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了解蟒蛇?”


    “看書看電視啊!”鄧天鳴說。


    “我一旦不喜歡這種動物,就不喜歡看有關這種動物的任何節目和任何書籍。”“這說明你很有偏見,很偏心哦!”


    “是人都有偏見,都有偏心,就像這個世界永遠不存在絕對的公平一樣。你說,我說的對嗎?”


    “沒錯,你說的很對!因為人是感情的動物。”


    “正因為人的偏見,所以這個世界才會永遠都不平靜,我們需要做的是盡量地不要因為偏見而排斥和傷害任何動物和人。”


    “嗯!走,咱們過去摸摸那條大蟒蛇吧?”


    “額,人家不敢呢!”


    “您還怕呢?您可別忘了,您是縣長哪!”


    “哼,我怕什麽?走!”


    兩人來到那男子跟前。


    “一塊錢隨便摸,合影一次五塊!”黑壯男子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咧嘴微微地衝鄧天鳴和莫纖纖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這蛇是你養的嗎?”莫纖纖問。


    “是啊!”男子說:“我在野外撿到它的時候,它才不到一米。我養了它一年,將它放放生,可它自己又迴來了,舍不得我,我隻好收留它。”


    “蟒蛇還有感情啊?”莫纖纖睜著大眼睛,看看黑壯男子,又看看鄧天鳴。


    “它再怎麽有感情都不會比人有感情!”鄧天鳴說。


    “蟒蛇的食量很大的!”黑壯男子說:“它現在每天要吃好幾隻雞,光養它,我每天都花不少錢。我沒有工作,隻好讓它給它也給我掙錢咯。”


    “哦,你這個辦法真不錯!”莫纖纖誇道。


    “美女,要不要摸一摸,或者拍張照?”黑壯男子問道,投過來期待的目光。


    莫纖纖抬頭看鄧天鳴,見鄧天鳴也正看她。


    “聽他這麽說挺不容易的,要不拍張照吧?”莫纖纖說。


    “嗯,你是領導,你說了算!”鄧天鳴說。


    “你們倆一個長得漂亮,一個長得帥,看得出,你們很恩愛,真是天生的一對啊!”黑壯男子誇道。


    莫纖纖別過臉,往左看,那兒是一株芒果樹,樹上結滿了累累芒果,沉甸甸的垂掛下來。一片紙屑在海風的吹拂中上下飛揚著,而後倏地向遠方飛去。


    “你胡說什麽呢?”鄧天鳴見莫纖纖神情傷感,以為她不快,便斥責黑壯男子。“行了,咱們拍照吧!”莫纖纖宛如大夢初醒。


    一雙白嫩的小雙朝蟒蛇抱去。剛一觸到蛇身,她便尖叫一聲,往後一跳,又撲進了鄧天鳴的懷裏。“蟒蛇好冰涼!”莫纖纖驚魂未定。


    “別害怕,它不會傷害你的!”說話的是黑壯男子:“我養了它很久,它已經通人性,不要咬人的。”“


    抱抱吧,沒事的!”鄧天鳴說,做了個示範,雙手抱住蛇腹。


    莫纖纖手按了按胸口,白嫩的雙手再次抱住了大蟒蛇,這次,她沒再鬆開。


    “我終於抱住大蟒蛇了!”莫纖纖激動地說:“這蟒蛇好大好粗好長吔!”


    “這蛇平時你讓它睡在什麽地方?該不會是讓它住在洞裏吧?”莫纖纖問道。“按理是給它睡在洞裏,但你知道的,這麽粗這麽長的一條蛇,挖洞不容易。所以,我平時總把它關在籠子裏。”


    “你不是說,蟒蛇很通人性嗎?怎麽還關它?”莫纖纖問。


    “說是這麽說,可蛇畢竟是野獸,獸性未泯,萬一發起獸性會傷小孩的。”黑壯男子說。


    “那倒是!”莫纖纖說,抬頭看鄧天鳴,見他癡癡地看著她。


    接下來的時間,鄧天鳴和莫纖纖搭船在入海的河流上航行,瀏覽河邊的鄉村美景。


    寬闊的江麵,河水緩緩地流動,兩岸邊是青樹環繞的村莊,在前行的機動船上看去,慢慢地往後倒去。


    莫纖纖托著下巴,入神地望著江邊的美景。她將雙腿擱在椅子上坐著,那岔開的雙腿中間的粉紅底褲,令坐在她對麵的鄧天鳴心猿意馬。她在看美景,鄧天鳴卻不時地在看她。


    這讓鄧天鳴想起了卞之琳的詩歌《斷橋》: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夢,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西斜的太陽在河麵投下一條暖色的金帶,閃閃爍爍,猶如河裏有無數珍寶。


    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容幾十人乘坐,卻空空蕩蕩,除了開船的船夫和鄧天鳴、莫纖纖,再無他人。


    這條河是流入大海的一條河,乘船欣賞岸邊美景是莫纖纖的主意,她很大氣地包下整條船。鄧天鳴知道,她不是為了顯擺,肯定是不想有旁人打擾。她有錢,包船這麽點錢還不夠她吃頓飯,根本不算什麽。


    “呀,那是什麽鳥?”莫纖纖的一聲驚叫打破了沉默。


    鄧天鳴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見低空中有一物在飛動。那不是鳥,而是一對蜻蜓,它們在交配,因為纏在一起,看上去顯得怪異。


    “那不是鳥,是蜻蜓!”鄧天鳴說。


    “你騙我,蜻蜓怎麽會長成那樣?”


    “那不是一隻蜻蜓,而是兩隻。”


    “兩隻?不會吧?你騙我的吧?”


    “我沒你,它們在交配!”


    “哦!”莫纖纖又看了一眼那兩隻蜻蜓,羞得埋下頭。


    “咱們戲水去!”鄧天鳴提議說。


    “戲水?怎麽個戲法?”


    “跟我來!”


    鄧天鳴牽著莫纖纖的纖纖小手,走到船尾坐在甲板上。兩人將小腿放進水中,隨著船的前行,小腿也在水中劃行。清冽的河水衝刷著小腿,絲絲涼快宛如茫茫水霧迎麵撲來,甚是愜意。


    “好好玩啊!”莫纖纖高興得大叫。


    船夫在船頭大喊道:“千萬要小心啊,可別跌進河裏!”


    “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鄧天鳴說。


    鄧天鳴沒想到,船夫竟戲言成真。


    在船掉頭準備返航的時候,莫纖纖臀部一滑,跌入河水中。鄧天鳴來不及多想,縱身躍入河中,環腰抱住莫纖纖。


    所幸,兩人都會遊泳,鄧天鳴托著莫纖纖,雙腿在水下滑動,使身體浮在水麵。船夫發現兩人落入,趕緊停下船,拋下來一個救生圈。


    “快抓住救生圈遊過來!”船夫大喊道。


    鄧天鳴將莫纖纖托到救生圈上,他自己在水中奮力劃臂,推著莫纖纖遊近機動船。在船夫的幫忙下,兩人渾身濕漉漉地上了船。


    莫纖纖所穿裙子本來就很薄,被水打濕之後,變得更加透明了,仿佛薄紗似的緊緊地貼著她的身子,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鄧天鳴隻看了一眼,便覺口幹舌燥。他自己穿的是覆蓋到膝蓋的中褲,但因為被水打濕,褲頭變鬆,剛上來了一刻,嘩啦一下,褲子拉下來一大截。所幸他反應較快,一下子就將褲子拉上去。即便如此,短暫的春光仍然讓莫纖纖和船夫不好意思地扭過頭。


    “纖纖,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出這餿主意,害你跌進了河裏。”鄧天鳴連聲道歉著,想著剛才的一幕,仍然後怕不已。這條河水很深,莫纖纖要是出了什麽事,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不關你的事!”莫纖纖淡淡地說:“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沒事吧?你冷不冷?”


    “不冷,一點都不冷!現在是夏季,而且海南的天氣又這麽熱。我不但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很涼快,很過癮呢。難道你不覺得嗎?”莫纖纖笑笑說。“


    呃,我、我真的對不起你!”雖然莫纖纖不怪他,鄧天鳴仍然滿懷愧疚。


    “都跟你說沒事了,你怎麽還婆婆媽媽?其實,你知道嗎?剛才,我多希望自己變成一條魚,永遠就這麽在水裏遊著。你聽過鄧麗君的歌曲《水上人》嗎?”


    鄧天鳴搖搖頭:“沒聽過!”


    “那首歌可好聽了!我給你唱唱啊!”莫纖纖清了清嗓子,輕輕地哼了起來:“你說,你不能離開我,我說,我不能離開你,美麗的河水有情意,拴著我,它也拴著你,在水上聽星兒歌唱……”


    莫纖纖的歌聲婉轉、輕柔,鄧天鳴聽得癡了。此刻的她哪裏像是威嚴的堂堂縣長?純粹就是一可人的歌女。


    “怎麽樣?我唱得還可以吧?”莫纖纖問道。


    鄧天鳴宛如夢中驚醒,連聲說:“很棒!我都聽得入迷了!”


    船不知道碰到了什麽,突然嘭的一聲悶響,停了下來。鄧天鳴和莫纖纖毫無防備,兩人撞到了一起,嘴巴貼著嘴巴,身體貼著身體。那一刻很短暫,卻仿佛又很漫長,短暫得兩人都不願鬆開,漫長得兩人一輩子都永難忘懷。


    “真不好意思啊!船碰到樹頭了!”船夫大聲說。


    “嚴不嚴重?能開迴去吧?”鄧天鳴扶莫纖纖站好,問道。


    “不嚴重,能開迴去的,放心好了!”船夫說。


    馬上調轉船頭,避開樹頭,朝來路快速駛去。


    轉頭,鄧天鳴看到莫纖纖癡癡地看著河麵,她目光所及之處,船尾犁出一道道水花,在晚霞的照耀下,金光閃閃。“


    好美啊!”莫纖纖喃喃地說。


    “是啊!”鄧天鳴附和道:“這裏遠離市區,遠離人煙,一切都是那麽自然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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