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雪花紛飛。


    她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淚流滿麵。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如膠似漆。


    隻是……她親手推開了他。


    冰涼的眼淚蜿蜒的無窮無盡的順著臉龐向下流。


    她顫抖的抬起手摸著自己的側臉。


    那裏還殘存著他的溫度。


    可是,再也無法觸及了。


    不過……


    她知道,他很好,隻是她看不到。


    她和他信誓旦旦地發誓的時候,是那麽那麽讓人豔羨。


    他們都對自己奮鬥所可以換來的成績深信不疑。


    一往無前,一路也是歡聲笑語,磕磕碰碰地走來她和他雖是滿身疲憊,卻也笑得愜意。


    隻是那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李白突然不告而別。而後在一天後迴來時,卻變得令她陌生。


    之前,她和他是那麽甜蜜而密切,將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對方。


    可是李白迴來的第一句話,卻讓她不知所措,內心世界的不安和擔憂皆化成受傷的委屈。


    “阿嬋,你到底是誰?”


    在和李白相遇之前,她是一個漂泊的女孩子,沒有親人,活到如今是因為世人對美的珍惜和同情。哦,對了,曾經有一個叫呂布的大人收留過她。


    遇到李白後,她梳妝打扮,開始愛惜自己,頭一次有了對未來的期許,也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先前的苦悶和災難仿佛煙消雲散,隨著李白的到來悄然離去。


    可是李白的這句話,卻仿佛戳破了她心中那層保護。


    心好疼,為什麽?


    “我是貂蟬啊,太白不知道麽?”


    她強顏歡笑,那被幸福遮掩住的自卑和脆弱暴露無遺。


    李白扯動了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隻是貂蟬,隻是我的阿蟬就好了。”


    貂蟬的世界有什麽坍塌了。若是普通女子,也不會想太多,可是她從小到大的經曆讓她的心敏感得再受不起一絲打擊。


    此後他們依舊以情侶的形式出現,隻是在哪依舊的奮鬥背後,她清晰地感到她和他中間隔著天塹。


    她問他,為什麽。


    他隻是笑笑,說,我隻是累了。


    可是在之前,他應該會更累才對。


    可能,他說的是心靈上的褶皺吧。她想,一種澀澀的苦從心底蔓延。


    他們也年少過,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山高水低,隻傻傻的抱著最灼熱的夢想,以揮灑自己的熱血為代價,去追求彼此心中的太陽。


    自然也不知道收斂鋒芒。


    隻是,過剛易折。


    四處碰壁的他們,終於對未來的光明產生了懷疑。


    那璀璨的,他們幻想的未來真的是璀璨的嗎?


    真的最後會如他們所願?


    她天真地以為,他就是這麽想的。


    “阿嬋。”


    李白淡漠的眸子閃爍著深邃的寒光,他輕抿薄唇,喚道。


    “嗯?”


    貂蟬迴頭,精致的臉上出現了疑惑的神情,水靈水靈的模樣令人憐惜。


    他的眼神沉了沉:“再見了。”


    “……?”貂蟬的眼神震顫了一下,“為什麽?幹什麽?”


    李白別開頭,像是不忍心,“分手快樂。”


    “為什麽?!”


    貂蟬清澈的聲音夾雜著歇斯底裏。


    “……”李白的嗓音磁性得令人發指,“我以真心待你,你還給我了什麽?”


    貂蟬懵了,傻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李白揚長而去。


    太白,我變了那麽多,唯一沒變的,就是對你的愛啊。


    為什麽到頭來,你卻是在懷疑它的質量?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心髒沒來由地一陣悸動,像是受到了極端的危險。


    難道太白出事兒了麽?


    可是他都已經如此厭惡自己了,還是不要去了……


    不知不覺間,她站在呂府前。


    “奉先大人在嗎?”她問守門。


    “貂蟬小姐,呂大人今天清晨收到密報,帶著方天畫戟匆匆出去了。”守門恭敬地迴答。貂蟬遲鈍,他可不傻,呂布大人看向貂蟬小姐的眼神明明是愛。


    今天……清晨……?


    不就是……


    貂蟬一下子著了急。不會吧,難道奉先大人要把太白……


    她不敢想下去,轉身就跑。


    傍晚之時,她終於在一支小巷子裏看見了傷痕累累的李白和氣喘籲籲的呂布。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奉先大人,你為什麽……”


    呂布笑了笑,帶著一絲陰謀得逞和黯然神傷:“我知道你愛他,不可能讓我傷他,便在你身上做了手腳,讓他逼你走。”


    “還記得你臨走時我送你的雕花麽。”呂布笑容中滿是苦澀。


    貂蟬不可置信地看著呂布。難怪,難怪太白對她如此,原來是這樣……


    “你知道麽,我愛你。”呂布又笑了下,眼眸中的頹然換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東西,“不過沒關係,如果他死了,你就不得不依靠我了,不對麽。”


    李白深情的眼眸暗了下去:“阿嬋,你走吧。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武斷。”


    “走?為什麽要走?你簡直不可理喻!”貂蟬清淚縱橫,“奉先,奉先我跟你走,看在他和我畢竟是夥伴的份上,留他一條狗命。我早就看不慣他了,脾氣老傲,眼睛長在額頭上。”


    呂布的眼睛裏透出了死寂:“你這種時候也還是替他求情。也罷,便順了你吧。你可是記住,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呂夫人。若是心思有一星半點在別的男人身上……”


    “求之不得。”


    她含著眼淚的美眸閃現出悲慟,盈盈下拜,卻勾起唇角作出一副嫵媚的模樣。


    呂布臉色暗了暗,很快又豪爽地一把抱住貂蟬,挑釁似的對李白說:“看在我夫人的份上……嗬,讓你苟延殘喘好了。”


    “阿嬋,你不必委屈自己……”李白的眼神裏跳動著火焰。


    “委屈?這些年跟你在一起才委屈呢。瞧你這窮酸樣兒。”貂蟬作出一副十分蔑視的樣子,挽著呂布的手,“那麽,我們走吧。”


    呂布一笑,拉著貂蟬走了。


    太白,希望此後我給你的形象,就是這麽個……拜金吧。


    無所謂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大雪紛飛,迷亂了眼淚。


    太白,我……


    想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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