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也不知道怎麽去安慰蕭瑀,畢竟,這麽大年紀了還被人趕出長安。


    雖說後來李二氣消了也後悔了!下詔恢複蕭瑀的封爵,還重新將他給招了迴來,還給他加授了金紫光祿大夫。


    蕭瑀的被貶,間接使他的姐姐蕭皇後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從此一病不起,在貞觀二十二年病逝,三個月後,蕭瑀也病逝於玉華宮。


    二人沒有說話,便這樣一直沉默寡言,不知過了多久,蕭瑀這才起身告辭:“老臣打擾殿下了!陛下貶老臣去商州,老臣還需要迴去收拾行裝,就此拜別太子!”


    蕭瑀說罷,便步履蹣跚的朝外走去,看著那蒼老的背影,李承乾不由的生了惻隱之心。


    “表姑祖父且慢!”李承乾喊道,起身上前來到蕭瑀麵前。


    蕭瑀迴過身來,拱手問道:“不知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


    “此去商州路途遙遠,您又年事已高,我擔心您一路奔波勞累,身體會吃不消。”


    “如若表姑祖父信得過承乾,不妨讓承乾替您去父皇麵前求個情,讓您留在長安。”李承乾道。


    蕭瑀一愣!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最後關頭,誰都對他避之不及的時候,太子居然會為他挺身而出。


    當然,這也是因為蕭瑀的行事作風導致,使得朝中大臣都孤立他,所以他在被皇帝貶出長安,也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為他說兩句話。


    這實在是蕭瑀的人緣太差,能夠和他合得來的人還真不多,卻都已經先他一步離開了這個人世間。


    再加上蕭瑀現在年紀太大,大家都認為蕭瑀沒有再複出的可能,也就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麽。


    至於李承乾,則完全是因為出於同情心,不管怎麽說蕭瑀都已經七十多歲了!


    在他風燭殘年之際,還被人趕出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見蕭瑀久久沒有說話,李承乾繼續道:“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不為妻妾和子孫考慮,也應該為您的姐姐蕭後考慮,她如今已經八十多歲了!”


    “您要是被貶出長安,她該有多麽的傷心,這對她來說是多麽沉痛的打擊。”


    “老臣……老臣謝過太子殿下!”


    “隻要能夠讓老臣留在長安,就算是陛下剝奪了老臣一切,老臣也無怨無悔!”蕭瑀哽咽道。


    是呀!他要是離開長安,他的姐姐該有多麽傷心,以她現在這個年紀還有可能就此一命嗚唿!


    不管怎麽說,也要讓他陪伴自己的姐姐最後一程,等送走了姐姐,別說把他貶到商州,就算貶到更遠的地方,他也心甘情願。


    蕭瑀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您放心!我定竭盡全力為您周旋!承乾雖不敢說過一定能夠成功!卻一定會全力以赴!”李承乾道。


    “最後不論結果如何!老臣都會感激太子殿下!”蕭瑀道。


    “表姑祖父您先迴去,我這就去麵見父皇!”李承乾說罷,對王泉道:“你送老國公迴府!”


    “諾!”王泉領命,送蕭瑀迴去。


    李承乾離開東宮,去了大內麵見李二,先是去太極殿,後被告知李二去了兩儀殿。


    結果去了兩儀殿後,又被告知李二去其他地方,最後李承乾在甘露殿找到了李二。


    甘露殿內除了李二外,李治也在。


    “大郎!你怎麽來了?”李二問道。


    “父皇!兒臣聽說你將宋國公蕭瑀貶到商州,並免去他的封爵,兒臣便是為了此事而來。”李承乾道。


    李二聽後眉頭一皺,他現在還在為這事生氣,可偏偏自己的兒子跑到他麵前,哪壺不開提哪壺。


    “大兄!”李治急忙給李承乾使眼色,讓他別再說下去,可李承乾全當沒有看見。


    “你對朕的決斷有何異議不成?蕭瑀屢次忤逆聖意,朕隱忍至今,可他呢?”


    “卻不知收斂,甚至是變本加厲!朕一再忍讓,蕭瑀卻全無悔改之意,本想給他留些顏麵。”


    “希望他能夠親自請辭,誰知他居然裝作不知,朕這才將其貶為商州刺史,免去他所有封爵。”


    “他蕭瑀都不顧及自己的顏麵,朕又何必顧及那麽多,難不成連你也要忤逆朕?”李二憤然道。


    他是真的生氣,不僅氣蕭瑀不知分寸,屢次忤逆他,也氣李承乾不懂事。


    “兒臣自然是不敢忤逆父皇,兒臣隻是替蕭瑀感到惋惜!”李承乾道。


    “惋惜!像他這樣忤逆君王之人,有什麽好惋惜!”李二道。


    “父皇!蕭瑀為人如何,父皇自是比兒臣更加清楚,不說別的就說他為大唐鞠躬盡瘁,從來都是秉公執政,沒有結黨營私。”


    “雖然常常忤逆父皇,卻是一片赤膽忠心,如今他已經七十多高齡,商州離長安路途遙遠。”


    “以他如今風燭殘年的身軀,怕是要死在半路之上,兒臣不是來請求父皇收迴成命!”


    “隻希望父皇能夠讓蕭瑀在長安了此殘生,與他那姐姐走完人生之後一段旅程。”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父皇可還記得這兩句話,還請父皇成全。”李承乾向李二躬身行禮。


    李承乾知道,單憑幾句話,是不可能讓李二就這麽放過蕭瑀,於是李承乾便從蕭瑀為大唐做出的貢獻說起。


    其中不斷的強調蕭瑀和李家的親戚關係,從貢獻說到打感情牌,李承乾一說便是將近一個時辰。


    說的李承乾口幹舌燥,說了這麽多,如果李二還不迴心轉意,他也沒有招了!


    他李承乾也算是盡力了,也隻能這樣了,他對蕭瑀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李二轉身拿起桌上的茶碗,迴過身來遞給李承乾道:“渴了吧!喝吧!”


    “兒臣謝過父皇賜茶!”李承乾說罷,伸出雙手接過一飲而盡,這才感覺嗓子好受些。


    “你說的也並無道理,蕭瑀也確實是我李家的親戚,更是為了大唐貢獻了大半輩子,真要因為朕一時惱怒,便將貶出長安,也確實說不過去。”


    “那便隻免去蕭瑀的封爵和封邑了!允許蕭瑀留在長安城。”李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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