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聽著的三三兩兩士兵都默住了,片刻才支支吾吾的開口:“你可別亂說,汙蔑公主這可是殺頭之罪。”


    那士兵嗤了一口,“如今我都這樣了,死不死我都見不到我婆子兒子,我抱怨幹你啥事!愛聽不聽,不信就給我滾!”


    “這麽說來,如今這場戰事不全都是因為公主毀了和親的事?”另一個士兵接口。


    “家裏老母親可就盼著我迴去照顧,可如今你看看我這腿,迴去也不過是累贅!”一個士兵忍不住打著已經毫無知覺的腿,就差聲淚俱下的申討冉語。


    ………


    冉語不知道自己聽了那些話語多久,隻知道自己把那早就昏迷過去的士兵的傷口上好藥纏好布,站起來的那一刻差點沒一頭栽倒在泥土裏。


    他們說得並沒有錯,若不是她跟著靳一言出京,如今她已經和親東乾,可南蒼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平和,不會是如今這副破敗不堪的模樣。


    一整日,冉語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公主不和親”……“公主任性妄為”……“不把命當迴事”“皇帝昏庸”……不斷地在冉語腦海裏循環,讓冉語整個腦子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開始不斷加注自己的錯誤,認為東乾與南蒼會有此一戰,全是她一個人的過錯,甚至於連帶百姓對一向賢政的父皇都唾罵不斷。


    夜裏,冉語桌上無顧又多出了一張紙條,上麵簡短的寫著:和親一切算數。


    冉語盯著那紙條看了半響,眼裏混沌的目光在一瞬間清明起來。所有的錯,都得有個結束,身為一國之公主,從出生起,便有著保護愛戴自己子民的責任,這是皇家子女得承擔的命運。


    ………


    軍中有人侮辱公主,肆意揣度皇意的事情很快就被靳一言知曉,傳話的那幾人是原本駐守這座的城的護衛,在第一次停戰之後被靳一言全部集中起來,以增加戰力,但也難免魚龍混雜。


    靳一言連夜敲想了冉語房間的門,早在冉語出現驚嚇那時靳一言便懷疑冉語心裏有事情,靳一言也曾擔憂過冉語會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但不過又覺得公主心靈智巧,不會把自己困頓住,卻不成想,靳一言還是忽略了冉語心底那從答應和他出宮時便埋下的淺淺自責。


    在短短幾日之間,那自責便如久旱逢甘露般的種子瘋狂生長,以至於到靳一言真正在意時,已經恐怖如斯,徹底沒有挽留拯救的機會。


    “靳將軍。”


    冉語開門的話語便如此,沒有往日的親密,有的隻是淺淺淡淡的疏離。


    靳一言身側的手一抖,“錦樂你……”


    “靳將軍還請自重。”冉語一語便打斷了靳一言。


    靳一言張了張嘴,這是他往日同冉語說的話,如今反了個轉,想反駁卻又無從下口,


    “公主你這是何苦?”靳一言頓了許久,直直的看著冉語,隻不過冉語卻是沒看他,不過一眼便錯開了。


    “公主,那幾人不過是受了傷胡言亂語,兩國戰事早就是定局,你不要把這事都向自己身上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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