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田緩緩開口:“這是四季練法,心法中極高明的一種妙境,可遇而不可求,那綠為春,紅為夏,黃為秋,藍為冬。”


    老薑想了片刻,險些失聲大喊:“四……四季練法。”


    宮羽田點點頭,老薑道:“嚐聞四季練法,春陽盛陰衰,分為四練,四個循環,秋陰盛陽衰,也分四練,冬為至陰,卻有八練,夏為至陽,也是八練,四者陰陽調和,暗合人體『穴』竅,隻要有緣一次,便能勁力大進。”


    “沒錯,不過我看他,不是有緣,這四季練法,已經被他掌握了。”


    “什麽?”老薑心中一驚,連忙舉目望去,但見李西來臉上紅彤彤一片,等了半晌不見轉『色』,顯然是受了他的控製。


    “還用懷疑麽?你看他夏季八練循環往複,顯然知道這夏季練法是四季中最高明,最有好處。”


    “我等難以教之。”老薑『摸』了『摸』斷頭刀刃,有些惆悵。


    “我實在太低估他了,難怪五天前那番話,他不在意,原來他完全不必在意,根骨之高,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又明悟這四季練法,直至掌握在手,可能一年半載後,他就已經超過我這一生的功夫。”宮羽田幽幽一歎。


    老薑目光一閃,小心道:“此人難道是天生聖人降世?據古籍中記載,每逢……”


    宮羽田笑了笑,本是不信,可轉念一想,再過三年,李西來會如何?再過五年?十年呢?


    “一人換天,也許吧。”


    再等了些時間,見李西來沒醒轉的意思,兩人便離去。


    腳步聲一遠,李西來睜開眼睛,喃喃自語:“宮老,倒是要多謝你助我……”


    所謂四季練法,李西來到沒有多想,隻是順著體內自然,沒想到偶然成就,當前有了這練法,進度快上許多,李西來心中欣悅。


    武術心法果然讓他上了個台階,有勁氣加身,施展千疊二時,那種肌肉將要斷裂的危險感再未出現。


    如今的李西來,既是明勁高手,也已經能使用千疊二,宮羽田老薑之流,他完全不需在意,蓋因他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他超過太多了!


    李西來如是想著,卻有人不懂這個道理,當天下午,馬三大步來到房間。


    見李西來盤膝而坐,似在練功的模樣,馬三麵目微變,眼中有些躊躇神『色』,他雙手悄然握拳,好像考慮什麽?


    李西來眼睛雖閉,卻能感受到馬三的氣息,他不做反應,儼然一副沉『迷』其中,不知外物的模樣。


    馬三上前三步,右拳抬起,這丈半之內,他自問可以一拳錘中李西來腦袋,到時李西來經脈受損,終生難得寸進,他也能盡釋這幾日心中之恨,一雪心中之恥。


    這誘人的想法在腦中盤旋,馬三咬咬牙,站定在地,眼中滿是掙紮。


    良久,他放下手,後退至門沿。


    李西來這時嘴角微有些笑意,登時讓全神關注他的馬三一眼見到,馬三惱怒不已。


    李西來竟然笑了,他早就發現自己,卻還裝出一副毫不設防的樣子,難道那種距離之下,他真的不忌憚?


    或者說他早有準備,正等著自己投網?


    想到自己要是出了手,可能會踩到李西來的陷阱,馬三心中微有寒意。


    然而很快,這點寒意便散去,有的隻是惱火,他又被李西來耍了!


    馬三麵現青筋,從袖口中抽出一物,朝著李西來冷哼一聲,將那物摔在桌上,便奪門而去。


    片刻,李西來起身,練功大半日,雙腿毫無遲滯之感,精神損耗也不大,但體內勁氣真真切切增長的感覺,不存虛假,李西來心中暗道心法奇妙。


    小步走到桌前,拿起那馬三甩下的信封,撕開一看,李西來微微一笑。


    這馬三原來是不服氣,要找他單挑,看看誰的本事高,這個想法真是小孩子氣濃鬱。


    真不知道馬三三十大幾的人,為什麽蹦出這種念頭?


    他是個過客,遲早要走,這兩天宮老多加關注他,引起這馬三的不滿,李西來還覺得納悶。


    說句實話,馬三這種無名小卒,李西來懶得理睬。


    難道他承認自己不如,有那麽難?非得要見個高低不可?


    李西來目光一眯,既然如此,那他會讓馬三見識到,什麽叫做無法匹敵的人物。


    將他視作對手,是個錯誤!徹徹底底的錯誤!


    心中有所決定,小事先放一邊,李西來大步出門。


    廂房之外,是宮羽田的臥室,而這臥室之後,則是老薑的小院,進去後,不見老薑人影,興許是出去了。


    李西來環視四周,看到兩旁堆滿圓木,長短不一,粗細也是不同。


    左邊擺放著數十條筆直的柏樹,枝丫削得幹幹淨淨,隻不過樹皮未落。


    李西來走近,這柏木十分幹燥,同樣堅固,抬手敲了敲,鐺鐺有聲。


    右邊則是一些椿木,多是彎曲,少見直木,木質的圓形斷麵上,暗紅十分新鮮。


    上前一看,輕輕觸碰,那斷口是不久才添上,腳下一小節椿木也印證了李西來的想法,不久前,有人砍斷。


    椿木不同於柏木,木質柔軟許多,響聲也較為沉悶,遠沒有柏木清脆,因此倒是好砍許多。


    這時房門外一把砍刀吸引了李西來的注意,他上前拿起。


    手上傳來的重量,比之尋常砍刀,竟然輕便許多。這可就顯得奇怪。


    砍刀莫不是以霸道開路,故以所有短柄刀中,最需要重量的刀類就是砍刀。


    如今這把這麽輕,何不做成苗刀,那樣無疑會稱手許多。


    李西來有些疑問,但更讓他不解的是老薑的院裏,滿是木料。


    老薑又不是個砍柴的,為什麽要搬這麽多木頭到自己的房間裏?難道?


    李西來猜測到一種可能,他拿起輕便砍刀,走到柏木旁,施了七分力道一揮而下。


    一聲脆響,砍刀彈開三寸有餘,那柏木上隻留下個刀印,李西來來了興致,全力一刀!


    這次倒是入了兩寸差不多,李西來嗬嗬一笑,待要抽刀時,發現砍刀仿佛被吸住,難以輕鬆抽出來。


    李西來無奈,隻得使上勁力,短刀輕巧抽出,他再輕飄飄揮上一刀,方才堅硬的柏木,一小節斷裂。


    “簡簡單單!”李西來道。


    “李西來,你這可就耍賴皮了,使上勁力,別說這柏木,就是鐵木也能砍斷,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拿老頭這把輕刀,不用勁力,砍斷一截柏木。”屋內響起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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