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算來,鄧天鳴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到段雨欣了。以前在永安鎮征服工作的時候很清閑,他經常翻看報紙,仔細閱讀段雨欣采寫的新聞報道。每當這時,段雨欣美麗的臉蛋便閃現在他腦海裏。


    自從被下放到泉溪小學之後,鄧天鳴很少翻看報紙。一是時間不像以前那麽充足,二是學校所訂的報紙很少,隻有幾份,除了給校領導,剩下的一份隻放在辦公室。鄧天鳴不想見到同事異樣的目光,很少去辦公室。


    就在他已經把段雨欣淡忘的時候,沒想到還能見麵,而且還是在泉溪小學附近!


    “段記者,怎麽你是呀?”鄧天鳴停止和男子的拉扯,上下將段雨欣打量了一番,她的身材還是像以前那麽美麗。隻是今天的著裝太過隨意和暴露了一點,連他這種平常比較嚴肅的人都多看了幾眼,更別提那些好se之徒了。


    “很意外是吧?我也覺得!”段雨欣笑笑,繼而話鋒一轉:“說意外,其實也不意外。你不是在永安鎮政府工作嗎?這是永安鎮開工的為數不多的大項目,我作為記者來這兒采訪很正常,而你作為永安鎮政府的工作人員,來參加奠基儀式也很正常!”


    段雨欣不提永安鎮政府便罷,這麽一提,鄧天鳴深深地把頭埋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


    “怎麽了?”段雨欣很不解地看著鄧天鳴。


    “我不在鎮政府工作了,現在在泉溪小學當老師!”鄧天鳴抬起頭,很勉強地衝段雨欣笑了笑。


    “到小學當老師?怎麽迴事?你不想當公務員了?”段雨欣皺了皺眉頭,不解地看著鄧天鳴。多少人想當公務員都沒機會呢,鄧天鳴幹嗎放棄公務員?他腦子被驢踢了?


    “這......,說來話長!”鄧天鳴特別不願提及往事,尤其在這裏在這個時候。


    就在這時,舞台上的廣播響起,奠基儀式馬上要開始了!


    “鄧天鳴,不好意思,我馬上要去采訪了,你電話沒變吧?待會兒我給你打電話,待會兒再聊!”段雨欣語速極快,看上去有點焦急。


    “額,我手機號碼沒變!”鄧天鳴說,上次在市裏邂逅段雨欣,兩人交換了手機號碼。不過,互相都沒給對方打過電話。


    那時,鄧天鳴還在永安鎮政府工作,和黃芳芳的感情還發展得很好,根本沒心思去跟段雨欣聯係,吹吹牛聊聊天什麽的。就是現在也沒這個心思,他覺得,段雨欣是屬於那種很開放,很玩得開的人,跟現在的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人正要分開的時候,一男子走過來,分別遞給鄧天鳴和段雨欣一個信封。


    鄧天鳴很是納悶,這男子怎麽迴事?幹嗎給他塞信封?他又不認識他!信封裏裝的又是什麽?


    鄧天鳴把信封遞還給男子,說:“你弄錯了吧?幹嗎給我這個呀?”


    男子嘴上叼著根煙,他摸出打火機把煙給點燃,噴出一團煙霧,說:“你是叫鄧天鳴吧?”


    “沒錯,我是叫鄧天鳴!”


    “那不就對了!這確實是給你的!”


    “可是為什麽呀?”鄧天鳴還是一頭霧水,此男子應該是關玉武公司的,段雨欣是記者,他給段雨欣的可能是新聞采訪稿。而他什麽都不是,男子幹嗎也給他信封?


    “為什麽?”男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讓你拿著,你拿著就是了,哪兒那麽多廢話?”


    鄧天鳴還想說什麽,段雨欣說:“鄧天鳴,人家讓你拿著,你拿著就是了!”


    段雨欣邊說,一邊使勁地給鄧天鳴遞眼色。鄧天鳴也就沒再說什麽,幹脆將信封塞進口袋裏。


    台上的廣播還在響著,主持人在介紹參加奠基儀式的領導。


    鄧天鳴不想被鎮政府的同事看到,對段雨欣說:“雨欣,我還有點事,先迴去了!迴頭咱們再聯係!”


    “行,有事你先走!我也要去做采訪!”段雨欣朝鄧天鳴揮揮手,笑了笑。


    鄧天鳴轉身,逃也似的,大步離開了現場。


    迴到學校,鄧天鳴心口仿佛被什麽堵著似的,憋得非常難受。腦海裏不停地閃爍著林明坐在台下春風得意的樣子,要不是林明從中作梗,他不至於跟許國英鬧別扭。那麽,這會兒坐在台下的將有他!還有,黃芳芳也不會離他而去!


    他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他明明付出了這麽多勞動,為何得不到應有的迴報?命運為何如此不公?


    躺在床上,雙手枕著雙臂,鄧天鳴心情很低落!


    良久,鄧天鳴突然想起剛才被塞了個信封,也不知道信封裏有什麽呢!他趕緊從兜裏摸出那個牛皮紙信封,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五百塊錢!


    這是怎麽迴事?那人為什麽給他錢?


    鄧天鳴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怎麽迴事!


    這信封其實是紅包!想必關玉武心已經知道,泉溪村的征地工作是他做下來的,他把他請去不是為了讓他參加工藝品廠的奠基儀式,而是給他紅包,以表示感謝!


    至於段雨欣,她是記者,做這樣的奠基儀式采訪,對關玉武來說,也是一種廣告宣傳,他理所當然給段雨欣紅包。


    如此看來,這個關玉武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呢!這麽一想,鄧天鳴心裏有了點暖意。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十一點多。


    前天,鄧文英到外地去走親戚去了,說是要過幾天才迴來,不能給他做飯了。


    鄧天鳴隻好自己做飯。


    吃過午飯,躺在床上正要午休,手機突然想起。他拿起一看,是段雨欣打來的。這倒是讓他很意外,剛才段雨欣是說過,稍後跟他聯係,他以為隻不過是客套話。畢竟,兩人僅僅是一麵之交。


    鄧天鳴按下接聽鍵,話筒裏傳出段雨欣的聲音:


    “鄧天鳴,你在哪兒呢?”


    “額,我在泉溪小學!”鄧天鳴說。


    “我知道你在泉溪小學,我問你,你住哪個宿舍?我現在人在泉溪小學呢!”段雨欣,


    “什麽,你在泉溪小學?”鄧天鳴一個鯉魚翻身坐起來。他跟段雨欣非親非故,段雨欣竟然來找他,這也太讓他意外了!


    事實上,段雨欣找鄧天鳴也沒別的意思,純粹就是想留下來玩玩。像這樣的奠基儀式,其實沒什麽新聞價值。主辦方一般都會給新聞通稿,拿迴去改一下就可以了。


    這樣的采訪倒是有個好處,那就是拿紅包。主辦方不給紅包,媒體才懶得發這樣的新聞,畢竟這樣的新聞帶有一點廣告性質。


    一般而言,記者做這類采訪,隻要拿到紅包和新聞稿就閃人。


    段雨欣卻沒走,她覺得這泉溪村附近的景色非常美麗,在參加完主辦方舉辦的飯局後,她叫了輛車來到泉溪小學。她想讓鄧天鳴陪她在附近溜達一圈,拍攝些照片再迴去。


    “雨欣,你算是找對人了!我對這附近很熟悉,今天下午就帶你玩個夠!”鄧天鳴說,自從被下放到泉溪小學後,他沒少在附近轉悠,懂得路怎麽走。


    “那,我要不要付你導遊費呢?”段雨欣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以狡黠的目光看著鄧天鳴。


    “非但不要導遊費,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倒貼的!”鄧天鳴衝段雨欣笑笑。


    泉溪村以竹子盛名,村子四周有許多茂密的竹林,一進入竹林便好像進入茫茫大海,用竹海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鄧天鳴將段雨欣帶到村子南麵的竹林,一進入竹林,段雨欣便好像被放歸大自然的鳥兒,歡快地又蹦又跳,十分開心。


    不經意間,段雨欣發覺鄧天鳴眼神裏有些憂鬱,不禁想到他目前的處境,問道:“對了,鄧天鳴,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麽迴事呢?你是不是在鎮政府幹得好好的嗎,怎麽突然來到這兒當老師了?你別告訴我,是你主動申請調到這兒的!”


    “當然不是!”鄧天鳴找了塊草地,和段雨欣並排坐下,輕輕歎息了一聲,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她。


    “這個林明也太壞了!”段雨欣憤憤不平地說:“這樣的人也能升官,兼簡直是公務員隊伍裏的恥辱!”


    鄧天鳴苦笑了一下,抬頭看著蒼翠的竹葉,幽幽地說:“這應該很正常吧,誰叫他有靠山呢?身在仕途,沒有靠山,當然該被排擠!”


    “那你有什麽打算?難道你要當一輩子老師?”段雨欣深深地同情鄧天鳴。不久之前,她在市裏邂逅鄧天鳴,那時的鄧天鳴意氣風發,跟現在眼神憂鬱的鄧天鳴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我當然不想當一輩子老師,可是又有什麽辦法?”鄧天鳴苦笑了一聲,他並沒有瞧不起教師職業的意思,事實上,教師職業挺好的,每年有兩個假期,工作相對來說比較空閑。


    隻是,個人的追求不一樣!他的理想不是當老師,否則,當初高考,憑他優異的成績,完全可以上國內一流的師範大學。


    “事在人為,辦法總是有的!你應該跑跑關係,活動活動一下!”段雨欣說。


    “跑關係?”鄧天鳴又是一聲苦笑:“我要是有關係跑,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嗎?”


    “鄧天鳴,其實我......”段雨欣張張嘴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吞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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