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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個好人,很熱心,工作也很積極……”張燦一邊收場刮肚的找些好話來形容王征,一邊悄悄往後挪動身子,在鍾一山和葉東洋的建議,自己還沒完全考慮清楚之前,張燦不想過多的與媒體接觸。


    “這位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的那位同事,這麽富有愛心,這是不是與他的家庭條件和環境有很大的關係,請問你知道他的家庭境況嗎?”一個爆炸頭的女孩子,一根話筒差點搗進了張燦的嘴裏,但她依舊毫不在意的問道。


    王征的家庭情況,說實話,張燦一點兒也不清楚,王征救了許小萌,是不是與王征的家庭境況有關,張燦更是不清楚,這個問題張燦隻能選擇閉嘴。


    “我們在醫院采訪那位許小姐時,據她透露,你們張氏古玩店的老板,也是個好人,請問,你們那老板,平日裏都對你們這些員工,提出過什麽樣的要求?做出過什麽樣的教誨?你能詳細的跟我們透露一下嗎?”爆炸頭見張燦稍稍後退,立即跨上一大步,緊追不舍的問道。


    這個問題嘛,張燦更是難以迴答,這個店裏麵,張燦雖說有股份也是這個店裏最大的股東和實際的老板,但他呆在自己的店裏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天,要說對員工的要求,張燦還真沒提出過什麽。


    說有什麽教誨,那隻能看看老吳平日裏對他們說過些什麽沒有。


    爆炸腦袋的女孩子見自己問一個問題,張燦就後退一步,當下又向前大踏步追擊道:“古玩行業,一直都是一個充滿神秘和刺激的行業,有消息透露,你們店裏在策劃一次大型的慶典活動,到時候都有些什麽樣的活動內容,能透露一些麽?”


    張燦隻覺得這位爆炸腦袋,手裏的那隻話筒,根本就不是一根話筒,而是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是一根極具殺傷力的長矛,劍尖、矛頭閃出點點寒光,招招不離自己頭部要害。


    與張燦稍顯慌亂不同,許亞光卻更像一位絕世高人,許亞光雖同樣被這些手中兵器寒光亂閃的高手包圍著,但他一招一式,沉著穩重,不但進退有序,收放自如,還不時反戈數擊。


    一個記者問道:“近日來,國家都在大力整頓古玩文物市場,請問,這是否預示著,古玩文物市場上將有一次巨大的震蕩?”


    徐亞光一笑:“古玩和文物,雖有共同之處,但也有本質區別,一說到古玩,人們總會把古墓,文物聯係到一起來,其實,這是在正確理解文物與古董、古玩、藝術品的辯證關係方麵還存在著模糊認識。”


    “我們通常所說的古董、古玩和藝術品,應該特指民間收藏的、不在國家禁止買賣之列的那部分文物,公民合法所有的文物,法律允許其相互交換或者依法轉讓和流通,反之即是文物……”


    “舉個簡單的例子……”許亞光的嘴裏差點沒飛出唾沫星子來,滿口的專業知識,猶如黃河之水泛濫,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


    “大家都知道,民間收藏雅玩暫且不論,拿皇宮內苑的收藏來說,兩者就有的明顯區別,皇上後妃自己喜愛的古玩字畫之類,自然應該屬於我們今天說的古玩的範疇,而皇史晟存檔的曆史檔案、證物遺跡自然就是我們現在說的文物……”


    “弄清楚了法定的文物概念之後,再解釋古董、古玩的含義就相對容易得多了。”


    “其實,古玩由於種類繁多,內涵複雜,質地各異,若按質地和類別大致可分為:陶瓷、玉石、紡織品、金銀、珠寶、玻璃、琺琅,漆木、青銅、書畫、法帖、碑碣、墨跡、錢幣、璽印、雕刻、建築、家具、甚至是遠古動植物標本化石、遺址遺跡等等,都應該歸納其中……”


    不知道徐亞光是怎麽做到的,一番雲山霧罩,把原本來跟蹤報道見義勇為的事情,扯到了古玩珠寶的類別知識上去了,而且,一個個還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連對張燦窮追不舍的那個爆炸腦袋女生,也忍不住放過了張燦一馬,迴頭圍攻徐光亞而去。


    不僅這一群記者開始有些雲山霧罩,稀裏糊塗,就連張燦也開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在眾多的古玩中,必須首先確定它們的年代、真偽,然後才能知曉它們的曆史價值、藝術價值、科學價值和經濟價值……”


    在張燦的眼裏,以他以前的經驗和看法,古玩和文物,差不多就倆孩子,隻是一個有被國家和世人公認的身份證明,另一個卻是地道的“黑人”,在待遇上,也就有了天地之別,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的本質,卻是真真實實的倆個個孩子。


    所以,“黑人”孩子也有可能在某一天,拿上一張身份證明,做個堂堂正的孩子,甚至轉正端上鐵飯碗。


    是以,張燦無時不刻都有些擔心,自己手上那些“黑人”孩子,說不定在某一天清晨,個個都拿上一張身份證明,嘲笑自己。


    店裏的張國年,張繼業父子兩人,剛入古玩行不久,對古玩、文物,珠寶的之間的聯係和認識,可以說還是一塌糊塗,偏偏老吳平日裏除了教授的是一些古玩物件的辨認,經驗之外,也沒怎麽教授過這方麵的知識。


    這時候父子倆人見張燦臉色有些難看,這個徐亞光又反反複複的古玩文物、文物古玩的大談特談,父子兩人更是有些心驚膽戰。


    見張燦有些為難,父子兩個雖是有些戰戰兢兢,還是鼓起勇氣,上前跨了幾步,和張燦站在了一排,雖是輸了氣勢,卻不能連人陣也輸個一幹二盡,就算有什麽危難,打虎親兄弟,上陣還得父子兵不是。


    張國年一亮相,這幫原本圍著許亞光的記者,馬上又反過身來,一堆刀槍棍棒一般的話筒,馬上又指向張國年。


    開古玩店的大老板,多數應該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張國年的年紀雖比不上許亞光,但在這個店裏的人之中,也算是最大的一個,尤其是那一臉風霜蝕刻過的老臉,滄桑中帶著獨有的憨厚,在這群記者的眼裏,這個應該才是張氏古玩店裏的張大老板。


    首先發難的,又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那個爆炸頭女孩兒。


    “這位一定就是我們張是古玩店的老總,張燦張老先生了吧,請問,剛才許老先生說了一些他對古玩,文物的一些看法,張總對這些看法,都有哪些感想?”


    這爆炸頭的語速又快又急,本來她也是一番好心,為其他同行爭取一點多發問的時間。


    偏偏張國年雖是來京城將近半年,但終究年級有些大了,說了一輩子的鄉音、習慣,又豈是短短半年時間能改得過來的。


    尤其是這時一緊張,張國年一張口,便是滿口的方言土話。


    “閨女,你說的啥子叫敢想,我……我們可是合法經營……那些古玩文物啥的,我們可不敢靠邊,那些可都是犯法的事……我們可不敢沾邊……對古玩文物,我們可是一點兒也沒敢去想啊,”


    一群京腔京調的記者頓時有些傻眼,這個老頭兒,這幾句話,說的都是些什麽啊?


    那爆炸頭女孩,張口結舌了片刻,又問道:“據消息透露,貴店可能在開張慶典之際,將會展出一件稀世珍寶,夜光明珠製成的項鏈,請問,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你說的是啥子寶,項鏈,啥熟食……我在老家喂豬,倒是全部喂的熟食,全是自己地裏的苞米,一點飼料也沒帶的,那肉才叫一個香,肥嫩得咬在嘴裏直往外流油,都是感謝政策好啊……我們老農民翻身做了主人……”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據可靠消息,這張氏古玩店的老板,不但財大氣粗,還是個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就這麽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怎麽會連普通話也不會說呢?


    想了半天,所有的記者似乎又明白一個道理,普通的人說的,大多是普通話,在這個地方,還保持著不說普通話的,就是不普通的人了。


    張燦在一旁咳了一聲,阻止住張國年繼續說下去,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在躲躲閃閃的,已經不再是那麽迴事了,自己現在不站出來說上過幾句,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各位,我,就是這件小鋪子的老板,張燦,”張燦說道,普通話雖是比不上地地道道的京城本地人,但本地人聽起來一點兒也不會費力。


    所有的人再一次吃了一驚,先前眼中的一個夥計,一個店員,一個毫不起眼,土裏土氣的年輕人,居然就是神秘之極,財大氣粗的張氏古玩店的老板,張燦!


    這麽年輕!年輕得讓人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在古行裏混身的大人物。


    “您好,張總,認識您我們很高興,在這裏,我首先祝福您的古玩行,生意興隆,順便我還有個小問題想要請教,有消息說,您此次斥巨資,請了兩家演藝圈的的大牌聯手演出獻禮,此事是否屬實?”


    還是那個爆炸腦袋女孩子最先反應過來,也最先向張燦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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