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顧汶剛帶著一萬玄甲鐵騎度過大關口,衝鋒陣型都還沒有集結完畢,就迎來了兩個炮兵營與一個火箭營的猛烈打擊。


    在火箭與炮彈的爆炸中,大部分馬匹瞬間受驚,以至於奔得整個彌河東岸到處都是受驚戰馬。


    沒了衝鋒陣型的騎兵,對於雷剛的空心刺蝟陣來說,那就是戰場上的炮灰而已,以往的步兵方陣想要圍剿騎兵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但對於擁有遠程打擊的步兵方陣來說那就不一定了。


    在戰場上很講究士氣,隻要第一波就能打掉敵人的銳氣,那擊敗或剿滅敵人就會變得非常輕鬆,潰如潮水,兵敗如山倒,可都是有戰場依據的。


    麵對突如其來的失敗,盡管顧汶雙眼血紅十分的不甘心,但他也隻能選擇收縮兵力,一路向南潰退而去,帶著殘餘兵力躲進了洪山。


    雖然洪山地勢並不險峻,但石頭卻是奇而且險,在遠處望去就是一線天,如同兩堵薄薄的牆上懸著兩塊巨石,在微風中搖搖晃晃,使人望而生畏。


    走進一線天的峽穀中,凹凸不平的石壁寬窄不同,有的好似“星光大道”寬達二三十幾米;有的卻是羊腸小道,隻有兩三米左右,隻能讓兩匹戰馬同行;在岩縫中望天,如同灰中透藍的絲帶在雨霧中變幻。


    過了這條峽穀就能進山,洪山中還隱藏著不少悍匪,借著這條峽穀的天然優勢,那些悍匪每每都能逃過大梁官兵的絞殺。


    借著騎兵的高機動性,等雷剛帶著追兵趕到洪山時,顧汶已經帶著四千殘兵通過了峽穀,通過之後便沒有繼續進山,而是派兵守住了峽穀通道,想借著這條天然的峽穀通道來阻擊雷剛的追兵。


    麵對這條易守難攻的洪山峽穀通道,為了減少戰損率,雷剛並沒有貿然下令進攻,而是在距離峽穀口三裏處安營紮寨,靜靜的等待青州方向的消息。


    果然,第二日一早,傳令兵就帶著吳良來到了大營,同時也帶來了胡州的勸降信。


    看著眼前的峽穀通道,無良的腿就有些發顫,他看著跟隨而來的兩個士兵害怕地說道,“你們不跟著一起進去嗎?”


    “我們的任務隻是負責送你到達峽穀口,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


    吳良看著那陰暗潮濕的峽穀心裏總是毛毛的,總感覺裏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存在,那滴答滴答的水滴聲,不停的在敲擊著他虛弱的內心,他有些哀求的說道,“要不咱們還是一起進去吧!如果我中途逃跑了,你們也不好迴去交代是吧?”


    兩個士兵並沒有搭理吳良的廢話,用燧發槍指著他的腦袋道,“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你若是再磨磨唧唧的,我們可就要開槍了。”


    麵對兩個士兵兇惡的眼神,以及死亡的威脅,吳良還是邁著有些發虛的雙腿開始朝著峽穀走去。


    兩個士兵看著他那一步三迴頭的樣子,心裏滿是吐槽和無語,這還大梁的丞相呢,膽小成這個鬼樣子,也真是不嫌丟人。明白的人知道他是害怕峽穀的漆黑和悠長,不明白的人,還以為這是那家孩子要遠行,正在依依不舍的告別自己父母親人呢。


    為了安全起見,也是給自己壯膽,他一邊走一邊喊,“顧兄在嗎?我是仲達啊!”


    “顧兄在嗎?我是仲達啊!”


    洪山峽穀盡頭的一處幹燥溶洞中,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的燃燒,顧汶與肖勁夫神情疲憊的,正在急躁的商談這什麽?


    肖勁夫驚訝地說道,“將軍,您的意思是,他們這是調虎離山,等我們離後,一舉拿下青州城。”


    聽著顧汶之前的分析,肖勁夫仍然還有一些不敢相信,青州還有兩萬王城禁衛軍呢,加上青州城高牆厚,那些半島叛軍想要輕易拿下青州,恐怕沒那麽容易吧!


    “雖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但我覺得可能性非常大,不然他們也不會在我們過橋後,立刻派人炸掉大關口浮橋,阻隔我們迴城的道路。”


    越想,肖勁夫覺得顧汶的猜測越加真切,半島軍隊若不是為了調虎離山,會炸掉大關口浮橋嗎?


    肖勁夫的妻兒老小也住在青州城中,如果青州淪陷,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這個時空的軍隊都有一個壞毛病,那就是破城搶三天。


    而且青州作為大梁的都城,繁華程度可不是別的州府可以與之相比的,肖勁夫雖然聽說過半島軍紀十分森嚴,但財帛動人心,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此時此刻的他隻希望青州城不會被攻破,兩萬王城禁衛軍能展示出自己的強悍實力,拚死保衛住青州城,同時他的內心也在祈禱半島軍紀真如傳說中的那樣森嚴,在破塵之後不會對青州進行洗劫。


    對於自己的內心期望,肖勁夫隻能無奈地搖頭,期待敵方軍隊會心慈手軟、軍紀森嚴,真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溶洞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將軍,我們抓到了一個探子。”


    兩人相視一眼,眸光中都有濃濃的疑惑與不解,現在雙方處於對峙的微妙局勢,在明確雙方位置的情況下,派探子真的有用嗎?


    顧汶冷然的說道,“帶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們在耍什麽花招。”


    “放開我,放開我。”


    吳良被一根麻繩捆綁著,在兩個士兵的押解下,被帶進了顧汶與肖勁夫所在的溶洞,一邊走吳良還在一邊掙紮著,“我是大梁右丞相吳良,你們將軍的親家,你們這些兵油子,怎敢如此無禮?”


    “快點走,別廢話,信不信老子打爛你的嘴,你們這些該死的半島叛軍,還竟然敢偽裝丞相。”


    看著被壓進來的吳良,顧汶與肖勁夫都感覺自己眼睛花了,兩人同時揉了揉眼睛,然後一口同聲地說道,“仲達兄!”


    “吳丞相!”


    聽到自己將軍的稱唿,那兩個押解的士兵都愣住了,他們艱難地扭頭看向吳良,心中波瀾不已,難道這畏畏縮縮、膽小如鼠的家夥真的是丞相。


    愣神片刻,顧汶幾個健步衝上去,立刻就解開了吳良的繩索,語氣急切的說道,“仲達兄,你怎麽會在這?”


    吳良甩了甩發麻的手,惡狠狠地看著兩個押解士兵,還沒等吳良開口說話,那兩個士兵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語氣顫抖的道,“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丞相,還請丞相法外開恩,饒小的一條性命。”


    顧汶也看明白了事情原委,他解釋著說道,“仲達,這隻是一個誤會,不知者不怪,你千萬別與他們一般見識。”


    解釋完,顧汶轉頭看向兩個跪地求饒的士兵,語氣冰冷的開口說道,“還愣著幹嘛呢?還不快給丞相賠禮道歉。”


    看著兩個跪地求饒、搖尾乞憐的士兵,吳良感歎一聲道,“都起來退下吧!”


    現在的自己與他們兩人又有什麽區別?大梁變天了,無論是現在的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王族,也不過是個階下囚而已,生命握在他人手中,還不是想殺就殺。


    兩個押解士兵慌慌張張地退下後,顧汶急促地開口問道,“仲達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青州城現在怎麽樣了?”


    “哎!今來古往,物是人非,天地裏,唯有江山不老。”


    一聲歎息,訴盡了大梁的滄桑變化、滄海桑田,大梁早已是今古不存,唯有曆史遺留而已。


    吳良的一聲歎息,立刻就打破了肖勁夫的心境,他語氣顫抖、神情緊張的問道,“青州城破了?”


    那聲歎息,讓一旁的顧汶也是心境大亂,整個人都麵色蒼白,情緒跌宕起伏,有不敢置信,也有一絲冥冥之中的意料。


    “青州城破了,王宮也破了,兩萬王城禁衛軍,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堅持就被半島叛軍擊潰了。”


    得到確認,顧汶與肖勁夫一個腳步踉蹌站立不穩,一個則是神情麻木,雙眼空洞無神,但同時都在喃喃自語,“青州城破了。”


    想到青州城破,城中硝煙亂兵不斷,家門被踢破,家人慘死在屠刀下,肖勁夫就感覺心如刀絞。


    片刻後,肖勁夫看著顧汶大聲的說道,“將軍,咱們殺出去,與那些亂臣賊子拚了。”


    想到自己忠誠了十幾年的大梁突然崩塌,顧汶也是眼神閃現寒光殺意,蒼邁的他堅毅的說道,“去讓各部集結,咱們殺出去,即使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看著兩人的情緒變化,吳良立刻就急了,他大聲地喊道,“肖將軍等一下。”


    正在邁步往外走的肖勁夫,聽到吳良的話,語氣堅決的說道,“吳丞相,不用勸我,我意已決,定要與那些亂成賊子分個高下。”


    吳良神色著急地看著顧汶,想讓他製止衝動的肖勁夫,顧汶搖頭說道,“國亡興衰,自古就是我們軍人的責任,國亡軍又何存。”


    看著往外走的兩人,吳良大聲的喝罵道,“無恥自私之輩,你們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難道就不在乎自己家人的性命嗎?不在乎那些殘存下來的士卒嗎?”


    兩人身形一滯,立刻就愣在了原地,肖勁夫轉頭看著吳良語氣激動地說道,“我的家人還活著?”


    “現在還活著,你若帶兵出去拚命,那他們的性命也就結束了。”


    看到肖勁夫動搖,吳良乘勝追擊的說道,“青州雖破,但那些半島士卒卻是軍紀森嚴,青州未亂,他們也並未濫殺一人。”


    肖勁夫雖然動搖,但顧汶依舊是一臉死誌,吳良繼續勸說道,“顧兄,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小淑與顧忌想想,在為整個顧家想想,為一時之快,賠上顧家幾十口性命,真的值得嗎?這是大王子的信,他老胡家都放棄了,隻求一線生機,你還在這裏掙紮個什麽?”


    吳良從懷中掏出一張聖旨,滴到了顧汶麵前,“大王子親自寫的勸降書,你自己看看。”


    看著猶豫不決的顧汶,吳良打擊的說道,“就憑你手下這點人,帶出去也是一個死,半島軍的強大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半個時辰不到整個青州淪陷,誰能做到?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我們都老了,這天下已經不再適合我們了。”


    顧汶一臉的頹然,想到初次與半島軍交鋒時,那炮火連天的恐怖樣子,現在的他都還有些不寒而栗內心激蕩。


    與此同時,一封封勸降信和大梁的王公貴族,也在八百裏加急連夜趕往平度與膠州。


    經過一番掙紮和猶豫,顧汶還是選擇了投降,戎馬一生,跟在他手下戰亡的將士實在太多了,看著那四千人希冀的目光,顧汶不想再看著他們白白死亡了。


    1641年8月15,玄甲鐵騎殘部投降。


    一日後勸降書與勸降的人,抵達平度與膠州,經過三個月的艱苦操練,四萬新兵拿上了武器,穿上了軍裝,開始奔赴戰場。


    平度新兵操練兩萬四千人,總劃分七個團,在一個新兵團離開前往青州執行任務後,現在還有六個團駐守在平度。


    不過現在的他們卻是要立刻趕往萊州,在萊州登船,北上前往黃驊,從黃驊登陸,一路向西抵達滄州、冀州、鹿泉,從而開始接管大梁北方防線。


    北線一馬平川,因此必須在第一時間拿下這些軍事要地,從而遏製住大燕的渾水摸魚。


    待北線安穩後,立刻分率大軍向南,開始接管有太行山阻隔的刑州、邯鄲、鶴壁等地,因為與鄭國相隔著一座太行山,因此西線防禦並不是十分緊迫。


    除去六個新兵團外,從遼東調迴來由兩個忠勇營拆編而成的遼東戰區四團、五團、六團,也會一同前往北方防線,為了增加黃河以北的機動兵力,總參還決定將四千新編騎兵調往北方。


    膠州新兵操練一萬五千人,劃分為五個團,現餘四個團。


    半島這輪大擴軍中,海軍陸戰隊也擴編了三個團,這次海軍陸戰隊會抽出四個團跟同南線行動。


    劉原也會帶著騎兵四團五團跟從行動,他們會在膠州登船,南下抵達嵐山,登陸向西控製臨沂、兗州、曹州,他們主要負責黃河南岸防禦吳國的行動。


    除此之外,海軍也會協同配合陸軍作戰,第一艦隊將會逼向吳國海岸,給黃河南線爭取時間。


    盧闖控製的第二艦隊,則會從旅順口出發,跨過渤海,直逼天津衛,側翼牽製大燕,盡可能的給黃河北線減小負擔。


    盡管有勸降書、和大梁的王公貴族當勸降使,但這場權利的交接注定不平靜,幾千萬人的大梁不缺乏忠君愛國之人。


    王新相信他們肯定會舉起反抗的武器,從而來反對自己,在這場權力的對接中,王新給總參的話隻有一句,“順者昌,逆者亡,忠於大梁者,就讓他們與大梁一同泯滅。”


    ps:兩章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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