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快到管涔山了......”柳俊堂放慢腳步,悠悠走起來,“不知大哥到沒到管涔山啊,應該是早到了,一路打聽也就來了。”


    三個時辰後,過了蜈蚣嶺,方到了管涔山。管涔山巍峨疊嶂、林深葉茂,溝壑蜿蜒。半山腰處是一塊寬闊的平地,便是石山道人的石山堂所在,柳俊堂從小習武就在這裏。“師父、柳叔,我迴來了......”山門外柳俊堂栓了馬,整了整衣帽,方沿著百層石階上去。


    一位頭戴芙蓉冠白衣長袍,白須冉冉滿臉慈祥的老者立在石山堂的門口的石坪上打坐。柳俊堂見了忙上前拜道:“師父安好,俊堂迴來了......”


    “嗯,”老者微閉雙眼,打坐運氣,柳俊堂拜完起身站在一旁,道:“怎麽沒看見柳叔......”


    “俊堂......”柳凱手執一把寶刀,從左側的石階上上來,笑道:“你可來了,你要再不來我可就迴越州找你去了......哎,快來,喝杯茶,我讓大壯去買些好酒好菜,我們好好喝一杯。”


    “我來倒茶,柳叔快請坐,大壯哥做的菜就不錯,不讓他做了?”柳俊堂拿過茶注,倒了茶。


    “你迴來,不得燒雞烤鵝蒸魚哦,這一套一時半會做不完,到時大家該餓肚子了,不如下山去買。”柳凱笑道。


    “那早知道,來時順帶買些了,”柳俊堂笑道。


    “你不知道哪裏的好吃,城中新開了一家酒肆那裏的酒肴甚好,哎,這不是還有老師父麽?不然我們就下山吃一頓,”柳凱笑道。


    柳凱往門外看去,“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你的好兄弟李崇飛找到李管家了?”


    “甚麽?他還沒到?我說怎麽沒見到他,我還以為他和大壯哥在外麵呢......”柳俊堂驚道。


    “你們沒有在一起麽?”柳凱問道。


    “剛到了浚儀縣,就分開了,”柳俊堂急道:“我在想,他是不是走錯路了,還是中了那個金色菡萏的毒?”


    “俊堂先別急,慢慢說。甚麽菡萏的毒?崇飛找到李管家了麽?”柳凱道。


    柳俊堂抬起左胳膊用袖子輕輕撫了幾下額頭上的汗,道:“我怕他出事……我們在浚儀遇到的一個蒙麵黑衣女子,她的武功……可能是幻術。”


    “幻術?”柳凱驚道。


    “是,在謝家堡我們要走的那天,見到了謝花卿謝小姐的師兄杜承康,他在迴來的途中,就是在越溪山的一條小路上,他遇到了那個黑衣女子,杜承康被她的飛鏢和寶劍所傷,她身法、速度如空遁。”


    柳俊堂又接著道:“黑衣女子出現時,一陣怪風襲來,開始我們以為是‘鬼麵神君’……誰想到是一個女子……”


    “江湖中各大門派,論正宗武功絕學裏是沒有‘幻術’這一類部,但真的要細究,極個別門派的武功,還是有一部分是類似‘幻術’的,像金掌門的‘百拳穿艮術’就是一種結合幻術的武功。不過,這些門派掌門不會輕易用,因為在正宗武功絕學麵前,這種“幻術”就是雕蟲小技,打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會被江湖上的人恥笑。”柳凱道。


    “那要是被一些不懷好意之人運用的爐火純青,我還真的有些擔心,我們不容易打得贏呢……”柳俊堂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幻術,假而似真,虛而不實。”石山道人進來,柳俊堂起身恭立,柳凱起身倒茶。


    石山道人示意兩人入座,接著道:“據列禦寇《周穆王》言:‘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難窮難終;因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與學幻矣。’若結合高強武功,練功之人不露破綻,從容不迫,就可以說是曲盡其妙。要說這幻術武功最不能分心,依我所斷,崇飛應該走脫了,那女子的金菡萏雖厲害,主要是用毒和瞬移,但與此同時她施展幻術時,也就露出了破綻。”


    柳俊堂將這一路來所發生的事告訴了石山道人和柳凱。


    “單不通,錢不癡二人,武功自是不必多說,能闖‘九宮劍陣’,厲害的很……”石山道人道。


    柳俊堂道:“是。所以……聽師父言,那黑衣女子幻術的功夫隻不過是一種迷惑,要說和金掌門還有鬼麵神君的幻術武功,實是相差太遠……”


    “不錯,”石山道人笑道:“經曆了很多,也就會明白很多。看來俊堂下山走了這一趟,進步很大。”


    “多謝師父誇獎……”柳俊堂道。


    柳凱道:“年輕人就得多鍛煉鍛煉。”


    “是,柳叔……”柳俊堂笑道。


    “對了,那女子用的飛鏢,也奇,中間比兩邊厚,整體看上去是薄似紙片,但是堅實無比,約三寸長很細如拇指,是墨綠色。那金色菡萏先是飄來一股怪怪的香氣,是白色霧氣,緊接著我的胳膊又麻又疼,後來我才發覺,這香氣不能聞,聞了必中毒。大哥情急之下點了我的膻中穴,那中毒之兆麻疼感慢慢消失,若不是大哥,我差點醒不來。他讓我上馬,我還真就先走了,當我想迴去找他時,他們兩人都不見了。”


    柳俊堂歎道:“哎,不知他到底怎樣了?他的武功比我好,我想……他一定會沒事的,更何況,經適才分析的,那女子的幻術功夫很不精湛……”


    “放心,俊堂,仙行蚺公嶽蚺的徒弟不會就這麽容易被打敗。《化極神功》,不是那麽容易破解的。”柳凱道。


    “是,但願他沒事。師父……俊堂想問,師父和仙行蚺公,你們認不認識?”柳俊堂想到他們都是江湖上遠近聞名的武功高手,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位,應該都會認識,比如在“觀海論劍”中。


    石山道人笑道:“觀海論劍,武林大會,自六十年前十月初十,是當時幾位武林高人為比武切磋武藝所立,選在恆山。後來他們約定每五年在恆山之巔相聚一次。賭勝,切磋武藝,甚者解決私人恩怨去,若最終解不開,也便另說。這一天,江湖上各門各派的掌門人都會到場,除了為江湖人所不齒的門派,後來的像黑虎幫和江湖四霸。我和仙行蚺公嶽蚺也隻是十五年之前的觀海論劍大會中見過兩次,交集不甚多。但他的武功聞名江湖,後來知道他結交崇武堂李廣濟,自崇武堂出事後,也就沒有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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