒有背景的人,與不得誌的人,夜晚睡覺都樂出了聲。


    隨著消息的越傳越開,越多的人趕來趕考,已經足足有數千各地士子匯集新城青島。


    對前來趕考的士子,政務院上下都非常重視,嚴浩、溫錄為等人還專門拔款,包下了不少新開的客棧,與安排很多酒樓飯館。


    為趕考士子們提供免費吃住,每日三餐一葷兩素,重點是還會發給路費,這讓不少人激動萬分。


    也正因這份重視,很多人開始虛心去看待這個新政權,看著新城青島華麗的建築,不少人都對此地深深的迷戀,有人心裏想著,哪怕是落榜了也不離開,在這裏找份活計,安安心心的過一生就行。


    住得好吃得好,讓許多考生心頭暖烘烘的,對王新的愛戴,也在潛移默化的增加之中。


    新一天的齊魯日報發售,不少考生才知道這次政務院,第一批招募吏員為六百名,聽到這數字時很多人驚住了,曆朝錄取進士,一次不過二、三百,還分為三甲,雖然錄取吏員不能與進士相比,但這規模確實很驚人。


    雖然錄取名額多,但竟爭也非常激烈,三四千考生去搶幾百個名額,落榜幾率還是很大的,就在這樣的患得患失中,不少考生連夜看書,以至於雙眼通紅,眸中全是血絲。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很多人的內心也是越來越焦慮,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們都不知道此次政務院的吏員考試內容是什麽?


    隨著時間鄰近,可以考的氣氛也是越加火熱,很多人千裏迢迢在這最後關頭趕到了新城青島。


    天公作美,就在吏員開考的前三天,天氣忽轉和暖,不過昨日的殘雪還是凍成堅冰,秦家最大的酒樓,迎福酒樓門前,進來了兩個狼狽的人,兩個男子約都在三十多歲左右,且身材都非常幹瘦,顴骨高高突起,麵頰深深低陷,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一路應該沒少受罪,他們背著破舊的包袱。


    他如很多人一般目光總是充滿期待,但因連日夜的趕路,臉上寫滿了憔悴,其中一人口中還在喃喃念叨著,“額要當官,額要一定要當官,額要一定要當官。”


    店門口早有夥計等待,看到兩人到來,立時一個夥計笑著迎了上來,對兩個中年男子說道,“兩位士子是前來考試的吧?苦是請將您們的住宿號牌給我看看。”


    店夥計非常客氣,他可是交州土生土長的人,他知道眼前這些人是來幹嘛的,別看現在這些人落寞,說不定日後就飛黃騰達了,所以他們才小心照看著。


    兩個中年男子連忙從袖中取出號牌,遞給了那個夥計,兩人言語間也是非常的客氣,再進入新城青島後,他們就被這裏給折服了。


    在青島的各個路口,都有專門迎接士子的人員,像這兩個中年男子一臉憔悴的人也並不少見,多半都是因連夜趕路造成的。


    就在這時,酒樓的大堂中,一個尖銳的聲音,忽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劉兄,你知道這次吏員考試的內容嗎?”


    被稱為劉兄的人疑惑的說,“不知道,難道閔兄知道?”


    見大堂內眾人目光看來,閔玧神秘的笑道,“不瞞諸位,在下的確知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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