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唐靜找他,提出滿足他的要求時,他感到很驚訝,問她,這是不是鄧天鳴的主意?唐靜否認。鄺國祥才對唐靜說了實話,並跟她簽了合同。


    聽完唐靜的訴說,鄧天鳴高興得一把將她抱在懷裏,轉了幾圈,歡唿雀躍了好一會兒。激動過後,鄧天鳴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過火,趕緊將她放下,說:“靜靜,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激動,真不好意思......”


    唐靜眨巴著大眼睛說:“有什麽不好意思?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呢!”


    “什麽事?”鄧天鳴問道。


    唐靜有點羞怯地說:“鄧大哥,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鄧天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靜靜,你說什麽?你要我做你男朋友?”


    唐靜點點頭說:“是啊,怎麽,你不願意?”


    “這......”鄧天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唐靜這麽年輕漂亮,多少男人垂涎欲滴呢,他何嚐不想當她男朋友?可問題是,他年紀比她大得多,而且又有過兩段失敗的婚姻,還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直到現在,他內心深愛的人還是莫纖纖,他不能欺騙唐靜。


    唐靜見鄧天鳴猶猶豫豫,不由得急了,跺腳說:“鄧天鳴,你是不是個男人?我都把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你,你還猶豫什麽?”


    鄧天鳴說:“靜靜,你冷靜點!我不是不願意做你男朋友,而是覺得這對你很不公平。”


    唐靜說:“我自己都不覺得,你有什麽理由這麽認為?你這是故意找借口!”


    “我不是找借口,我是說心裏話!”鄧天鳴說:“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


    “你是說,你心裏已經有了她?”


    “嗯!”鄧天鳴點點頭:“雖然她不在我身邊,可是,我不能欺騙我自己,更不能欺騙你。”


    “可你不是說,她在美國,你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嗎?”唐靜說。


    “即便不見麵,難道你不介意我心裏有她?”鄧天鳴反問道。


    “我不介意!”唐靜十分果決地說,仿佛視死如歸的戰士似的。


    鄧天鳴看著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孩,不由得愣住了。


    從銀行貸到款後,鄧天鳴注冊了一家開發公司,起名為思仁投資開發有限公司。唐靜問他,為什麽起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什麽含義?鄧天鳴怕她吃醋,沒有告訴她真相,他說,思仁就是對仁人誌士的渴慕。唐靜就信了。


    鄧天鳴卻沒料到,正是因為給公司起了這麽個名,自己遇到了麻煩。這個麻煩恰恰來自朱興貴。


    自從沈飛龍將鄧天鳴推進下水道之後,朱興貴留意鄧天鳴經常出沒的地方,都沒看到他。他以為鄧天鳴真的已經死了,體會到了報仇後的痛快。但是,他害怕罪案被發現那一天的道理,因此並沒打算在國內長久逗留。他準備返迴到美國,再也不迴來。


    臨出發前的幾天,朱興貴像往常一樣翻看報紙時,看到了思仁投資開發有限公司一行字。這個公司正是鄧天鳴注冊的公司。朱興貴仿佛觸電似的,渾身一顫。初始之時,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仔細看了幾遍之後,他確認不是幻覺,確確實實是真的。怎麽會有人起一個跟他兒子,不,不是親生兒子,一模一樣的名字?難道是巧合?


    朱興貴趕忙放下報紙,打開電腦,上了天河市工商局查詢該公司的資料。結果讓他大吃一驚,此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鄧天鳴。


    朱興貴咬牙切齒,手在顫抖,嘴裏罵道:“這個狗畜生,竟然還沒死!?”


    他關了電腦,將那張報紙撕了個爛,揉成一團砸到地上。


    “鄧天鳴,你毀了我的家庭,我絕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朱興貴野獸似的咆哮著,他決定暫時放棄迴美國的計劃。


    卻說,鄧天鳴注冊下公司之後,在餘青雲的運作下,準備幾天後跟天河市城管局簽約,租下該市的一些臨時疏散空地,然後建設簡易房,作為鋪麵出租。


    這天,餘青雲應一位名叫徐光朋友的邀請,去一家咖啡廳喝咖啡。到了咖啡廳,進入包間,餘青雲看到,除了徐光,還有另外一人,此人正是朱興貴。


    徐光把朱興貴介紹給餘青雲,沒呆多久,便借口有事先行離開。朱興貴和朱興貴是初識,自然也不想多逗留,他打算寒暄幾句,也找借口離開。


    卻不料,他剛抿了一口咖啡,朱興貴便說:“餘先生,其實不是徐光請你來咖啡,而是我,我想和餘先生您談點事。”


    餘青雲感到很驚訝,放下杯子,問道:“你想跟我談什麽?”


    朱興貴不說話,摸出一根煙遞給餘青雲,餘青雲接過煙,卻不叼在嘴上,他手拿著煙,裝作不經意地放到桌子底下,然後偷偷用自己的煙,換掉餘青雲的煙,再將自己的煙叼在自己的嘴上。


    餘青雲自以為自己做得很隱秘,卻不料,朱興貴也是個老江湖,早看在眼裏。朱興貴明白餘青雲的心思,餘青雲是個小心翼翼的人,害怕他給他的煙裏有迷魂藥之類的。朱興貴很理解他的謹小慎微,想當初,他自己在商海博弈的時候不也像餘青雲這麽小心嗎?


    朱興貴摸出打火機,給餘青雲點了煙,然後給自己也點上。


    “鄭先生,你要跟我談什麽?”餘青雲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煙霧,問道。


    “餘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在跟鄧天鳴合作一個項目?”朱興貴問道。


    餘青雲心咯噔一下,表麵卻不動聲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此話怎講?”


    “這事是鄧天鳴的一個朋友無意中告訴你的!”朱興貴說。


    朱興貴其實撒了謊,他並不認識鄧天鳴的朋友。在從報紙上得知鄧天鳴開公司之後,鄧天鳴料想,鄧天鳴必定是找到了好的項目才注冊公司的。否則盲目注冊公司,隻會血本無歸。朱興貴於是通過特殊渠道調查鄧天鳴的通話記錄,再根據通話記錄逐個調查,終於了解到餘青雲的身份有點特殊。他調查餘青雲是了解到,餘青雲跟城管局領導談過出租疏散空地的事。針對此事,他深入打聽,餘青雲正在替一個公司疏通關係,準備在疏散空地上蓋簡易房,作為鋪麵出租。朱興貴是在商海中的狐狸精,自然也就明白鄧天鳴正在操作的項目是什麽。


    要想將鄧天鳴擊敗,餘青雲是最關鍵的人物。隻要餘青雲這邊終止跟鄧天鳴合作,鄧天鳴的公司就白注冊了。當然,餘青雲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不過,朱興貴有的是錢,而隻要有了錢,很多事情是可以辦下來的。


    餘青雲聽朱興貴這麽說,心裏老大不快。他可是叮囑過鄧天鳴的,一定不能將此事隨便向別人透露,鄧天鳴為何不聽他的叮囑?


    盡管如此,餘青雲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微微一笑說:“鄭先生,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朱興貴彈了彈煙灰,說:“兄弟,你就別裝了!我都知道了!”


    餘青雲收住笑容,板起臉,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朱興貴說:“我想跟你合作!”


    “憑什麽?憑什麽我要跟你合作!”餘青雲說,他想,朱興貴如此費心思地認識他的朋友徐光,又如此費心思地約他出來,可見,他真的知道他和鄧天鳴合作的項目,而且真的有意來“搶食”。既然這樣,不妨摸一摸他的底細。


    “就憑我很大方!”朱興貴說。


    “哦......”餘青雲來了興趣,他跟鄧天鳴談這個項目的時候,鄧天鳴答應六四分,鄧天鳴得六成利潤,他得四成。他倒是想看看,朱興貴能給他幾成。


    “怎麽個大方法?”餘青雲問道。


    “六四分!”朱興貴說。


    餘青雲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輕輕地“哦”了一聲。


    盡管是非常細微的表情,朱興貴這個人精還是看懂了,他也微微一笑,說:“所謂六四分是指您得六分,我四分。”


    朱興貴說這句話的時候,餘青雲正端著茶杯準備喝咖啡,他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杯子在半空停了片刻,然後再抿了一口咖啡。


    朱興貴把他的所有動作都看在眼裏,暗暗地笑了笑,他知道,他已經成功一半了。所謂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幾乎是個永恆不變的定律,用在誰身上都奏效。


    但是,餘青雲也是個人精,他固然對朱興貴所說的心動,但誰知道,他是不是來套他話的騙子?萬一他帶了錄音把兩人的錄音錄了下來,他的把柄可就落在朱興貴手上了。


    想到這裏,餘青雲放下杯子,淡淡地說:“鄭先生,你說得越來越離譜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朱興貴站起身子,說:“兄弟,你不必擔心什麽,我這人從來不暗算朋友,我去買單,您稍後再走就是了!,您盡管仔細搜查包廂!”


    說完,朱興貴起身走了。餘青雲對朱興貴的老道感到很吃驚,他擔憂什麽,朱興貴竟然一清二楚。跟這樣的人合作,他放心多了。相比之下,鄧天鳴顯得有點馬虎和毛糙。而且,朱興貴顯然已經知道這個項目的內幕,他要是不跟朱興貴合作,朱興貴采取措施報複,他也難以招架。餘青雲皺了皺眉眉頭,感到這個朱興貴有點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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