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感覺全身上下都在被針紮一樣。


    這是哪?為什麽這麽黑?我記得我好像是在進宮的路上被人打暈的吧,真是可笑啊,我竟然也有無法逃脫的一天。


    “淮陰侯……謀反……其罪當誅……”


    耳邊傳來一個女人斷斷續續的聲音,聽得不甚清晰,隻聽得謀反幾個字。


    嘖,是呂雉那個老女人,竟然敢暗算小爺我,真是不想活了。隻是……我並未參與陳豨等人的謀逆啊,憑什麽說我謀反?


    撕開粘在一起的眼簾,深邃的眼中極快地掠過一縷寒芒,韓信動了動手指,鑽心的痛感順著神經末梢爬上大腦皮層。


    嗬,不愧是呂後,不愧是他的皇後,比他更狠,更毒。


    “韓信,你可知罪?”


    眼珠略略轉動,視野中出現一個頭佩鳳冠、身著明黃色鳳袍的濃妝豔抹的女人。


    舔了舔因幹裂的嘴唇,韓信的嗓音不知何故變得嘶啞而低沉,帶著淺淺的疲倦。


    “重言,不知。”


    罪?當然有罪,我此生最大的罪過,便是輕易信了那個冷血的男人。


    子房啊,我終於明白你當初對我的一席話了,隻可惜,太遲了……


    一輪紅日自地平線上一躍而起,王者小鎮又迎來了全新的一天,當然,每天必然會出現的人和事照例會出現。


    “請……請把我的鯤還給我!”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名身著綠衣的年輕男子正追著另一名束著紅發的男子,一邊追,還一邊懇求他將自己心愛的坐騎歸還。


    不過,在紅發男子沒有玩夠之前,多半是不可能的了。


    聞言,跑在前方的男子把抱在懷中的藍綠色大魚舉過頭頂,像是炫耀又像是想把綠衣男子氣死似的,男子迴應了一句,尾音拖得很長:


    “你追我呀,追到我我就把鯤還給你~”


    而一旁的路人甲乙丙丁早已對這件事見怪不怪了,甚至在路邊公然偷偷討論起這件事來。


    “誒,你說那韓跳跳怎麽老是偷莊周的鯤?莫不是他喜歡鯤?”


    韓信之所以被大家叫做韓跳跳,就是因為他喜歡偷別人的東西,每次偷完後即使被發現也能安然無恙地逃走,奇快的速度讓初來乍到的他在短短數周內迅速揚名整個王者峽穀,——雖說他從不去峽穀同他人打匹配。


    “不可能的,他可是人啊,怎麽可能和鯤在一起,我看呐,那鯤的主人莊周,慵懶又帥氣,八成是暗戀上人家卻又不好意思表白,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咯。嘿嘿嘿……”


    “喂喂喂!我隻是想偷鯤去給周瑜烤了吃好不好?!”


    韓信炸毛,但這理由實在是蒼白無力,難以反駁這幾個腐女的yy。


    “你天天偷鯤,難道天天都是烤著吃?再說了,就算是天天吃,人家莊周也沒那麽多鯤給你烤,別找借口啦,要找也找個好點的借口!”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


    扭頭衝著那幾個腐女咆哮,一分神,韓信的速度和警覺性也因此降了下來。


    “砰——”


    “嗷什麽東西這麽硬啊!!!”


    一個猝不及防,韓信撞到一個堅硬的不明物體,悶響聲過後,一聲無比誇張的痛唿聲隨即刺破雲霄。


    帶著一臉憤憤然地抬起頭,韓信正想著是什麽破玩意害得自己頭疼,卻對上一個黑黝黝的炮口。


    “你得慶幸我的手沒有滑。”


    慢慢放下舉起的火銃,劉備扶了扶歪向一邊的草帽,一本正經地對著韓信說道,眼睛裏的真誠讓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在說這話時有多麽認真多麽嚴肅,然而此時此刻的韓信隻有一個想法:你他丫的小爺我想抽死你怎麽辦?!


    站在劉備身後的孫尚香甩了個眼神給劉備,劉備立刻乖乖退到一邊。


    雙手叉腰,孫尚香臉上流露出的的神情是她一貫的嬌蠻和任性,聲音也透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韓跳跳你又去偷人家莊周的鯤了嗯?不要整天偷人家鯤讓人家追著你跑,以為這樣就會引來更多人關注你是吧?我告訴你,不可能!要真想出名你大可去王者峽穀和人家大大方方地來場solo,何必如此呢?哦,對了,他可是稷下三賢者之一,你一個剛來這裏不久的普通英雄自是打不過,就想著以這種方式引起別人注意是吧?做夢!你除了偷東西跑得快還有什麽優點?別看人家莊周天天做夢,那輔助打的那叫一個好。……”


    因為剛剛才與自家兄長孫權吵了一架的緣故,再加上韓信曾經偷過自己的炮,新仇舊恨一起報,本就脾氣暴躁驕橫又心直口快的孫尚香未及多思便將心裏話脫口而出。


    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她說這些話的同時,韓信的眸逐漸變得深邃而晦暗,嘴角依舊上揚但笑意全無,反倒彌漫著幾絲冰冷的陰鬱。


    孫尚香忽略了,可不代表其他人亦是如此。


    “香香別說了……”


    “孫大小姐,這件事隻是我和韓信鬧著玩的,而且他也沒有什麽惡意,對我的鯤也沒有做什麽……”


    雖是在勸,但兩人都有些欲言又止,畢竟,這千金大小姐的性子在這王者峽穀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可是被寵壞了,那刁蠻性子怕是除了她哥再無旁人能奈何的了她。


    勾了勾唇,韓信不怒反笑,將懷中的鯤遞給莊周,淡淡道了句歉,轉身便離開了這裏,什麽都沒說,隻餘下一臉驚異的眾人。


    “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


    “哼,還是怕了我吧!”


    不再理會身後女子囂張的話語,韓信徑直朝家的方向走去,自略顯空洞的瞳中可見,他似乎是在思考什麽,抑或是在迴憶什麽。


    但絕不會是在迴憶什麽特別美好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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