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引發甲申之亂的八奇技,就近乎讓整個修行界瘋狂起來,造就無數的腥風血雨。


    更不要說神宵派中竟然有疑似與仙有關之物,雖然隻是猜測,但是這個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相信許多人都是寧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


    屆時神宵派恐怕將成眾矢之的,哪怕它傳承千年,乃是名門正道,與神宵派並列的其他正道顧忌身份,不會明爭,估計暗鬥不知會有多少。除此之外,還有全性,散修,各路邪魔外道,神宵派外強,也不能和整個修行界分庭抗禮。


    除非神宵派中能有像原著中老天師張之維這樣的頂尖高手,具有“一人一下”的境界,能壓的天下無人敢出聲,不然神宵派即便不會被滅門,日後也是群狼環伺的局麵,恐怕將會永無寧日。


    就是這麽重要的東西,那怕真如井守月所說現在隻有象征意義,但是它的來頭實在是太大了。


    按照常理,他手中木匣內的東西,應該成為神宵派最為頂尖的核心機密才是,門派中也僅限於掌門知道,如此恐怕還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哪裏像現在,在別的地方本該是極力隱藏,足以作為大結局時才能暴露出來的終極秘密,現在就輕而易舉的告訴給了方不言,還這麽輕易的被當成一個“見麵禮”送給方不言,饒是方不言自己的腦迴路夠大,也摸不清明守夷等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方不言拿著木匣陷入沉思。


    明守夷一見方不言的架勢,就知道他又胡思亂想起來。


    “啪。”


    明守夷一巴掌拍在方不言後腦瓜子上,將方不言打出那種神遊天外的狀態。


    “咋了,想什麽呢?”


    迎著方不言略有疑惑的眼神,明守夷直接問道。


    方不言對於明守夷已經沒有了疏離,也對神宵派沒有了隔閡。現在他感覺對神宵派和明守夷,除了他自己最深層次的秘密和他自己的真正底細之外,其他的就沒有什麽不能說的,當即將自己的憂慮和盤托出。


    明守夷聽著方不言的想法,卻沒有這樣的擔憂,甚至現在他的關注點已經不在這上麵了。


    他所關注的,是方不言現在是以一個神宵派弟子的身份,憂慮的也是神宵派的未來,這說明方不言如今是真的從心裏接受了神宵派,對神宵派徹底歸心。這種發現,讓明守夷倍感欣慰。


    甚至在此時忍不住樂了出來。


    “嗯?師父,你怎麽了,弟子說的很好笑嗎?”


    方不言感覺自己在此刻已經化身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忠良,就神宵派未來的江山對明守夷苦口婆心,嘔心瀝血的勸諫,奈何明守夷就是一個無可救藥,隻知享樂的昏君,現在這個時候了,還不想著勵精圖治,救亡圖存,反而腦子裏還不知道想著什麽,還能不合時宜的笑出來。


    在方不言看來,現在神宵派的形勢差不多就是別人家的刀劍即將要架在脖子上了,神宵派馬上就要麵臨生死關頭啦,然而明守夷竟然還能笑出來。


    “啊,我沒笑啊。”明守夷臉色一正,肅然道。


    隻是說話間,嘴角又有一抹上揚的弧形,表示著這個動作的主人此時內心充滿了愉悅感。


    看著明守夷臉上漸聚漸濃的笑意,方不言臉色一黑。


    “要不就謀朝篡位吧,正好可以撥亂反正。”


    方不言心中閃過一個危險卻又十分刺激的想法。也盯著明守夷笑了起來。


    盡管還不知道自家愛徒想要“殺師證道”的想法,明守夷此時忽然感覺心中一寒,感覺似乎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雖然不知道因由,但是明守夷看著方不言忽然露出的笑容,隱約感覺就是與他有關。


    於是乎明守夷趕忙照著方不言的後腦瓜子又時一巴掌,將方不言從思緒中拍醒,也同時將他腦中忽然湧現的種種危險卻又刺激得想法通通拍了出去。


    “唉,徒兒啊,你想的太多了。”


    明守夷歎了口氣。


    說起來他這個弟子哪裏都好,可是有一樣不好的地方,明守夷算是給看出來了。那就是心事太重,想的太多。


    大抵這是天底下的聰明人的共同點吧,聰明人總是看的長遠,所以想的也多。這一點,明守夷是深有感觸,就像他打過交道的修行界中的某些神棍,往往是這輩子還沒過完,就開始操心起下輩子乃至是下下輩子的事了。


    因為在他心裏,純屬是多此一舉。同樣,方不言的這種想法在他眼中,同樣是多此一舉。


    “你認為我和你師叔就如此不明智嗎?”


    明守夷笑著給方不言吃了一顆定心丸。


    “你想到的這些,我們其實早就想到了。一開始我等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樣,這件事也確實在某一段時間成為了神宵派最核心的機密。當時門派中除了我和你師叔之外,就是你師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方不言聽到明守夷並沒有提到殷守鋒,便開口問道:“殷師叔也不知道嗎?”


    明守夷道:“我可沒瞞他,可是他沒興趣知道,也根本不願意知道。他的心裏早就滿了,除了那把劍,裝不下別的東西了。”


    方不言聽出明守夷似乎對殷守鋒有些許不滿,但是這種情緒轉瞬即逝,似乎是礙於方不言這個晚輩在,所以明守夷不想多說。


    方不言能明顯感覺到他們三人之間有一種心結。


    雖然不明顯,但是方不言能在明守夷和井守月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一點大意。


    不過此事涉及師長,方不言不想過多揣摩探聽,隻是念頭一動,思緒重新迴來。


    明守夷接著道:“這件事咱們神宵派一直保密了十年,對於此物也研究了十年,期間我和你師叔在你師爺的帶領下,輪番上陣,想方設法,動用了一切能夠想到的和做到的手段來探查,可是除了能知道此物材質不屬於凡間之外,再無其他特殊之處。


    就像是我給你說的那樣,雖說疑似來自天外,出自仙人之手,可惜破損嚴重,並沒有什麽用處,隻是有一個聽起來唬人的名頭而已,真要說起來,其實際意義遠不如象征意義這麽大,就算用它砸個核桃還不如一把錘子好使。”


    “呃!師父你怎麽頑皮的嗎?”


    方不言自動過濾了明守夷前麵所說的話,腦海中卻突兀出現年輕版的明守夷和井守月那些這塊出自“仙人”之手的“仙物碎片”,用它來砸核桃的場麵。想到明守夷一邊砸一邊得意的笑,方不言忍不住搖搖頭及時切斷了畫麵,無他,畫麵真的太美,不敢看。


    “用它砸出來的核桃味道和平常比怎麽樣?”


    方不言突然鬼使神差問出一句。


    “也沒什麽不同,一樣,就是費勁而已。”


    明守夷無所謂的說道,等這句話從他嘴裏禿嚕出來,明守夷這才醒悟過來,看著已經忍不住笑意的方不言,明守夷急於維護自己的師道尊嚴,輕咳一聲道:“這事我可沒幹,就是你師叔幹的,繞後完了給我說了一下具體過程。哎呀你看,我這就是腦瓜子好使,這麽多年可還沒有忘記,現在這麽一說,就弄得好像是我幹過一樣,這玩意你說尷尬不。”


    方不言聽著明守夷忍不住冒出來的拐著彎的東省話,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看到方不言笑,明守夷也有些想笑,隻是顧忌維護師道尊嚴,強行忍住。他看到方不言已經笑的不成樣子,按捺不住,“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拍在方不言後腦瓜子上。


    “哎吆。”


    一聲驚唿,笑聲瞬間消失不見,隻有一個捂著頭的方不言,在暗自吐槽道:“師父,合著你是把自己的巴掌當成了吃了肉球果實了吧,隻要拍一拍,能夠彈開一切喜怒哀樂不是?”


    看到笑聲被鎮壓而捂著腦袋的方不言,明守夷先是道:“不要打岔,你還想不想聽了?”


    方不言點了點頭,明守夷繼續道:“既然已經得知這東西沒有實際用處,我和你師爺便沒有在隱瞞,反而是將它們的消息主動暴露出去。”


    “當然,並不是搞得人盡皆知,而是我和你師叔又將發現這東西的時間往後推延了十年,同時又將整個過程重新完美的上演了一遍。”


    “於是乎,龍虎山天師府知道了,武當派也知道了,上清派也知道了,茅山派也是知道了,還有全真派,正一道,丹鼎宗,凡是道門正統所屬,不論是內丹還是三山一脈,皆是知曉。”


    方不言聽到這幾個門派的名字,問道:“師父。選擇這些門派是有什麽講究嗎?”


    明守夷點了點頭。


    “然後在當年你師爺特意挑選了幾個名門正派,將這件事透露給了他們。而其他門派勢力,一概不知。你知道為什麽選擇他們嗎?”


    明守夷突然出言考校方不言。


    方不言略微思索,試探道:“之所以選擇他們,莫非是因為他們都是名門正派的緣故?”


    明守夷道:“名門正派是一塊金字招牌不假,但是所有足夠的利益,名門正派之間的齷齪也是不少啊,能動用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


    明守夷確實要栽培方不言,時刻對他對他耳提麵命,甚至不惜將自家門派也黑了進去。要知道神宵派也是在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行列,而且排名還非常靠前。


    方不言可不是什麽小白,道:“當然不隻是這一點。因為不論是天師府,上清派,還是全真派等等,但凡正統名門正派之列,皆是傳承千年,創派祖師也皆有羽化飛升的記載,相比於其他勢力,他們對於仙也有更為詳盡的了解。所以即便他們知道了咱們有這種東西,一旦確定了隻是雞肋,也不會太過在意。”


    明守夷滿意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道:“你說的不錯,這也是你師爺考慮的,因為正是有祖師飛升的門派,真要翻起來,哪一家沒有一點真正的幹貨,他們自然就瞧不上這點東西了。”


    “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正好你師叔當年得到的不隻一件,雖說是雞肋一般的東西,架不住來曆頗奇,有的是門派想要的。雖說各大宗門俱是供奉三清,可是忙也不能白幫。”


    “看來師爺利用這東西發了不少外財。”


    方不言秒懂,同樣笑道。


    “胡說什麽,互利互助而已。”


    明守夷一本正經得糾正道。


    緊接著又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可是給你說的一清二楚了,現在放心了吧。”


    方不言嘿嘿一笑,就要轉身告退。


    “等等。”


    明守夷這時像是想起什麽來,忽然問道:“中言,你師叔除了給了你這個之外,還給你其他東西了嗎?”


    方不言雖然不解,仍是如實迴答,道了一聲沒有。


    明守夷立馬變了臉色,一拍桌子,喝道:“真是太不像話了,看我不去找她算賬。”


    方不言不知道明守夷是因為什麽緣故發這麽大的火,卻沒有上前勸慰。因為他從明守夷間色上看到的,隻有名為不知名而引發的憤怒,實則寫作心疼的神情。方不言知道問題不大,或者根本沒有了問題。


    “弟子告退了。”


    方不言無心摻和進他們師兄妹之間的相愛相殺。向明守夷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而在此時,明守夷又叫住了方不言,問道:“中言啊,你上山多久了?”


    方不言道:“差不多近半載了。”


    “一直沒下山吧。”


    明守夷又道:“想不想去外麵見識一下。”


    方不言點了點頭。


    “那好。”


    明守夷嗬嗬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輕飄飄的已經落在方不言手中。


    這封書信在信封正麵寫著幾個字,是“神宵明夷真人均鑒”,落款則是武當謝順。


    “武當?謝順?”


    方不言注意到這個名字。


    這封信以火蠟封口,顯然還未啟封,明守夷示意方不言打開,方不言依命打開信封,裏麵卻隻有一張請帖,封麵之上寫著“三省拳王大賽”的字樣,方不言打開請帖,裏麵的意思大致就是邀請神宵派參與此次武會,並注明了時間和地點,落款則是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友,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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