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語換上另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的速度比轎子就快上了許多,不過七日,冉語便出了南蒼的地界,此刻正處在南蒼與東乾的交界。


    一方百姓跪到一片,無一不在感謝送別冉語。而一方,則是東乾的兵馬,似乎是白舟特意調來迎接冉語的。


    透過馬車飛揚的窗簾看去,冉語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慶幸亦或者遺憾。


    冉語不知道若是沒有白舟那蠱蟲的作用,她會不會如此堅決的堅持和親的念頭。冉語想,大概還是會的。為了南蒼還有存留下去的希望,她作為南蒼唯一的公主,作為東乾願意和親平戰的對象,冉語覺得她大概是沒有理由拒絕的,甚至於,和親本來就是她的宿命之一。


    收迴目光的冉語眼角卻是又落下了一滴淚,響起那個從安排人送她迴京後便再沒有出現過的人,冉語很想大哭痛哭一場,可卻發現,最後一滴淚剛才已經流盡,此刻再想,竟是悲哀到唿吸都無法平息,隻得大口大口的唿氣,那是一種悲哀到要窒息的感覺。


    冉語捂著心口,想要找個發泄的地方,卻發現舉目四望,盡是那鮮豔熱烈的紅色,都是白舟娶她的見證………


    “公主?”一道聲音猛地打破冉語的困局,屏住唿吸的冉語盡力去聽,卻發現不過自己的幻覺,如今,根本就沒有會如此喚她,無非都被白舟交代過,皇子妃。


    “公主。”那聲音在冉語垂眸時又繼續傳來,冉語猛地抬手,連唿吸也更輕上幾分,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誰?”


    冉語沒有再聽得話傳來,之間一個信封從窗簾出被塞了進來,四周便頓時靜謐得可怕,除了那擾人心緒的感謝歡唿。


    冉語盯著那無字的信封看了片刻,這才想起什麽似的連忙拿了起來,藏在座下,而在一瞬間,馬車的車簾瞬間扯開,白舟一臉探究的看著冉語,旋即又打量了一番整個馬車車內,見毫無異常後,這才又不發一語緩緩放下了車簾。


    冉語不動聲色的歎了一口氣,並沒有著急去看信封,而是抬手將車窗簾掀開了些,這才發現,剛才原是南蒼百姓太過激動,便推搡著進了馬車旁想要見冉語一麵,卻被白舟命人攔下,而那信封,便是趁亂被人塞進來的。


    從那時冉語與白舟的爭執後,白舟看管冉語便日漸警慎,不準冉語見任何人,他似乎並不怕冉語逃跑,而是怕冉語被人劫走。而白舟防的人不出意外當是靳一言。


    冉語盯著馬車簾看了良久,確認暫時不會再次掀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座下把那封信抽了出來。盯著信封,冉語卻是有些害怕,猶猶豫豫的摩挲著信封,遲遲不敢打開。


    ………


    當馬車外百姓的嘈雜聲漸漸散去的時候,冉語的臉已經被淚水洗涮,當白舟發覺不對,掀開簾看見的一幕便是,冉語捧著一封信,除了眼紅鼻子紅,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慘白慘白,整個人悲哀得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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