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又熱熱,還有些許痛楚,李西來道:“幹嘛咬我。”


    “是人家問才對,這是獸醫,人家才不進去。”


    李西來道:“難道不是麽?不看獸醫看什麽?”“咬死你啊!”


    李西來告饒,獸醫醫館都行不通,看來隻能從長計議,先迴霍家再說。


    臨近門時,白若跳到李西來頭頂,李西來一個白眼,伸手去抓。“快給我下來。”


    李西來也沒較真,白若左蹦右跳,沒有被抓住,居高臨下之狐,不時還把『毛』茸茸的大尾巴垂下來戲弄李西來。


    來福開門,見消失一夜的李西來,腦袋上頂著這狐狸進門,眼神說不出的怪異。


    入得大廳,發現陳真沒有在前院中練武,剛剛落座,翠翠小跑出來,撲進李西來懷裏。


    翠翠眼含淚光,小聲嗚咽,李西來奇道:“翠翠,誰敢欺負你?說出來哥哥聽聽。”


    翠翠卻又笑了,“哥哥沒事就好。”


    李西來狐疑道:“是我惹怒了翠翠?”翠翠搖頭:“不是,昨天有人說哥哥在沽月樓殺了人,被官府抓走了。”


    原來是為這事,李西來一笑:“那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還是哥哥的仇人,官府表揚哥哥還來不及,怎麽會抓我呢?”


    翠翠小聲應著,李西來迴來她已經放了心,“這隻白白的小狗好可愛。”


    小狗?李西來一愣,抱下還在齜牙的白若:“對的,這隻小野狗,我看她可憐就帶迴來了。”


    翠翠眼眉彎彎:“翠翠能不能抱抱小狗。”


    李西來正待說好,白若一口咬下,李西來吃痛抽手,發現手指印上牙印,估計再重半分就能咬出血。


    翠翠小眉『毛』緊皺:“小狗這麽兇啊,怎麽能咬哥哥呢,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


    白若不理翠翠,咬完李西來便鑽進懷裏假寐。


    李西來讚同點點頭:“是兇了點。”還好翠翠沒有糾結這個問題。


    眼見這小丫頭又歡快的跑開,李西來臉上跟著『露』出祥和的微笑,懷裏白若冷哼一聲,李西來恍若未覺。


    看望一番昏多醒少的霍元甲,囑咐其保重身體後,是夜,李西來在床上暗思,怎樣才能治好白若。


    尋常醫術恐怕沒有希望,獸醫能治禽獸,沒聽說能治精靈的。


    思來想去,李西來想到張老,之前在佛山還答應張英合去看望張老,現在倒是可以借機去問一問。


    張老身為武林泰山北鬥,在這件事上,應該有所了解。


    思忖時,頭頂一陣『騷』動,床下為白若建的小窩不見狐影,跑到自己頭上來作威作福。


    挺身一望,白若睡得還很熟,捏住她鬆軟的頸子,李西來小心放到床下小窩。


    月光幽幽,燭光微微,李西來取出烏絕,把玩一番放在腿間,這才拿起那似刀非刀的黑『色』長條。


    此物墨黑無柄,約長四尺,觀之有懾人心魄的詭異力量。


    輕撫未開封的刃身,由上至下,直至末端,突兀目光一『迷』,依稀間,似見一絕世刀客,持此長條,一閃而過。


    刀光亮若驚雷,卻一閃即逝,隨後人頭落地,刀刃未曾沾血。


    李西來的身體不受控製下床,熟睡的白若偷偷睜開眼縫。


    李西來雙目緊閉,右手持刀,似那老乞丐,作撩天之勢。


    唯見墨光一閃,兩丈外白燭燈芯一黯,那細小燈芯從中剖開,飄然落下,卻未曾傷到白燭半分。


    白若縮了縮身子,這一刀居然讓她生出難以對抗之意,料想自己縱然全盛,也有些許危險。


    李西來睜開眼眸,似有所悟,那黑『色』長條也浮現二字‘墨缺’。


    “墨缺一閃·斷魂,這刀中竟有傳承,不是是誰所鑄。”李西來嘴唇嚅動,有些患得患失。


    老乞丐和老騙子,兩人既然有尋真珠,說明他們也是和自己一樣,乃是得了機緣的尋真者。


    卻為何滯留在此方世界,一人稱劍童,一人稱劍,要拿自己祭刀,莫非是隻為這把魔刀?


    墨缺乍然發燙,腦中雷音滾滾。“是誰,驚擾我秦天不倒,劍主的墨缺被人取了?劍人何在?”


    浩浩之音,席卷李西來心頭,讓他如受雷擊,猛哼一聲,暴退不止。


    “嗯?明勁小子,你居然沒死,靈天想必……也罷,待我據你身軀,與劍主複命。”


    墨缺不再發燙,卻有一道烏光浮現,直襲李西來天靈。


    白若見此,跳得上來,“官人,官人?”


    李西來艱難轉過頭,再看去時,白若的狐影分外『迷』蒙,眼前竟是出現成百上千個小狐狸,讓他頭暈不止。


    最後,幹脆兩眼一閉,昏『迷』過去。


    恍惚間,有人聲傳來。“還是小覷了,這小子螻蟻之輩,這具肉身居然堪稱完美,徑入不壞毫無桎梏,看來是有大機緣之輩,不過當今劍童不在,刀又未成,如何是好?”


    “如今地步,想必劍主也無多話可說!唉,小子,對不住了!我與靈天也是迫不得已。”


    “意誌力還真是頑強,難以輕易奪舍,不對?這小子心裏深處似乎有怪異……這是什麽?…道!…劍主救我!”


    隨著秦天不倒殘魂一聲慘叫,李西來緩緩睜開眼。


    眼前似乎還能看到未曾逸散的金光,將秦天不倒的魂魄灼燒成虛無,李西來尚在迴味那心湖中的力量。


    白若見李西來不語,不由擔心凝望。


    李西來微微一笑,示意放心,但腦袋裏天翻地覆,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駁雜不堪。


    白若靜靜等待,呆坐良久,李西來笑意更濃。


    原來這墨缺,是三千大世界中真劍界劍主祭練的魔刀,那劍主劍道臻至化境,故以想要另辟大道,領悟刀道。


    花費無數心血與天材地寶,造出墨缺刀胚,更不惜得罪淩駕於大世界上的尋真者勢力。


    與兩名高等級尋真者簽下奴役契約,將刀胚打入其中一名體內盜其真元,另一人則從外培養墨缺。


    光陰流逝,兩名高等級尋真者嘔心瀝血,導致境界大落,墨缺也趨於完滿,隻需寶體祭刀,墨缺當成。


    李西來很不幸,綠珠洗禮之後,成了這所謂的純陽靈體,難得的寶體,更兼陽氣十足,乃是絕佳祭刀材料。


    老乞丐老騙子於是找上,隻待墨缺一成,兩人也可以恢複自由,沒成想讓李西來撿了便宜。


    喜自己逃過大難,得了墨缺,又憂頭上懸了個劍主,李西來頗有些愁緒。


    “官人,人家聽到有人慘叫。”白若眨了眨眼睛。


    “不管他,睡覺了。”李西來甩掉雜念,現在他還困在這方世界,仙人一般的劍主離他太遙遠。


    死豬不怕開水燙,李西來抱起白若,一頭鑽進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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